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朋友
“小子…”阿巴顿艰难地抬起头，“别以为我败了…深渊领主的尊严…不容践踏！”
“深渊领主的尊严？”林炎嗤笑一声，“你现在这副德性，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阿巴顿瞪着血红的眼睛，想要站起身来，但胸前的血洞让他每动一下都痛得要命。
“小子…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吗？”阿巴顿艰难地开口，
“深渊中比我强大的存在多的是…等他们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那是以后的事了。”林炎打断他的话，“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死。”
“咕叽！”莱姆赞同地点点头，八条触手开始泛起金黑相间的光芒。
阿巴顿眼中闪过绝望，他想要施展最后的深渊禁术，但严重的伤势让他连凝聚能量都做不到。
“该死…”他咬牙切齿，“堂堂深渊领主，竟然要死在一只史莱姆手里…”
“别这么说嘛。”林炎笑眯眯地走近，“能死在我们莱姆手里，是你的荣幸。”
“咕叽咕叽！”莱姆得意地摆摆触手，似乎在说：没错没错！
阿巴顿气得差点吐血。这一人一史莱姆的配合简直气死人！
“你们…你们等着…”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深渊不会放过你们的…”
“好了好了，别说遗言了。”林炎摆摆手，“莱姆，送他上路吧。”
“咕叽！”莱姆兴奋地张开嘴，一道粗壮的混沌光束开始凝聚。
“不！”阿巴顿瞪大眼睛，想要逃跑，
但阿巴顿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任何动作，胸前的血洞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轰！”
粗壮的混沌光束瞬间洞穿了阿巴顿的脑袋。
这位曾经威风八面的深渊领主，就这样死在了一只史莱姆的攻击下。
“咕叽叽！”莱姆兴奋地摆摆触手，似乎在庆祝胜利。
林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虽然最后的战斗看起来轻松，但如果不是斗篷人的同归于尽重创了阿巴顿，他们根本不可能获胜。
“总算解决了。”林炎走向阿巴顿的尸体，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就在他靠近的瞬间，阿巴顿的尸体突然开始发光。
“什么情况？”林炎连忙后退。
“咕叽？”莱姆也疑惑地歪着小脑袋。
只见阿巴顿的尸体逐渐分解，化作无数光点飘向空中。
这些光点中，有一部分竟然主动飞向了莱姆。
“咕叽叽！”莱姆惊喜地张开嘴，将那些光点吞了下去。
随着光点的融入，莱姆身上的鳞片开始闪闪发光，气息也变得更加强大。
“这是…吸收深渊领主的力量？”林炎瞪大眼睛。
莱姆的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八条触手变得更加粗壮，头顶的小龙角也长长了几分。
最明显的是，它的眼眸中多了一圈深红色的光环。
“咕叽咕叽！”莱姆兴奋地在原地转圈，显然对这次的收获很满意。
“看来你又变强了不少。”林炎欣慰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震天的吼声。
“阿巴顿大人！”
“不好，有其他恶魔过来了！”林炎脸色一变。
刚才的战斗动静太大，肯定引来了更多深渊生物的注意。
虽然莱姆现在很强，但林炎可不想再经历一场恶战。
“莱姆，我们快走！”
“咕叽！”莱姆点点头，八条触手在背后展开，带着林炎腾空而起。
他们刚离开，十几只各种各样的深渊恶魔就赶到了现场。
“阿巴顿大人呢？”一只牛头恶魔环视四周。
“这里只有战斗的痕迹，没有尸体。”一只翼魔从空中降落。
“会不会是阿巴顿大人追着那只史莱姆去了别的地方？”
“有可能，我们分头去找！”
恶魔们很快散开寻找，但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威名赫赫的深渊领主阿巴顿，已经被一只史莱姆彻底消灭了。
另一边，林炎和莱姆在空中飞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座偏僻的山峰上降落。
“应该安全了。”林炎环视四周，这里荒无人烟，是个不错的休息地点。
“咕叽叽。”莱姆也松了一口气，缩回到一米多高的可爱模样。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离开深渊的方法。”林炎坐在山峰上，看着远处血红色的天空。
深渊世界的景色永远是这副鬼样子——血红的天空，焦黑的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咕叽叽？”莱姆歪着小脑袋，似乎在问怎么离开。
“我也不知道。”林炎苦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跟恶魔们玩捉迷藏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咕叽？”莱姆竖起小耳朵，警觉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林炎也听到了那阵奇怪的声音。
不像是恶魔的吼叫，反而有些像…哭声？
“有人在哭？”林炎皱眉，“在深渊里哭的会是什么东西？”
“咕叽叽…”莱姆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近，那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确实是哭声，而且听起来很年轻，像是个孩子。
“在深渊里会有孩子？”林炎心中疑惑。
绕过一块巨石，他们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女。
她蜷缩在一个小山洞里，身上穿着破烂的白色长裙，浑身都是伤痕。
最奇怪的是，她的背后竟然长着一对洁白的羽翼。
虽然羽翼上沾满了血迹，但依然散发着淡淡的圣光。
“天使？”林炎瞪大眼睛。
在深渊世界里遇到天使，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咕叽叽？”莱姆也很好奇地歪着小脑袋。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猛地抬起头。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庞，但此刻满是泪痕和惊恐。
当她看到林炎和莱姆时，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要过来！”她哭着往山洞深处缩去，“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求求你们别杀我！”
林炎愣了一下，连忙举起双手表示无害。
“别怕，我们不是恶魔，也不会伤害你。”
“骗人！”少女哭得更厉害了，“这里是深渊，除了恶魔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我确实不是恶魔。”林炎苦笑，“我是人类。”
“人类？”少女愣了一下，“人类怎么可能出现在深渊？”
“说来话长。”林炎叹气，“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天使不应该在天界吗？”
听到这话，少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我被放逐了。”她哽咽着说道，“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被天界驱逐到深渊。”
“什么罪？”林炎好奇地问。
“我…我杀了人。”少女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杀了很多人。”
林炎倒吸一口冷气。
天使杀人？这听起来就很离谱。
“咕叽叽？”莱姆也很困惑地看着少女。
在它的认知里，天使应该是光明正义的代表，怎么会杀人呢？
“你叫什么名字？”林炎温和地问道。
“艾…艾莉娅。”少女小声回答。
“我叫林炎，这是我的伙伴莱姆。”林炎指了指身边的史莱姆，“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
“咕叽！”莱姆友善地摆摆触手。
艾莉娅怯生生地看着他们，似乎在判断他们的话是否可信。
“你…你们真的不是恶魔？”她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不是。”林炎笑了笑，“如果我们是恶魔，现在你早就被吃掉了。”
这话虽然有些直白，但确实是事实。
深渊中的恶魔见到天使，绝对不会有任何怜悯。
艾莉娅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受伤了。”林炎注意到她身上的伤痕，“需要治疗吗？”
“我…我的圣光之力已经所剩无几了。”艾莉娅苦笑，“在深渊中，天使的力量会被不断侵蚀。”
“那就更不能一个人待在这里了。”林炎伸出手，“跟我们一起走吧。”
艾莉娅看着他伸出的手，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你们…真的愿意帮助我？”她不敢置信地问道，“我可是被天界抛弃的堕、落天使。”
“那又怎样？”林炎耸耸肩，“我们也是被困在深渊的倒霉蛋，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
“咕叽咕叽！”莱姆也在一旁表示赞同。
艾莉娅看着他们真诚的表情，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但这次不是恐惧的眼泪，而是感动的眼泪。
“谢谢…”她哽咽着伸出手，“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林炎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山洞里拉了出来。
艾莉娅的身体很轻，轻得像羽毛一样。
但林炎能感受到，她体内确实蕴含着圣洁的力量。
虽然这股力量正在被深渊的邪恶气息侵蚀，但依然纯净如初。
“你说你杀了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炎扶着她坐下。
艾莉娅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我曾经是天界的战斗天使，负责清除人间的邪恶。”她的声音很轻，“但有一次任务中，我…我失控了。”
“失控？”
“那是一个被恶魔污染的村庄。”艾莉娅的身体开始颤抖，“村民们都被恶魔寄生，变成了半人半魔的怪物。”
“按照天界的命令，我应该只清除恶魔，拯救无辜的村民。”
“但是…但是那些村民已经无法拯救了。”
“他们痛苦地哀嚎着，求我杀死他们，结束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艾莉娅的眼泪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在深渊中，天使的眼泪会被邪恶气息腐蚀。
“所以你杀了他们？”林炎轻声问道。
“是的。”艾莉娅点点头，“我用圣光净化了整个村庄，包括那些被寄生的村民。”
“我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他们，让他们解脱痛苦。”
“但天界认为我违背了不杀无辜的戒律。”
“即使那些村民已经不再是人类，但他们的灵魂依然纯洁。”
“我杀死了纯洁的灵魂，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林炎听完她的故事，心情复杂。
从某种角度来说，艾莉娅确实违背了天界的戒律。
但从人性的角度来看，她的选择并没有错。
那些被恶魔寄生的村民，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得到解脱。
“天界的规则太死板了。”林炎叹气，“你只是想帮助那些人而已。”
“咕叽叽。”莱姆也在一旁表示同情。
“不，天界是对的。”艾莉娅摇摇头，“我确实犯了罪，杀死了无辜的灵魂。”
“我应该想出其他办法拯救他们，而不是选择最简单的方式。”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林炎摆摆手，“重要的是你现在的处境。”
“你打算在深渊里待多久？”
艾莉娅苦笑：“直到我的圣光之力完全消失，然后变成堕、落天使，或者直接死掉。”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什么应得的惩罚！”林炎有些生气，“你又不是故意要杀害无辜。”
“而且就算犯了错，也不应该被扔到这种鬼地方等死。”
艾莉娅看着愤愤不平的林炎，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已经很久没有人为她感到不公了。
天界的其他天使都认为她罪有应得，没有人同情她的遭遇。
“谢谢你。”她轻声说道，“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无法改变。”
“谁说无法改变？”林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跟我们一起离开深渊吧。”
“离开深渊？”艾莉娅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林炎自信地说道，“我们正在寻找离开的方法。”
“可是…可是我已经被天界放逐了。”艾莉娅摇摇头，“就算离开深渊，我也无处可去。”
“那就跟着我们。”林炎毫不犹豫地说道，“大不了一起闯荡人间。”
“咕叽咕叽！”莱姆也在一旁表示赞同。
艾莉娅看着他们真诚的表情，眼中再次涌出泪水。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哽咽着问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林炎理所当然地说道，“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
“朋友…”艾莉娅喃喃重复着这个词。
在天界的时候，她只有同僚，没有朋友。
所有天使都严格遵守规则，很少有真正的情感交流。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做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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