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姜祁杀母
被继王妃那双眼睛看着，姜祁眼睛心虚的四处乱撇，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我不放心母妃，想来看看母妃。”
他带来了几碟小菜，一瓶上好的酒。
亲自动手满上。
“母妃，别气了，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他亲手递上了那杯酒，继王妃一只手接过，放在唇边，做出要喝的架势。
姜祁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连呼吸声都轻了。
继王妃放下了酒杯。
姜祁心头一紧，扯开嘴角笑。
“怎么了母妃，这是你从前最喜欢的酒，快喝了吧。”
继王妃冷笑一声，把酒泼在他的脸上。
沾了鹤顶红的酒浸入了眼中，带来了刺痛的感觉，姜祁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拿水洗了好久。
他洗的时候，继王妃就在旁边看着。
“母妃，你疯了？”
“是你疯了！”
继王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眶泛红，嘴唇都在发抖。
“酒里有毒。”
见姜祁愣住的模样，越发确定心中猜想，心中一阵绞痛。
扑上去打他。
“你这个孽障，我是为了谁才沦落到如今这地步的，我是给谁背了锅，你难道都忘了吗？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10月怀胎生下了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
“我怎么了？”
继王妃忽然被人推倒在地上，身上像被车压过似的疼。
姜祁红着眼睛，不装了。
“母妃，这都是你欠我的。”
人性实在怪异，总是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美化自己的行为。
刚开始来的时候，姜祁心里有心虚，有不忍。
如今把事情摊开了，姜祁心中的不忍反而褪去许多。
又觉得自己是再正义不过的。
“你说你十月怀胎生下了我，但除了这个呢，你有养我吗？我打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有一个母亲，我母亲是王妃，可我一个月能看见你几次？你真的是我母亲吗？”
姜祁越说越有气势。
“从小到大，我都是由嬷嬷带大的，我饿的时候吃的是嬷嬷的奶，哭的时候是嬷嬷哄着我睡觉，想玩耍的时候也是嬷嬷陪在我身边。
我问嬷嬷，母亲哪去了？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我的吗，她说，母亲在忙着照顾兄长。”
“你在照顾姜佑！”
“凭什么，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忽然发疯似的把东西摔在地上，连椅子都被踢了好几脚。
撕开了那层衣冠禽兽的外袍，面前的人露出了猛兽的本能，面容狰狞。
“我在想你的时候，你在做姜佑的好娘亲，我想让你喂我吃饭的时候，你为了姜佑一句喜欢找遍全京城的美食。
姜佑随便说一句话，你都会记在心上，为他找来，却不记得我的生辰。”
“我5岁生辰那日，你答应过要来陪我过生日的，可是我等了好久，他们告诉我姜佑和别人打架，你去护着姜佑了。”
“你总是说你多不容易，是我让你不容易的吗？凭什么？凭什么这些都让我来承受！”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爱王府的权利。”
“你根本，不配做我的母亲。”
屋子里的东西被砸的粉碎。
一眼望去，没有一个好物。
继王妃呆呆愣愣的看着他，像是有点被吓着了，眼泪成串的流下。
“我是为了坐稳王妃之位，我……”
“我不想听你狡辩。”
姜祁冷笑一声。
自他懂事起，所有人都更疼爱姜佑。
有一次他实在气不过，和姜佑打了起来。
他的母亲赶来的第一时间，竟是给了他一巴掌。
她问都不问是非对错，就说：“怎么能和兄长动手，跪下。”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可怜的继王妃，姜祁深吸一口气。
一只手掐着她的脸，逼她看向自己。
“我在想，我会不会是被人抱错了，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恨你，我这一辈子都恨你。”
即便后来，继王妃表现出慈爱母亲之外的另一面，突然开始针对起了姜佑。
姜祁还是恨她。
只是那时的他年纪更大，更懂的伪装。
知道藏下心里头的恨。
但恨意，从来都没有消失。
“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是我的亲生母亲，你要爱我才对，你再帮我最后一次，你喝了这杯酒，帮帮我。”
姜祁一抹眼泪，晃晃悠悠的捡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出来。
把它怼到继王妃的嘴边。
“父王恨你，外头也都说你是毒妇，你的存在只会连累咱们……懂事些，喝了它，以后每年你的忌日，我都会来看你的。”
继王妃嘴巴闭紧，还是摇头。
姜祁眼神一暗，忽然发了狠。
用力掰开继王妃的嘴，把酒往里头灌。
继王妃拼尽全力睁开，倒在地上干呕，却还是晚了。
五脏六腑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缩在地上，像个虾子，心里头又恨又气又悲哀。
“你…毒杀亲母……你会…下地狱的。”
姜祁：“我不在乎。”
他想过变好的。
那年春天，海棠花下，他遇见了一个美好的姑娘。
那姑娘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讨好他，也不会区别对待他，会对他温柔的笑，会夸他长得好看。
他甚至比姜佑更早认识到了她。
这是他一个人的美好。
他求母妃给他提亲。
只要能和喜欢的姑娘成亲，他就去求父王，谋一个外派的差事。
带上妻子，去到一个没有这些人的地方，就他们俩。
可母妃沉着脸回来了。
母妃说，那姑娘即将成为他的大嫂。
“姜晏一向得你父王喜爱，你父王肯定偏心他，此事便是去争取，也是不成的。
不是母妃不帮你，实在是你也不争气，别说姜晏了，文武都比不过姜佑，我们拿什么去和他们争……”
继王妃软倒在地上，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黑血。
姜祁蹲在她面前，眼里含着泪。
“母妃，父王偏心姜佑，对我有了戒心，我争不过他们，你帮帮我，等将来我成了皇帝，我封你做太后，好不好？”
抓着他的手冰凉。
继王妃死了。
死不瞑目。
姜保宁离开了他。
宋迎没从前那样爱他。
母妃也死了。
姜祁呆愣着，把手扯开，合上了继王妃的眼。
跪在地上，忽然好想吐。
边哭边吐，哭声传得很远。
“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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