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命之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命之子
方垣现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整个精神都仿佛要被撕裂了，气息萎靡。
他双手抱着脑袋，眼睛布满血丝。
惊人的魔气萦绕在身边，但没有往昔的“肆虐”，显得有些平静。
那漫无边际涌来的圣火，威势太强大了。
魔气没法动弹。
没有魔气护体，方垣就像是拔了牙齿的老虎，威胁大减。
“方垣，回去接受家族的审判！”
方原眸子微冷，伸手虚握，澎湃的火浪稍微收敛了一些。方垣得以喘息，不屑笑道：“审判？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家族审判？”
“对了，你现在是家主，身份崇高，族人们都得听你的。”
方垣忽然冷笑道：“可我，并没有占用家族的资源修行。”
“至少在你执掌家族后，我更是不曾取用分毫。”
方原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道：“你还是方家的族人吗？”
这话让方垣如遭雷击，顿时愣在原地。
前面就提到过，方家族人对家族的归属感是很强烈的。
这话就如同重锤敲在方垣的心上。
“我的名字已经被族谱抹去了吗？”方垣声音有些嘶哑。他为了追求力量，被魔道引诱，还一度迷失，在百国之地掀起了腥风血雨。
无端为家族树敌，让家族位处舆论的风口浪尖。
他心里是有愧疚的。
“没有。”
方原实话实说，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去打击方垣。
尽管方垣步入魔道，误入歧途，甚至干出了许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但说一千道一万。
人家对家族，依旧是十分尊重，在家族遭遇东荒宗门围攻的时候，挺身而出。
他是真的在拿命去搏。
方原自诩不是心怀苍生的大圣人，心里念着的也就是自己的族人，亲友。自古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方垣走上了歧途，理应就要让家族审判。
这是规矩！
更何况，家族是靠着血脉维系的关系。
方仲德为家族任劳任怨，劳苦功高，出于情理都不应让方垣客死他乡。
“跟我回去。”
方原语气中充斥着毋庸置疑。
“你以为自己已经稳赢了吗？”方垣戏谑一笑。
轰轰轰！
蓦地，天地间降下雷霆，漆黑如墨，粘稠得就像是柏油，粘附力很强。
熊熊燃起的火焰，转瞬就溃散了。
方垣背后长出双翼，交织着魔气与墨雷，声势极为骇人。“这股力量不属于你，强行动用，损耗的是你自己的生命！”方原沉声道。
事到如今，方垣已经不在乎了。
他长出的魔翅，透着凌冽的幽光，展开间尽显锋芒，宛若能够切割山岳。
“嗯？”
方原轻咦。
他能看出来，方垣的实力在飙升，但没有制止的意思。
因为这股暴涨的气息，让他有些熟悉。
武道印记。
方垣同样觉醒了武道印记，掌握了一门高深的雷法，并且还能够与魔道融合。
“天圆地方，收缩！”
为了防止方垣窜逃，方原继续施展空间神通，封锁一方天地。但现在的方垣，显然是强大了许多。
魔翅展开间，竟然能让空间震颤，魔雷划破天际，像是要震裂苍穹。
“玩雷？”
方原脸上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意味。
这年头，玩雷的人不少，但能让他放在眼里的，几乎没有。
“九方神雷牵引术！”
方原低喝，如同一尊古神在低语，周身弥漫着白芒雷电。
这门早期就在参悟修行的雷道神通，放到现在，依旧是不过时。
毫不夸张地说，这门神通到了现在，才绽放了它应有的神威。
九色雷霆交织间，如同一个巨大的圆环压下。无黑之地涌现巨大的光亮，威势惊人，相隔甚远的三大部落都能感受到。
灭世，毁天灭地。
片刻后，九色玄雷很快就撕裂了方垣的身躯，魔血洒落。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如同枯木，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还是以绝对的实力压制，让人爽啊！”
方原现在也是切实体会到，以修为压人的快乐了。
圣境，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管那些天骄的天赋多么绝世，也不可能做到逆天伐上。
方垣败了。
这一次败的彻底。
一塌糊涂。“我苦修这么多年，有什么意义吗？”
方垣重伤躺在地上，眼中尽是迷茫，有些看不清未来的路了。
他遁入魔道，远离家族。
为了追求力量，不择手段，就是为了能战胜方原。
他付出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
但结果。
现实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或许，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拿什么战胜，彼此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累了。
真的累了。
他是不可能回到家族的。方垣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可能接受所谓的审判。
“方兄，我们要快点离开圣战城。”
蓦地，江远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方原在控制住方垣后，扭头看向了江远，发出疑惑的询问。
“隐藏在方垣体内的灵魂体，和圣战城有着极深的渊源。”
“他现在试图在催动圣战城的力量……”
方原眸子一眯，顿时就警惕起来了。
圣战城是什么地方，他很清楚，里面蕴藏的力量，实则是太恐怖了。
一位圣境强者，在圣战城内，也就是如同萤火一般。
“有办法阻止他吗？”方原问道。江远思索片刻，摇头道：“不行，他已经在燃烧自己，开始接触圣战城的规则了。”
“我想要带走方垣，能不能驱逐他体内的灵魂体？”
话音还没有落下。
江远双手捏动印诀，用脚在虚空中一抖，数不清的符文开始凝聚，高深莫测。
下一刻。
两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圣战城。
“还请方兄恕罪，实在是情况紧急，不得已出此下策。”江远歉声道。
方原觉得有些可惜。
这本来是擒下方垣的大好机会，也错过了。
但他也没有因此责怪江远。
江远的秉性，他很清楚，绝对是危机到头了。否则不会这么仓促。
“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一位气运之子，便能影响圣战城了？”方原不禁问道。
江远认真回道：“不是气运之子，他是一位天命之子！”
“天命之子？”方原神色惊疑。
江远微微点头，解释道：“天命之子，是比气运之子更罕见更强大的存在。”
“天命之子，得天独厚，修行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没有瓶颈可言。”
“如果说气运之子是苍天的宠儿，那天命之子就是老天的偏爱。”
“天命之子，背负着一个时代的气运，各种机缘唾手可得。”
“凡是想要置天命之子于死地的人或者势力，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方原嘴巴微张，被惊到了。
天命之子都不是开挂的人生了。
简直是老天爷追着给他口里喂饭吃。
一想到自己苦修这么多年，才有的修为，人家可能一个机缘造化，就提上来了。
暗暗心塞。
“天命之子一经问世，都会被各大势力奉为上宾。”
江远继续道：“出现天命之子的时代，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天命的归属者会是谁。”
天命之子。
天命！
某种程度上，是继得天命，才会有天命之子。
“这位天命之子，属于哪个时代？”方原问道。江远摇头道：“没法确定，我修行的道行还不够。”
“基本上，历代天命之子，都和圣战城有着比较深的渊源。”
方原皱眉道：“圣战城的存在，是为了守护人族。”
“方垣的一身本事，很有可能就是天命之子教导的。”
“这两者不冲突吗？”
方原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天命之子修行的是魔道，这未免太可笑了。
“我现在还有很多记忆缺失，暂时没法窥探到以前的时代。”江远无奈道。
方原摆手道：“这个无妨，人活一世，终究会留下痕迹的。”
方原对那位天命之子。只是稍微有些好奇，并没有多大兴趣。
他真正在意的还是方垣。
难怪方垣修行的速度会这么快。
原来是有了天命之子相助。
只不过强如天命之子，也会沦落到今时今日的下场吗？
时间真的能腐蚀一切，让人唏嘘。
“你看，方垣之后会去什么地方？”方原问道。
见江远又要捏动印诀推算，方原连忙道：“还是算了。”
江远会心一笑，回道：“无妨的。”
片刻后，江远说道：“他们应该会去东荒，接触一方魔宗。”
方原有些惊诧。
他没有料到。江远的推演能力会这么恐怖，连人家之后要干什么，都知道了？
真的这么神奇？
“你们天机殿的成员，道行最深的那位，是不是可以洞悉一个人的全部人生？”
闻言，江远愣了一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理论上，我们天机殿的人，修行至高，连天道都能推演。”
“一个人，自然不成问题。”
江远认真道：“只不过，推演一个人的命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但总有些人，是变数。”
“这些变数很少，但影响很大，不仅是他们自身的命运不可测，跟他们有关的人，亦是如此。”
“天命之子，就是一个变数。”
江远说得很详细：“我很难算出天命之子的行踪，但是可以通过方垣旁敲侧击。”
方原恍然，好奇问道：“我的命运呢？”
“方兄，你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变数。”江远失笑道。
方原：……
“还有一件事，方垣还会回百国之地吗？”方原问道。
江远十分笃然道：“肯定会。”
“为什么？”
“百国之地还有他想要的东西，就在百万大山深处。”
方原点头，笑问道：“这世间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江远回道：“比如，我就不知道那位天命之子的身份。”
显然，没法猜出这么一位大人物，江远也是耿耿于怀。
“古地这边的大致框架定下，我们也该离开了。”
方原望向远方。
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
他想了许久。
重回故土，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
江远微微点头。
“我现在就着手谋划启程路线。”
事情交给江远去办，方原十分放心。
“这段时间，我正好清扫一下无黑之地的邪魔余孽。”
两人各有分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方原都游走在无黑之地，强大的感知能让他很快锁定邪魔的位置。
他的实力太强大了。
没有一头邪魔能在他手下撑过一招。
一个眼神秒杀。
这样的描述，并不夸张。
甚至。
方原的强大气息，那股弥漫而出的威压，就能震死大片的邪魔。
圣境，就是那么恐怖！
别人舍不得用的圣火，方原挥手轰出，宛若银河倾泻，似是火龙吐息。
真正踏足无黑之地这片疆域后，方原才知道脚下的这块地域，到底有多么大。
以一位圣人的速度，漫无边际地行走了半个月，依旧没走到熟悉的地方。
他不禁在想。
燧人氏族长口中提到的那一抹白昼。
古地发生剧变的开始，邪魔退散。
对方到底是有多么恐怖的实力，才能在一瞬间清扫邪魔。
“古地的疆域未必会比东荒小。”方原猜测。
东荒有十万八千地域，面积大得一位圣人都不可能踏足每一块地域。
除非通过空间坐标，不断地闪烁腾挪。
“如果古地能看到太阳，这里会很适合生活吧。”
古地这边有着超凡的力量，但受到规则的限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
部落间的生活方式，回归原始。待在燧人氏部落中，方原总觉得很心安。
那是心境上的一种变化。
人族最初的文明。
或许就是有着异样的吸引力。
经过长达四十天的碾压，方原彻底清扫了三大部落方圆亿万里的邪魔。
这个范围已经很大了。
正常情况下，部落的族人，一辈子都走不出十分之一的距离。
这是方原在离开前，给三大部落打造的安全区域。
为此，他还通过沟通祖祭，耗费许多珍贵的材料，制造出了一个“小太阳”。
尽管这个太阳比不上真正的太阳，但那微弱的光芒，已经能让长期处在黑暗的族人，感到温暖。三大部落的族长，看得那方太阳，更是激动不已。
他们在见证历史。
而方原正在创造历史。
三大部落在他们的时期内，会进入一个新的高度。
“我这里有很多食物，还有一些丹药，功法武技，你们看着分配。”
方原取出了空间戒指的东西。
这些是他来之前，都准备好的，本来是单给燧人氏部落的。
但现在，三大部落组成联盟，那就不能厚此薄彼了。
“这份礼太重了，多谢尊者！”
三大部落的族长连连行礼。
得知方原要离开，三大部落的族长顿时失色，连忙挽留。
“我们给尊者打造了府邸，你还没有住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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