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轮回
095 轮回
陆铮随着司马炎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看到几具尸体。
正是当时斩妖司中围攻自己的其他几人，包括那见机不妙逃走的紫阳真人。
“除了冷江川，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听到冷江川的名字，司马炎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此事我自会禀报都尉大人，不过冷家势力庞大，冷江川若是就此藏起来，都尉大人怕是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宁采薇顿时不忿：“临江城可是死了数万人。”
司马炎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是从边陲小城走出来的，只是再多的普通百姓在那些上位者眼中，都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数字罢了。”
“冷家一定会想办法为其开脱和遮掩。”
说着，司马炎望向二人，变得一脸郑重。
“如果看不惯，那就努力提升自己，只有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了，才能庇护更多的人。”
不得不说，这个司马炎的确没什么架子，而且很会说话，不知不觉间就将自己与陆铮等人放在了同一阵营之中。
陆铮并未多说什么，他打算等到了府城后，再看看这所谓的斩妖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自己此番攒下这么多功绩，无论如何也要去府城兑换了功法才行，否则岂不是血本无归。
陆铮询问下才得知，这紫阳真人等，皆是死在司马炎手中。
尤其是紫阳真人，宁采薇亲眼看见司马炎一剑便将其斩杀。
陆铮不由感叹：“看来同为六品炼气士，其间的差距亦宛如云泥！”
对此司马炎给予肯定，看向地上几具尸体时也是一脸嫌弃。
“这些人不过是些空有境界的废物，实战能力一塌糊涂。
别说是去妖魔战场或妖域，稍有些道行的大妖他们都不敢面对，否则又怎会做下此等事？”
陆铮忙细问究竟，司马炎于是解释起来。
“以人饲妖，冷江川等人为的自然便是妖丹，只因那些刚刚突破六品的大妖，并未彻底掌握大妖的真正神通，战力属于六品中垫底的存在。
但妖丹品级却仍是六品，这对炼气士筑基而言，并不比真正的六品妖丹差上分毫。”
陆铮顿时恍然。“可惜此事被都尉大人察觉，这才又派了我前来。
但到底知道的晚了些，若非你力挽狂澜，此次我的任务便注定会失败，所以我得承你这份情。”
城中的后续事情有宁希民这个县令处理，宁采薇与陆铮商议一番后，决定第二日一早便乘坐司马炎的飞舟动身前往府城。
这是陆铮一力主张的，他如今急于解决神魂问题，无论神魂方面的丹药还是《焚我长生功》的后续功法，都唯有府城才有。
比起这些，其他事情都要往后排。
想到即将离开临江城，陆铮走出了宁府，打算再在这座城中转转。
雨尚未停，街道上行人稀少。
此时城内妖兽已基本被肃清。
侥幸活下来的人，来不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便已被亲友逝去的悲伤所掩埋。
陆铮一路来到登武楼，这里大门紧闭，已然歇了业。
他自后门而入，一进来就看到了周山一家，虽然他们脸上愁苦，但好在并未受什么伤。
“山子哥，周嫂，你们还好吧？”
见是忽然出现的陆铮，周山夫妇变得有些拘谨。
他们之前虽也知道陆铮习武，且进了斩妖司，很是了得，但到底还在正常的范畴。
然而此时，这对憨厚的山民夫妇已经知道，这个昔日还要他们暗中接济的少年，这几日究竟做下何等了不得的大事。
可以说，这外城百姓皆要感谢他活命之恩。
所以听到熟悉的称呼，两人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没，没什么事！”
倒是彤彤甜甜的叫了声：“陆叔好！”
陆铮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看向周山。
“陈叔还有其他人呢？”
“唉！”周山闻言叹息一声：“都在后院呢！”
陆铮与周山来到后院，便见这里几乎摆满了灵堂。
此时陈四正在一个灵堂前烧着纸钱，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原本的一头黑发白了大半。
“小乙啊，爹当年就不该让你去习武，你说你逞什么能，那妖兽是你能对付的吗？”
陆铮默默上了根香，陈四嘴角艰难的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铮哥儿，你没受伤吧？”
“我还好，陈叔节哀！”走出几步后，跟在陆铮身后的周山一脸唏嘘。
“四叔就这一个儿子，含辛茹苦的养大，怕他受欺负，攒下的钱供他习武，为此落下个陈扒皮的名声，不想小乙竟死在妖兽口中。”
陆铮一个个灵堂祭拜过去，曾一起出生入死的祁峰几人，如今竟只余郑泽一个还活着。
祁家兄弟皆在此战中丧命。
尤其是祁峰，他本就在城头上负了伤，被妖兽咬去一臂，被人替换下来后，本是前往医馆救治的，可途中却遇到妖兽冲入一个小院当中。
内里皆是幼童，祁峰为救那几个孩子，与那妖兽拼了个同归于尽。
每个灵堂前都上了一炷香后，陆铮默默离开。
不论冷江川这些人背后有着怎样的势力，待自己去了府城，都要帮他提前走完剩下的人生路。
陆铮思忖间，不知不觉间来到连沧湖边，无数百姓在此冒雨祭拜。
与此同时，一尊两丈多高的巨石立在湖边，有几个老师傅正在叮叮咣咣的忙活着什么。
这时，宁采薇走了过来。
“百姓感念你活命之恩，要为你在城门口和连沧湖边立下雕像。”
陆铮摇摇头：“我这人比较庸俗，不好虚名，不如来点实际的。”
“城内不论万宝阁、百草堂、锻兵铺、乃至是烟花柳巷皆放出话来，陆大侠但有所需，分文不取。”
“你这说的，我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临江城了！”
这一夜，陆铮睡在登武楼中，他睡得很沉。迷糊间，似乎有某种东西在体内复苏，但却转眼被回生功的吞噬之力吸收，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翌日一早，连绵数日的雨终于停了，窗外阳光明媚。
是个出发的好日子。
陆铮下楼，便见一楼大厅里，郑泽正盯着眼前几块巨大的蛇鳞愣愣出神。
“郑兄发什么呆，这黑岩蟒的肉你也没少吃，怎么一副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黑岩蟒，那是什么？”
陆铮无言：“七品妖兽啊！”
“妖兽？开什么玩笑，那些吓唬小孩的话你也信。”
陆铮一脸难以置信，恰好此时陈四从外面走了进来。“陈叔，你快看看郑兄弟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陈四匆匆而来：“糟糕，别是也染上瘟疫了。”
陆铮一脸疑惑：“瘟疫，什么瘟疫？”
陈四更加疑惑：“那么大一场瘟疫，平阳镇整个都没了，就剩咱们这些人躲到县里才活下来，你难道都忘了。”
“你小乙哥不就是瘟疫给闹没的吗？”
陆铮闻言，只觉遍体生寒，他一脸急切的走出登武楼。
“瘟疫终于过去了！”
“我可怜的孩子，该死的瘟疫。”
穿行在外面的街上，到处都是这种声音。
陆铮忽然听见一阵吵嚷，他循着声音来源，很快便赶到连沧湖边。便见那昨天刚刚雕刻好的雕像，已被几个地痞涂的面目全非。
宁采薇此时正持剑立在那里，眼底寒芒毕现。
“谁让你们画的，陆铮救了全城百姓，你们的良心难道都让狗吃了吗？”
附近看热闹的百姓闻言一脸疑惑：“这雕刻的是谁，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
“陆铮又是谁？”
“不知道！”
宁采薇细看周围百姓的反应，只觉匪夷所思，心中发寒。
不远处的登武楼上，周嫂等人正站在二楼窗户前，对着远处指指点点。
在那里，一大群拖家带口的百姓在官兵带领下走着，满是风霜之色。“听说都是犯了事发配来的，据说还有家里造反的。”
“陛下真是仁慈，从来都不搞诛九族那一套，也不嗜杀。”
周嫂感叹不已。
“是啊！”陈四大点其头，其他人也纷纷出声附和。
“再大的事，最多也只是发配到咱们这边陲之地来，贬为山民渔民这样的贱户。”
“这迁来的也不都是犯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些日子过不下去的贫苦百姓，朝廷将他们迁来这里，重新分配土地。”
“陛下真是圣明！”
陆铮耳力极好，远远便听到了那带队官兵的训话。
“听好了，咱们边陲之地，别的倒也没什么，但有一条，男子过了二十，女子过了十八尚未婚娶者，税赋要多交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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