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流涌动
刘雨桐的效率高得惊人。
许南辰电话挂断还不到两个小时，一份详细的资料就通过加密邮件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你要找的人，我有点眉目了。”刘雨桐的电话也随之而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根据你的描述，尤其是那个绣着红色曼陀罗的黑色香囊，我这边的人查到了一个外号叫鬼医的家伙。”
“鬼医？”
“对。真名不详，年龄不详，来历不详。这个人大概在五六年前出现在南方的一些灰色地带，专门接一些见不得光的活儿。”
“他既懂医术，又精通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比如制毒、下蛊、甚至是你说的那些魇镇之术。”
刘雨桐继续说道：“他行踪非常诡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黑色风衣和曼陀罗香囊是他的标志。据说他出手狠辣，收费极高，而且只认钱不认人。”
“一年前，他在南边得罪了一个大家族，被一路追杀，后来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居然跑到了海城。”
许南辰听着，心里那块拼图越来越完整。
一个精通医术和旁门左道，行事狠辣的鬼医，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对一个普通运动员下手。
这背后，必然有雇主。
谁会花大价钱雇佣这种人，去对付一个毫无威胁的年轻人？
难道只是为了试验他的邪术？
许南辰忽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鬼医的危险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他就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疯子。
“能查到他现在在哪吗？”许南辰问道。
“难。”刘雨桐叹了口气：“这种人反侦察能力极强，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不过，我的人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排查了海城郊区所有符合条件的地点，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地方。”
“在东郊有一片废弃的工业区，里面有一座民国时期留下的老药厂，早就荒废了二十多年。”
“但是根据附近的居民反映，最近半个月，经常看到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在深夜出入那里，而且药厂周围偶尔会飘出奇怪的药味。”
就是那里！
许南辰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地方十有八九就是鬼医的老巢。
“地址发给我。”
“南辰，你别冲动！”刘雨桐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这个鬼医不是善茬，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已经安排了人手过去布控，你等我消息。”
“来不及了。”许南辰的语气很平静，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种人一旦发现风吹草动，立刻就会转移。我必须在他察觉之前找到他。你让你的人在外围接应，如果我一个小时内没出来，或者没有给你发信息，你们再行动。”
“可是……”
“雨桐，相信我。”
许南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不是莽夫，但他更清楚，对付这种狡猾的敌人，奇兵突出，往往比万全的准备更有效。
他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色运动服，将随身携带的银针包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打车直奔东郊。
夜幕下的废弃药厂，像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锈迹斑斑的门窗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怪响，平添了几分阴森。
许南辰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药厂的后方，观察了一下地形。
他发现二楼的一个窗户玻璃碎了，便借着墙外的管道，如同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攀爬了上去，翻身跃进了厂房。
厂房里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杂着灰尘和草药的古怪气味，和李浩描述的香囊味道如出一辙。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手电，用手遮挡着大部分光亮，只留下一小束光线探路。
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废弃的药瓶和设备，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在灰尘之上，有一串清晰的脚印，一直通往厂房的深处。
许南辰放轻脚步，循着脚印，一步步向里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来到一扇紧闭的铁门前。
门上没有锁，只是虚掩着。那股浓烈的药味，就是从门缝里传出来的。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推开铁门。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或者说，是一个被改造成了实验室的炼丹房。
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铜制药炉，炉火已经熄灭，但还散发着余温。
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贴着标签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和形态各异的药材。
墙角还堆放着一堆黑色的木头，正是制作人偶的阴沉木。
整个房间，就像一个现代科学与古代方术结合的诡异产物。
许南辰的目光，很快被一张靠墙的桌子吸引了。
桌子上，赫然摆放着十几个已经雕刻成型的木头人偶。
每个人偶的背后，都刻着生辰八字和名字。
他走上前，拿起一个，看到了李浩的名字，名字旁边，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旁边写着两个字：失败。
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拿起另一个人偶，上面的名字他并不认识。
他又拿起一个……又一个……
当他拿起第五个人偶时，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人偶的背后，清清楚楚地刻着两个字——苏晴。
后面跟着的生辰八字，也与苏晴的完全吻合。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怒和冰冷的杀意，瞬间从许南辰的心底喷涌而出，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燃烧起来。
那个混蛋的目标竟然是苏晴！
李浩根本不是主要目标，他只是一个试验品！
一个用来测试邪术效果，并且引自己上钩的诱饵！
鬼医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
而他攻击自己的方式，就是对他最在乎的人下手！
好一个釜底抽薪！
许南辰死死地捏着那个人偶，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阴影里，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很惊讶吗？”
那个阴恻恻的、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响起。
许南辰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兜帽和口罩的男人，正站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
一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猎物。
“你终于来了。”鬼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我等你很久了。”
“是你！”许南辰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谁不重要。”鬼医慢悠悠地晃了晃手中的一个遥控器。
“重要的是你脚下踩着的东西，我在这里装了一点小礼物，只要我轻轻一按，我们两个还有这整个药厂，都会变成一朵漂亮的烟花。”
许南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脚下的地砖缝隙里，隐约露出了电线的痕迹。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许南辰冷笑。
“杀你？不，不，那太便宜你了。”鬼医摇了摇手指。
“我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你看那个刻着苏晴名字的人偶，我已经启动了。”
“从现在开始，每过一个小时，她就会流失一分阳气，七十二小时之后，她就会像那个运动员一样，油尽灯枯神仙难救。”
“而解救她的方法，就在我手里，或者说在我脑子里。”
鬼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发出一阵怪笑：“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你是想在这里跟我同归于尽，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女人慢慢死去？”
“还是乖乖地听我的话，成为我的一条狗，替我办几件事？”
“只要你让我满意了，我或许会大发慈悲，告诉你怎么救她。”
这是一个绝境。
一个让他无法拒绝，只能选择屈服的阳谋。
许南辰看着鬼医那双戏谑的眼睛，心中的怒火反而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
他缓缓地将手中的人偶放回桌上，然后抬起头看着鬼医，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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