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定位深渊之门
第九层深渊，毁灭王座。
正在暴怒中，试图重新凝聚一颗“次等心脏”的巴尔，动作猛地一顿。
他那庞大的、由毁灭符文构成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感受到了。
那股熟悉的、让他恨之入骨的、偷走他心脏的蝼蚁的气息！
而且，这一次，那股气息中，还混杂着一种让他都感到心悸的……混乱与……终结。
“找到了！”
巴尔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毁灭的意志，撕裂了空间。
……
深渊某处，一座由鲜血与骸骨铸就的暴怒神殿中。
正在用岩浆沐浴的阿斯塔罗特，猛地睁开了他那双熔岩般的巨眼。
“这个气息……是他！”
他同样感受到了那股一闪而逝的“超级信号”。
那里面，有他第一战将陨落后残留的暴怒法则，有米迦勒神羽的圣光，还有……巴尔那颗心脏的味道！
“混账东西！还敢出来！”
阿斯塔罗特的怒火，瞬间点燃了整个神殿。
……
第七层，沉、沦宫殿。
正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的阿斯摩太，也感受到了那股信号。她那双粉紫色的美眸，猛地亮起。
“哦？这么快就开始了……真是个不甘寂寞的小家伙。”
她的脸上，露出了浓厚的、病态的兴趣。她没有动，只是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
第六层，贪婪宫殿。
刚刚修复好自己王座的玛门，脸色猛地一沉。
“这个疯子！”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炎在做什么。
“竟然想用自己当诱饵，去钓那扇‘门’？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玛门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商人看到顶级投资品，正在进行一场高风险高回报的运作时，那种独有的兴奋。
“好，很好。就让我看看，你这颗我亲手投下的‘石子’，到底能把这个鱼缸，砸出多大的裂缝！”
……
骸骨荒原，巨兽肋骨洞穴外。
当林炎释放出那股“超级信号”的瞬间。
整个骸骨荒原，都为之静止了一秒。
紧接着。
“吼——！”
“嘶——！”
无数沉睡在这片土地下的不死生物，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挑衅。
从地底，从骸骨的缝隙中，疯狂地爬了出来。
骨龙、尸鬼、亡灵骑士……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它们的灵魂之火，都被那股信号中蕴含的、高傲的神王执念所激怒，如同疯了一般，向着林炎所在的方向，汹涌而来！
“来了！”
艾莉娅脸色一变，她背后的六只光翼猛地张开，璀璨的圣光，将整个洞穴照得亮如白昼。
“圣域——黎明壁垒！”
一道巨大的、由纯净圣光构成的金色光墙，拔地而起，将整个洞口牢牢封住。
“咕叽！”
莱姆也严阵以待，它的身体表面，覆盖上了一层坚硬的黑金色金属鳞片。
八条触手化作了八门蓄势待发的混沌能量炮。
第一波亡灵生物，已经冲到了圣光壁垒之前。
一场艰难的守卫战，即将开始。
艾莉娅看着外面那无穷无尽的亡灵大军，又看了看身后那个盘膝而坐、气息全无、仿佛已经死去的林炎，她的心中，没有半分恐惧。
她的眼神，无比坚定。
林炎，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这里，有我。
“轰！轰！轰！”
狂暴的攻击，如同永不停歇的暴雨，疯狂地砸在艾莉娅撑起的“黎明壁垒”之上。
一头身高超过十米的骸骨巨兽，挥舞着由无数尸骸拼接而成的巨大骨棒。
每一次挥击，都让金色的光墙剧烈地颤抖，荡开一圈圈涟漪。
天空中，成百上千的石像鬼，如同黑色的乌云，盘旋着俯冲而下。
它们尖锐的爪子在光墙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摩擦声，带起一串串火星。
更远处，无数亡灵法师高举着骨杖，吟唱着恶毒的诅咒。
一道道墨绿色的、充满了腐朽与凋零气息的诅咒光线，如同毒蛇般，不断地侵蚀着黎明壁垒的圣光能量。
艾莉娅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体内的圣光之力，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消耗着。
这些不死生物，虽然单个的实力并不算顶尖，最强的也不过是传说级。
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无穷无尽，仿佛整个骸骨荒原的亡灵，都被吸引了过来。
“这样下去不行！”艾莉娅在心中焦急地呐喊，“我的圣光迟早会被耗尽！”
她不能坐以待毙。
“莱姆！掩护我！”她通过灵魂链接，向莱姆下达了指令。
“咕叽！”莱姆立刻会意。
它那八门混沌能量炮，瞬间开火！
八道灰蒙蒙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混沌光束，呈扇形爆射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头骸骨巨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被混沌光束正面命中。
它们那坚硬无比的骨骼，在混沌之力的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分解、湮灭。
趁着莱姆清空出一片短暂的空档。
艾莉娅动了。
她没有选择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圣光啊，化为我手中的利刃！”
她背后的六只光翼猛地一振，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瞬间穿透了黎明壁垒，冲入了那无穷无尽的亡灵大军之中！
“炽天使之舞！”
她的身影，在亡灵海中，如同一个最优雅、也最致命的舞者。
手中的圣光长枪，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金色的死亡旋风。
长枪横扫，数头高大的亡灵骑士，连人带马，被拦腰斩断，断口处燃烧着净化的金色火焰。
长枪直刺，一头试图偷袭的遁地尸鬼，刚从地下冒出头，就被精准地贯穿了头颅，整个身体在圣光的照耀下，化为飞灰。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辅助，在晋升为六翼炽天使，又经历了心境的蜕变之后，艾莉娅已经真正成长为了一名天界顶级的战争兵器！
她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又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体内的圣光之力，如同奔腾的江河，源源不断地支撑着她的战斗。
一时间，她竟然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地在亡灵大军中，杀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然而，亡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她杀得再快，也快不过它们涌上来的速度。
而且，艾莉娅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这些家伙……在变强？”
她一枪捅穿了一头缝合巨怪的心脏，按理说，这种怪物应该会立刻倒下。
但那头巨怪，只是身体晃了晃，伤口处黑气一卷，竟然又嘶吼着向她扑来。而且，它身上的气息，比之前，似乎还强了一分！
不只是它。
整个亡灵大军，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狂暴，更加强大。
它们的灵魂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它们的骨骼，变得更加坚硬。
艾莉娅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是林炎！
这些不死生物，正在本能地，吸收着林炎逸散出的法则之力，作为自己的养料！
林炎，在用自己的灵魂，喂养着整个亡灵天灾！
“这……这到底算什么事啊！”艾莉娅心中叫苦不迭。
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林炎为了定位“深渊之门”，必须不断地释放法则之力。
而他释放的力量，又会不断地增强这些亡灵。
她和莱姆，就必须面对越来越强的敌人，消耗越来越大的力量。
“不行！必须想办法打断它们的‘进食’！”
艾莉娅眼神一凝，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不再与这些低级的亡灵纠缠，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亡灵大军的后方。
在那里，几头体型最为庞大的骨龙，正盘踞在骸骨山脉之上。
它们张开巨口，如同长鲸吸水般，疯狂地吞噬着空气中逸散的法则之力，然后再将这些能量，分散给周围所有的亡灵。
只要干掉它们，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切断亡灵大军的“补给”！
“莱姆！帮我开路！”
“咕叽！”
莱姆再次开火，八道混沌光束，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轰向了那几头骨龙前方的亡灵大军，硬生生地，炸出了一条短暂的、通往骨龙的直线通道！
“就是现在！”
艾莉娅背后光翼猛地加速，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彗星，沿着那条通道，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吼！”
那几头骨龙也发现了她的意图，它们齐齐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巨大的龙口中，开始凝聚起墨绿色的、充满了死亡与瘟疫气息的龙息。
艾莉娅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她必须在龙息成型之前，冲到它们面前！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就在她即将冲到第一头骨龙面前时，那头骨龙的龙息，已经凝聚完毕，眼看就要喷吐而出！
来不及了！
艾莉娅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没有减速，反而将所有的圣光之力，都凝聚在了手中的长枪之上！
“神技——破晓之光！”
一道比太阳还要璀璨、还要耀眼的金色光束，从她的枪尖爆射而出，后发先至，抢在龙息喷出的前一刻，精准地，轰入了那头骨龙大张的巨口之中！
“轰——！！！”
没有声音。
只有一片极致的、吞噬一切的白光。
那头不可一世的传说级骨龙，它那庞大的身躯，从内部开始，被纯粹的圣光之力，一寸寸地净化、分解，最终，连一丝骨粉都没有剩下，就彻底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一击，秒杀！
剩下的几头骨龙，看到同伴的下场。
它们想要逃跑。
但艾莉娅，已经不会再给它们机会。
……
就在艾莉娅和莱姆，在外面浴血奋战，为林炎争取时间的时候。
林炎的意识，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旅行”。
他的灵魂，化作了一个超高功率的“信号塔”，不断地向着深渊的“里侧”空间，广播着自己的存在。
无数的、混乱的、破碎的空间信息，如同潮水般，反馈回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
有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大无比的生物尸骸。
有早已被废弃的、锈迹斑斑的古代战场。
有被时间遗忘的、永远停留在某一刻的城市废墟。
这些，都是深渊“里侧”的风景，是那个巨大“鱼缸”的、看不见的背面。
林炎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疯狂地，从这些海量而又混乱的信息中，筛选着，寻找着……
他要找的，是那扇“门”的信号。
那是一种，与周围所有“死寂”的空间，都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活力”与“意志”的独特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外界，艾莉娅已经成功地斩杀了所有的骨龙，但她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体内的圣光之力，已经消耗了超过七成，身上也多处挂彩。
而亡灵大军，在失去了“信号基站”后，虽然实力不再增长，但它们的数量，却依旧不见减少。
艾莉娅和莱姆，已经被逼回了洞口，依靠着“黎明壁垒”，进行着最后的、艰难的防守。
壁垒的光芒，越来越暗淡。
她们，快要撑不住了。
“林炎……快一点啊……”艾莉娅咬着牙，将最后一点圣光，注入壁垒之中，心中默念道。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呼唤。
林炎的意识海洋中。
“找到了！”
他的精神，猛地一震！
在经历了无数次筛选和排除后，他终于，在无穷无尽的、混乱的空间坐标中，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弱，但却无比独特的“脉冲”！
那股脉冲，不属于深渊的任何一种已知法则。
它既不是毁灭，也不是混沌。
它更像是一种……“规则”本身。
一种，定义了“进”与“出”，“内”与“外”的、至高无上的空间规则！
就是它！
深渊之门！
林炎欣喜若狂，他立刻就要锁定那个坐标。
但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个让他心头一沉的事实。
那个坐标……不是静止的。
它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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