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成交

想明白这一切，秦川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

这女人的心思……也太深了！都伤成那样了，差点道心崩溃，居然还能在电光火石间布下这么一个试探的局？！

“你……”秦川指着姜茶，“你这个女人……脑子里整天绕这么多弯弯肠子，你不累吗？！有意思吗？！”

姜茶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穿的尴尬，反而露出一抹极其清淡、却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嘲讽：

“累？呵……”她轻轻喘了口气，声音微弱却清晰，“不聪明的女人，在这世道，要么早早成了别人脚下的红粉骷髅，要么就只能困于深宅后院，沦为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我有得选吗？”

她的目光掠过地上青面老魔的残尸，又扫过那些被解救者逃离的通道，最后落回秦川脸上，带着一种经历过无数风雨算计后的疲惫与淡漠：“多一点小心，总能活得久一些。更何况……是与你这样……深藏不漏、言行古怪的人合作。”

秦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谢谢你夸奖啊！”

这夸赞听起来比骂人还难受！

合着他之前那些表演，那些忽悠，在她眼里全是“言行古怪”、“深藏不漏”的可疑表现？

姜茶没理会他的吐槽，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积攒最后一点力气，半晌才重新睁开，看着秦川，极其认真地说道：

“不过……现在看来，你虽然满嘴胡言乱语，行事跳脱古怪，但至少……底线犹存。并非真正嗜杀贪婪的邪魔。”

她顿了顿，语气郑重了几分：“秦川，你……有资格与我一同下镇魔渊。”

秦川：“？？”

啥玩意儿？这就“有资格”了？敢情刚才那一出生死时速、险象环生、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的戏码，就为了给我发个“深渊探险资格证”？

这资格证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点？！而且谁想要这破资格啊！那地方听起来就不是人去的！

“等会儿！我才是你的主人啊，我需要你的资格？”秦川赶紧摆手，一脸抗拒，“还有谁要跟你下那鬼地方了？咱们之前说的可是你给我当一千年侍女，我才‘考虑’帮你！可没说我得亲自陪你下去玩命啊！那地方是能随便下的吗？一听就不是善地！”

“姜茶，你是不是飘了？”

“我救你一命，算不算救命之恩？”

姜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道：“帝剑残骸，乃绝世机缘。其所在之地，必有重重险阻，亦伴天大造化。岂是寻常可得？”

“我虽有感应，但镇魔渊深处魔气森森，能极大干扰神识感知，若无特殊手段或机缘指引，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你……”她目光深邃地看着秦川，“你的‘运气’，或者说……你那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你的上古重瞳，或许正是找到帝剑残骸的关键。”

“更何况，”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让秦川心里发毛的弧度，“你现在……可是青面长老的‘亲传弟子’了。师尊闭关，弟子代为处理一些琐事，比如……申请进入镇魔渊外围‘历练’，岂不是合情合理？”

秦川：“……”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杀老魔，既是为了报仇和防止泄密，也是为了给他腾出这个“合理”的身份！一环扣一环，简直可怕！

“我要是不去呢？”秦川做着最后的挣扎。

姜茶缓缓闭上眼，语气平淡无波：“那你我便在此分道扬镳。我会自行设法潜入镇魔渊，成败生死，与你无关。至于那一千年侍女之约……自然作废。当然，你若想强留我……”

她虽然没有说完，但那股子“你可以试试看”的冰冷意味，已经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秦川脸都垮了。

这女人还有底牌！

对抗天灵契约的底牌。

现在看来，这个底牌就是代价大了一些……

〔怨种：来自于你自己的怨气值5888〕

秦川：……

“女人，你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这女人发起狠来连金丹长老都说劈就劈，虽然现在看着虚弱，但谁知道她还有没有拼命的底牌？而且那天道誓言的前提是帮她找到帝剑，她要是自己去了，誓言自然无效。

亏！血亏！

好不容易有了个超级打手兼怨气供应姬，难道就这么飞了？

不行！绝对不行！

秦川眼珠一转，心里的小算盘噼啪作响。镇魔渊危险是危险，但富贵险中求啊！帝剑残骸！听着就牛啊！而且这女人显然对那里有所了解，跟着她，总比自己瞎摸索强。

最重要的是……那里肯定有很多魔物吧？很多倒霉蛋吧？这得是多少怨气值啊！！

想到那海量的怨气值，秦川顿时觉得镇魔渊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咳咳！”他干咳两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为国为民的大侠，“罢了罢了，谁让我这人心软，看不得你一个弱女子独自去闯那龙潭虎穴呢？再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镇魔渊，我陪你走一趟便是！”

姜茶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对于他这明显口不对心的表态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说完这个字，她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脑袋一歪，竟直接靠着石壁昏睡了过去，气息愈发微弱。

“喂？这就睡了？话还没说完呢！具体计划呢？好处怎么分啊？喂！”

秦川叫了两声，见对方毫无反应，只得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

他看了看手里还没吸完的残破金丹，又看了看昏睡过去、毫无防备的姜茶，再想想她刚才劈老魔、斩白龙的狠辣劲……

最终，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姜茶抱起，平放到洞府里那张唯一的石床上。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何况还是个病号。”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先养肥……咳，先养好伤再说。镇魔渊……啧，听着就刺激。”

他从储物袋里又掏出几颗不错的丹药，犹豫了一下，还是塞进了姜茶嘴里。然后自己走到角落，盘膝坐下，一边继续吸收金丹残力，一边在脑海里呼唤怨种。

“怨种怨种，赶紧的，镇魔渊攻略来一份！越详细越好！功德……啊呸，怨气值少不了你的！”

没有任何反应。

秦川叹息了一声，看来怨气值还清之前，是很难使用怨种了。

洞府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丹药之力化开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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