第一百七十八章：别耍性子
“刘秀才来了。”
姜媚儿从后院走出来，见到茉儿在府门口劝刘洪文，笑脸相迎走上前。
“夫，夫人...”
茉儿心慌不已，不知该不该让开。
“刘秀才只不过是想要进来看表妹妹一眼，见她安然无恙没准就回刘家去了，你这不长眼的狗奴才阻拦自个主子是何道理？”
姜媚儿巴不得刘洪文赶紧到金禧阁去，上前对着茉儿便是破口大骂。
“是奴婢不长眼，奴婢这便将姑爷带去见小姐...”
茉儿知道姜媚儿是来搅局的，就算是她不带去姜媚儿也必定会带刘洪文去金禧阁，索性她抢先答应下来，待到了金禧阁外再想法子。
“杏雨也一块带着刘秀才去罢，省得这狗奴才又耍花招。”
姜媚儿看穿茉儿的心思，命杏雨也跟上去。
“是，夫人。”
杏雨很快应声。
盯着几人往后院而去，姜媚儿眼中露出得意，她倒要看看待会儿郑欣然如何收场。
紧接着，她朝郑氏的璃香庭走去，这场热闹自是要郑氏一道来看才好。
见姜媚儿突然过来，郑氏脸上露出不悦问：“又怎么了？”
“婆母快到金禧阁去劝劝夫君吧，今儿一早表妹妹回到裴家来，夫君将她带回金禧阁，此刻刘洪文到家中来寻表妹妹来了。”
她话里说得隐晦，可郑氏早听出她话中之意。
“竟有这般离谱的事？！”
如今裴衍刚刚升官，若是他强占他人妻子的事闹到御史台去，只怕御史台参他的本子能堆满赵无极的桌子。
“可不是呢，婆母赶紧去劝劝吧。”
姜媚儿佯装一副焦急的样子。
“快去。”
郑氏已然坐不住，忙起身去金禧阁。
茉儿眼看着离金禧阁越来越近，只盼着此刻郑欣然与裴衍已然完事，他们去到那是虚惊一场。
“姑爷慢些，小姐她没事。”
茉儿时不时回过头提醒。
“你别管我，快带我去——”
不知为何，刘洪文心底生出阵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来到金禧阁外，见屋门仍旧紧闭，茉儿将刘洪文拦下道：“姑爷在这儿等着，奴婢这就去知会小姐一声。”
她说完急忙往楼阁上走去，杏雨抓住时机道：“刘公子，随奴婢来。”
杏雨带着刘洪文紧随在茉儿后边。
茉儿早已吓得魂儿都飞走，脚下一个不注意踉跄一下，差点跌下阁楼。
“小姐，姑爷来了——”
情急之下，她唯有先对着楼上喊。
彼时的郑欣然尚气喘吁吁躺在裴衍怀中，听到这话慌不择路起身整理衣衫。
“怕什么，他瞧见便瞧见了，回到裴家来我自是不会亏待你。”
裴衍大掌抚着她香肩不慌不忙道，显然是对刘洪文的到来不当回事。
“然儿感谢表哥的好意，只是表哥如今刚升官，还是莫要被人看到的好。”
郑欣然自然知道即便再回到裴家她也绝无可能坐上正室夫人的位子，倒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刘家，还能有个念想。
见裴衍无动于衷，郑欣然用他刚升官的事来提醒他。
裴衍再如何猖狂也决计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郑欣然的话十分见效，很快他便从榻上起身，身手矫健躲到床榻后边。
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茉儿对着屋内叫唤，不见里头有反应便知道郑欣然还未做好准备。
看着杏雨带刘洪文前来，茉儿将拼命将他们拦在门口道：“姑爷且先等等，小姐兴许是还不便出来。”
“不过是裁衣裳罢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刘洪文急得满头大汗。
“兴许，兴许是...”
茉儿又急又慌，脑子转悠好一阵都寻不到合理的说辞。
“你还是赶紧放开罢，刘公子说什么也是裴家的客人，岂容你一个下人在这儿撒野？”
杏雨没好气教训她。
“刘姑爷来了你们怎么也不去通禀我一声，这般怠慢咱们裴家的姑爷？”
正当茉儿要让开时，后边突然传来郑氏的声音，恰好帮她解围。
姜媚儿见刘洪文连门都没能进去，不由皱起柳眉，想不到这茉儿居然这么能掰扯，为了给郑欣然争取时辰能将刘洪文堵在屋门口这么久。
“表妹妹在里头做什么呢？自个的夫君来了这么久一声不吭的。”
姜媚儿不顾郑氏警告的眼神，上前一把推开茉儿，将屋门踹开。
“表嫂嫂，外边吵哄哄的做什么呢？”
门一踹开，便见郑欣然一脸惊恐站在屋门口，身上衣衫齐整，稳下心神往外瞧。
看到刘洪文她不由愣了愣，佯装刚知晓刘洪文来到裴家的神色道：“夫君怎么过来了？”
“然儿，跟我回家去——”
刘洪文上前拽住郑欣然的手便要往外走，郑欣然却站着不肯动弹。
“你不愿跟我回去？”
拽了半天见她没反应，刘洪文便知道她不愿走。
“夫君，你就别再耍性子了，赶紧回去吧，等你科考结束我自会回家，这段时日你只管好好在家温习功课。”
郑欣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委屈叮嘱他。
“我不用你替我求情，就算是没时辰温习，我也一样能考取功名。”
刘洪文不肯让她待在裴家。
“胡说什么，三年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今年你便又要再等三年，难道你要我再等你三年么？”
郑欣然的话令刘洪文愣了愣，他没想到郑欣然比他还要看重他的功名。
“你们也别吵了，依我看啊，表妹妹你就先跟表妹夫回家儿去，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将你扣着不让你回家。”
姜媚儿知道裴衍躲在屋里，故意说这番话叫他着急。
就算是碍着裴衍的仕途，她也想着将俩人的奸情摆到刘洪文跟前。
话一落，屋内果然传来阵响动声。
刘洪文的注意力刚被吸引过去，郑氏噔时开口道：“侄女婿，然儿住在裴家有我这老婆子照看着，你还有什么担忧的？”
“明珠，送送表姑爷。”
说完她也不管刘洪文乐不乐意，直接吩咐身后看戏的明珠。
“是。”
明珠上前对着刘洪文做出‘请’的姿势。
话说到这份上，刘洪文被这么多人盯着也不好再执拗，唯有心不甘情不愿跟着明珠离开。
待人一走，裴衍便从屋内出来，朝郑氏愧歉道：“多谢母亲解围。”
姜媚儿用力攥紧衣袖，想不到将郑氏叫过来倒是弄巧成拙了，非但没能将裴衍和郑欣然的事闹开，反而让郑氏将刘洪文弄走。
“你说说你，好不容易刚升官，怎能犯这种糊涂？！”
“别看那刘洪文如今只是个秀才，若是日后他入朝为官，只怕对付的第一个便是你！”
郑氏到底是比裴衍多活了几十载，看事情会更长远些，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
“还有你，自个的夫君不好好爱护，还要帮着外人来加害，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妻子娶来作甚？！”
郑氏将裴衍和姜媚儿都骂过一轮后，懒怠再插手他们的事，直接从金禧阁门口离开。
郑欣然站在一旁，拢了拢方才被刘洪文扯松散的衣襟，这才将方才与裴衍行床笫之欢的痕迹给遮住。
姜媚儿看着她这个举止，只觉落在她眼里活脱脱成了挑衅。
她咬咬牙，亦是快步离开。
“进去待着罢。”
闹出这么一出事，裴衍也没了心思再在这儿待，转头走下阁楼。
“小姐，奴婢扶您进去。”
唯有茉儿还在郑欣然身边陪着她。
“方才好在有你拦着，不然可就叫夫君撞见了。”
想到方才的事，郑欣然还心有余悸。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茉儿边回着边扶她进屋。
回到家中的刘洪文哪里还有心思温书，即便是有刘母上前宽慰他亦是想不通为何郑欣然要在裴家住到他科考结束。
就算是裁衣也不会忙成天昏地暗，除非是受了胁迫。
他越是胡思乱想这心就越定不下来，可今日这一闹，往后他再想入裴家的门就没那么简单，唯有先将科举考完再说。
燕楚京都城。
回到京都已有一段时日，孟氏日日念叨着掌家之权的事，姜柔知道是自己欠她的，故而并不敢推脱。
只是上回静安师太的事后，林婉仪便十分谨慎，从不敢在人前犯错，更别提能寻到逼她交出掌家之权的错处。
见姜柔时常心神恍惚，萧允卿一问才知道是因着孟氏的事。
“你若不想她烦你，我去同她说一声便可。”
依萧允卿如今在府里的地位，谁都不敢不听他的。
“这样可不行，二嫂嫂与我同为后宅女眷，让你一个小叔子去同她说这些成什么道理？”
这些忌讳姜柔烂熟于心，又怎会让萧允卿去做这样的事？
“那你可有想到法子了？”
萧允卿自然不忍她日日被那孟氏烦扰。
“我倒是想到件事。”
回到定北侯府的这些时日姜柔仔细想了想，林婉仪既然千方百计将岁岁养到她身边，那当初姜柔生岁岁那夜十有八九也是她动的手脚。
只是姜柔手里没有证据，此事过去这么久也无从下手去查。
好在她想起一个人，那便是替她接生的柳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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