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我爸住院的消息来得突然。
凌晨三点，我妈哭着打电话说爸爸心脏病发作，正在抢救。
我匆忙穿衣要出门，沈慕晴迷糊地问我怎么了。
“我爸心脏病发作，得马上去医院。”
“这么晚了，明天白天再去不行吗？”她翻身，语气带着明显不耐烦，“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我没时间和她争论，开车赶到医院时手术还在进行。
我妈坐在手术室外哭得稀里哗啦，看到我抓住我手。
“凌轩，你爸他……他……”她哭得话都说不完整。
“妈，您别哭，爸一定会没事的。”
手术做了四个小时，医生出来说手术成功，但需要放心脏支架，后续治疗费用至少三十万。
三十万。我身上总共没超过五万，这还是攒了几年的私房钱。
“凌轩，这个钱……”我妈眼巴巴看着我。
“妈，您别担心，我想办法。”
我给沈慕晴打电话，下午她才回我。
“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需要放心脏支架，总共要三十万。”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
“慕晴？”
“我听到了。三十万可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这个数字很大，但是……”
“方凌轩，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你现在马上回家。”
回到家后，沈慕晴坐在沙发上。
“坐下吧。”
“三十万的话，我可以出。”她很平静。
我刚想感谢她，她又继续说话了。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从今天开始，你给我闭嘴。”她直接看着我，“关于延笙的任何事情，我不想再听到你的任何质疑和废话。”
“慕晴……”
“我话还没说完。第二，以后我的工作你不要插手，我的社交你也不要干涉。我和谁见面，和谁吃饭，和谁合作，都不需要向你汇报。”
“第三，这三十万算是我借给你的，你必须要还。”
“借给我的？”
“对，就是借给你的。虽然我们是夫妻，但这是你父亲的医疗费，理论上应该由你来承担。”
“那我拿什么来还？”
“这就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当然，如果你不同意这些条件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这是在陈述事实。方凌轩，你要想清楚，如果我们现在离婚的话，房子车子都是我的名字，小宇也会跟着我。你拿什么给老人治病？”
“沈慕晴，你还是个人吗？”
“想做人的话，首先得有做人的资本。你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告诉我。我现在去接小宇放学。”
5
我想过其他办法。
卖房子，但房子是沈慕晴婚前买的，我没有处置权。找朋友借钱，最多几万块，根本不够。
最要命的是，我没稳定收入，银行不会给我放贷款。
这就是她说的资本。我没有资本，所以没有选择。
晚上沈慕晴回来时，我告诉她我同意了所有条件。
“很好。明天我就让财务把钱直接转到医院账户上。”
“谢谢你。”这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像在吞玻璃渣子。
“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们可是夫妻嘛。”她脸上露出笑容，但那笑容让我觉得恶心。
当晚她又“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回来时身上又是那股熟悉的男士香水味。
我躺床上装睡，听到她在阳台打电话。
“延笙，今天真的辛苦你了……没事没事，他已经答应以后不会再闹了……你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我紧紧闭着眼睛，指甲都掐进掌心里。
这就是我用父亲病痛换来的所谓平静。我彻底变成了哑巴。
我本来真打算老老实实忍下去。
但那天下午，我去小宇幼儿园开家长会，会议提前结束了，开车路过市中心时，在红绿灯看到沈慕晴的车。
车里除了她，还坐着顾延笙。
我跟在后面，看他们的车开进五星级酒店地下停车场。
我在车里等了半小时，然后下车走进酒店大堂。
前台小姐很礼貌，我编了理由说找朋友，她告诉我沈慕晴在1208房间。
我站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从沈慕晴包里偷拿的房卡刷了门锁。
门开了。里面传出的声音让我彻底疯掉了。
我一脚踢开房门，两人从床上弹起来。
沈慕晴裹着浴巾，顾延笙光着上身。
“我让你碰我的妻子！”我直接冲向顾延笙，一拳狠狠砸在他鼻子上。
“你他妈的疯了！”他捂鼻子，鲜血从指缝流出。
“方凌轩，你给我滚出去！”沈慕晴冲过来拉我。
“我滚？这是我的老婆！是我滚还是他滚？”
顾延笙想站起来，我又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方凌轩！你给我住手！”沈慕晴直接护在顾延笙前面。
看到她保护另一个男人，我彻底失去理智。
6
床头台灯被我砸到墙上，镜子也被我踢得粉碎。
“方凌轩，你真的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抓起床上枕头撕开，羽毛飞得满屋子都是，“我就是彻底疯了！”
茶几花瓶，墙上装饰画，所有能砸的东西我都砸了个稀巴烂。
“慕晴，你快报警！”顾延笙躲在床后大声喊。
“报警？好啊！”我哈哈大笑，“正好让警察过来看看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好事。”
沈慕晴脸瞬间白了。
酒店保安冲进来，几个人合力才把我制服住。
“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冷静？我老婆和别的男人在酒店开房，你让我冷静？”
围观客人越来越多，都在指指点点。
沈慕晴脸色难看得要死：“凌轩，我们……我们先回家再说好吗？”
“现在知道丢脸了？刚才怎么不觉得丢脸呢？”
最后还是我赔偿了酒店损失费，才被放出来。
沈慕晴开车，我坐副驾驶。
到家后她直接上楼，我跟在后面。
“沈慕晴，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谈你今天的疯狂行为吗？”
“我疯狂？是你们在背叛这个婚姻！”
“背叛？方凌轩，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背叛？”
“我是你的老公！”
“老公？请问一个老公应该做什么？是赚钱养家？是保护妻子？还是给妻子提供安全感？你这些年来做到了哪一条？”
“我在家里带孩子……”
“带孩子？方凌轩，说句难听的话，保姆都比你有用多了。至少保姆不会天天质疑我，不会到处闹事，不会去砸酒店。”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离婚？”
“因为离婚太麻烦了。现在这样挺好的啊，我有自己的生活，你在家带孩子。大家各得其所。”
“各得其所？”
“对啊，就是各得其所。方凌轩，你必须要认清楚现实。是我在养着这个家，是我在给你提供体面的生活。你要做的就是闭上嘴巴，别给我添麻烦。”
“那你觉得顾延笙能给你什么？”
“他年轻，有活力，有上进心。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像你一样天天怀疑我，天天跟我吵架。”
“还有一点，他不需要我来养活。”
最后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世界都在眼前疯狂旋转。
“方凌轩，我最后再说一遍。老老实实在家带你的孩子，别再给我惹任何麻烦。否则的话，后果你自己承担。”
7
接下来两星期，沈慕晴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她不再掩饰什么，经常直接带顾延笙回家吃饭，美其名曰讨论工作项目。
两人在客厅里卿卿我我，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小宇很喜欢顾延笙，管他叫延笙叔叔，还缠着要他陪玩游戏。
看着自己儿子和老婆情人其乐融融，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但我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我爸还躺在医院里，因为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一直到那天晚上，我听到他们说的那些真心话。
那天顾延笙又来家里蹭饭，我在厨房洗碗，他们在客厅聊天。
我想录下他们说话的内容，偷偷把手机调成录音模式放在客厅门口。
没想到真录到了重要东西。
“慕晴，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怎么了吗？”
“就是那个方凌轩，我总觉得他像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他又发疯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不敢。他爸还躺在医院里呢，他离不开我的。”
“可是我最近看他的眼神真的很吓人。”
“吓人？延笙，你想太多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能有什么威胁性？”
废物。她就这样评价我。
“慕晴姐，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会嫁给他这种人？”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呗。那时觉得他这个人老实可靠，适合过日子。结果日子是过了，但实在是太无聊了。”
“就像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任何激情和活力。”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离婚呢？”
“离婚的话要分割财产，太麻烦了。而且他在家里带孩子还挺方便的，省得我花钱请保姆了。”
“这样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残忍？延笙，你还是太善良了。他这种人啊，能给他一口饭吃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慕晴姐说得对。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啊？”
“快了。等我想好了怎么处理他，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怎么处理？”
“找个理由让他净身出户呗。比如说他出轨了啊，或者家暴啊，反正总有办法的。”
我手剧烈颤抖，差点拿不住手机。她竟然在算计着怎么把我赶走。
“慕晴姐你真的太聪明了。”
“那是当然的，要不然怎么能把他玩得团团转呢？”
“哈哈哈，想想他现在还在厨房里老老实实洗碗，我就觉得特别好笑。”
“确实挺可笑的。一个大男人，每天围着锅台转，还觉得自己挺有成就感的。”
我关掉录音，拿着手机回到厨房。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8
第二天沈慕晴上班后，我直接把录音发到她公司工作群里。
群里有她上司，有同事，还有重要客户联系人。我特意＠了群里所有人，标题写的是“沈慕晴的真实面目”。
录音发出去不到十分钟，我手机就响了。
“方凌轩，你他妈的疯了吗！”沈慕晴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
“我没疯，我现在非常清醒。”我舒服地坐在沙发上，从来没觉得这么轻松过。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你这是在毁掉我！”
“毁掉你？沈慕晴，这些话都是你亲口说的，又不是我编造的。”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居然偷录音！”
“卑鄙无耻？比得过你们两个吗？你们当着我面卿卿我我，背着我说我是废物，这就不卑鄙无耻了？”
“方凌轩，你马上给我把那个录音删掉！”
“晚了。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已经听到了。”
“你……”
“沈慕晴，你不是说我是个废物吗？但废物也是有脾气的。”
我直接挂断电话。
很快，我又接到顾延笙打来的电话。
“方凌轩，你太过分了！”
“过分？小伙子，做人还是要有点底线比较好。”
“你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我有好处啊。至少让我出了一口恶气。”
我挂断电话，继续看群里的热闹消息。
有人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说沈慕晴太过分了，还有人热烈讨论职场婚外情的各种问题。
最精彩的是她老板发出来的消息：“沈慕晴，明天上午九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知道她这次彻底完蛋了。
她们公司对职场关系有着严格规定，领导和下属的不正当关系一旦被曝光，基本就是被开除的下场。
更何况她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传出去对公司形象也非常不好。
下午沈慕晴回到家时，脸色白得像张纸。
“怎么样？结果如何？”
“方凌轩，我恨死你了。”她瘫坐在沙发上，声音里带着明显哭腔，“我被公司开除了。”
“哦，是吗？那确实挺遗憾的。”
“你毁掉了我的名声！”她突然跳起来指着我大喊，“你毁掉了我的整个事业！”
“你毁掉了我的人生，现在我们扯平了。沈慕晴，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果自负了吗？”
她瞪着我，眼睛里充满仇恨。
但我一点都不害怕。反正脸面已经彻底撕破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方凌轩，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随便你。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9
那天晚上，她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面，我听到她在里面哭得稀里哗啦。
但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沈慕晴被公司开除后，家里气氛剑拔弩张。
她开始策划对我进行报复，第一步就是争夺小宇抚养权。
“方凌轩，我们离婚吧。”那天早上她非常冷静地对我说。
“好啊，没问题。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办手续？”
她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痛快，明显愣了一下。
“但是小宇必须要跟我走。你根本就养不起他。”
“凭什么这么说？”
“凭我有能力给他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你现在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拿什么来养孩子？”
“沈慕晴，你现在不也是无业游民吗？”
“我很快就能找到新的工作。但是你能吗？”
“这个嘛，试试看再说吧。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有一些事情需要先澄清一下。”
我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专门的文件夹。
“这是什么东西？”
“你和顾延笙在一起时的各种证据。酒店的登记记录，房间里的照片，还有你们两个人的开房记录。”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花钱请私家侦探调查的。沈慕晴，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方凌轩，你这个……”
“还有这个。顾延笙名下房产的购买证明，上面显示的购买时间是三个月前。”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说明你们两个不是简单的一时冲动，而是有预谋的长期计划。沈慕晴，你觉得法官会怎么判决这个案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你疯了吗？这样做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会让我觉得很有快感。”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你以为我会永远忍气吞声下去吗？沈慕晴，你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方凌轩，你要是敢把这些东西公开的话，我就……”
“你就怎么样？开除我吗？哦对了，你现在自己都已经被开除了。”
“让我净身出户吗？拜托，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威胁我吗？沈慕晴，你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威胁我的？”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现在我们来好好谈一谈离婚的具体条件。第一条，小宇必须跟着我。”
“绝对不可能！”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我现在就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等一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公平。你出轨在先，按道理来说应该净身出户。但是我不要你的那些财产，我只要我的儿子。”
“凭什么？”
“就凭这些确凿的证据。沈慕晴，你觉得这些东西一旦传播出去的话，你还能在这个城市里混下去吗？”
她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10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个在职场上出轨还被录音曝光的女人，想要在这个圈子里重新开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真的太狠毒了。”
“彼此彼此罢了。当初你算计我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要手下留情。”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我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请问这里是方凌轩先生的家吗？”
“是的，我就是方凌轩。”
“有人报警说您涉嫌敲诈勒索，请您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我回头看了一眼沈慕晴，她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警察同志，您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我可以跟您们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
在派出所里，我把所有证据都主动交给警察，包括录音文件，照片，还有各种聊天记录。
“这些都是我合法收集到的证据材料。我的妻子出轨背叛婚姻，我当然有权利保留相关证据。”
警察仔细查看这些材料，又详细询问整个事情的经过。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我确实拥有收集这些证据的合法权利，而且我的行为完全不构成敲诈勒索。
反倒是沈慕晴因为恶意报假警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从派出所出来后，我给沈慕晴发了一条短信：“游戏结束了，沈慕晴。这一局，你输了。”
第二天她的前老板主动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公司想要私下解决这件事，愿意给我一笔不菲的封口费，条件是我不能再继续传播那些录音材料。
“不好意思，我对钱没什么兴趣。”
“那请问您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沈慕晴永远都不要再想着在这个行业里找到任何工作。”
最终的结果是，沈慕晴被整个行业彻底封杀了。
这就是她当初对我那些轻蔑和嘲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三年后的春天，我坐在自己建筑设计公司的办公室里。
这三年来我重新开始奋斗，从最底层的绘图员做起，凭借过硬的专业技能一步步往上爬。
现在公司已经发展到十几个员工，接到的项目也越来越大。
小宇一直跟着我生活，健康快乐地成长着。他现在已经很少提起妈妈了，偶尔问起来我也只是简单说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工作。
11
那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审查设计图纸，前台的小张敲门进来。
“方总，外面有一位女士想要见您，她说是您的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
“她说她叫沈慕晴。”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几分钟后，沈慕晴怯生生地走进我的办公室。
三年不见，她已经憔悴了太多。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完全消失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落魄而疲惫，就像一个彻底失败的中年妇女。
“凌轩。”
“坐吧。”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继续低头看图纸。
“你……你现在过得很好。”
“还行吧。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想要一点钱。”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脸涨得通红。
我停下手里的笔，抬头打量着她。
她低着头不敢看我，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什么叫没有办法？”
“我……我现在找不到工作，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她抬起头看着我，眼圈红得像兔子，“凌轩，求求你了，就借我五千块钱，我发誓一定会还给你的。”
五千块钱。
当初她随便吃一顿饭都要花几千块，现在竟然为了五千块钱跪在我面前求我。
“沈慕晴，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吗？”
她紧紧咬着嘴唇：“记得……都记得……”
“你说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说给我一口饭吃我就应该感恩戴德。”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是我……是我是废物……”
“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
“我是废物！”她哭着大声喊出来，“方凌轩，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看着她跪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我突然觉得无比畅快。
“沈慕晴，你知道吗？”我蹲下来凑近她的脸。
“三年前你踩着我的尊严和自尊心爬到了高处，现在终于轮到我来俯视你了。”
“这种感觉……真的太爽了。”
她哭得更加厉害：“凌轩，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
“夫妻？”我冷冷地笑，“沈慕晴，我们早就已经离婚了。现在的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那小宇呢？我毕竟是他的妈妈……”
“妈妈？”我重新站起来，“一个三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孩子一面的女人，有什么脸说自己是妈妈？”
12
她彻底绝望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重新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继续看我的设计图纸。
“方凌轩，你不能这么绝情！”她爬起来冲到我桌前拍桌子，“我再怎么说也是小宇的亲生母亲！”
“那又怎么样？小宇现在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你这个所谓的妈妈。”
“你……你就一点都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可怜？沈慕晴，当年你可怜过我吗？”
“当我爸爸病重急需用钱的时候，你是什么态度？当我发现你出轨质疑你的时候，你又是什么态度？”
“现在自己落魄了，就知道要求别人可怜你了？”
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那里不停地哭。
我拿起手机拨通保安部电话：“喂，保安部吗？我办公室里来了一个讨债的，麻烦你们上来处理一下。”
“不要！”她吓得脸色惨白，“方凌轩，我走！我自己走！”
她慌慌张张地往门口跑，跑到门边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
“方凌轩，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我哈哈大笑：“沈慕晴，现在的你连诅咒别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彻底崩溃了，头也不回地冲出我的办公室。
下班时，开车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一个垃圾箱，看到沈慕晴正蹲在旁边翻找着什么东西。
我摇下车窗，大声喊道：“沈慕晴！”
她抬起头看向我，脸上还挂着眼泪和污渍。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很适合捡垃圾呢。”
说完我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坐在垃圾箱旁边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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