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张玄，太上长老

“几位客官，饭菜都已经准备好，可以吃饭啦！”客栈老板张老端着最后一盘热气腾腾的酱爆肉，佝偻着背穿梭在大堂桌椅间，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神采，唯有指尖掠过盘沿时，会发出一闪而逝的细微灵力波动。

众人奔波几日，早已饥肠辘辘，云梦瑶夹起一筷子翠绿的青菜，入口便觉清爽解乏，忍不住赞道：“张老的手艺真不错，这青菜吃着比城里酒楼的还鲜。”

张老只是含糊应了声“姑娘过奖”，便转身退回后厨，那蹒跚的背影，像极了被岁月压垮的普通老者。

一个时辰后，酒足饭饱的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喧闹的大堂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夜冥和正在收拾碗筷的张老。

夜冥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紧锁着后厨方向，方才席间他分明察觉到张老弯腰盛汤时，脖颈处掠过一缕极淡的黑色雾气，那雾气带着蚀骨的阴寒，绝非寻常凡物所有。

“富贵险中求，试一试吧！”

夜冥心中念头一落，攥紧了袖口藏着的护神丹，那是伏老特意交代的保命丹药，此刻却成了他试探张老的关键。

夜冥放轻脚步，悄然绕到后厨门口。

后厨内，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断断续续，张老正用一块旧布擦拭着瓷碗，动作慢得像蜗牛爬，每擦一下，都要停顿片刻，仿佛连这点力气都难以支撑。

昏黄的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斑驳的墙壁上，透着说不尽的孤寂。

“张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夜冥深吸一口气，声音温和得如同春风拂柳，既怕惊到对方，又不敢显得太过卑微。

张老的身子猛地一僵，手中的瓷碗“哐当”一声撞在碗柜上，险些摔落在地。

他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夜冥，那目光里没有寻常老者的温和，反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过了好半晌，才哑着嗓子嘟囔：“求……求什么？我……我只是个糟老头，能帮你什么？”

夜冥不再绕圈子，反手关上后厨门，让狭小的空间瞬间多了几分凝重。

“张老，晚辈能解你身上的毒，两百年前异族用‘噬魂瘴’伤了您，对吗？”这些其实都是夜冥从伏老那打听来的。

“噬魂瘴……”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张老耳边炸开。他猛地睁大眼睛，原本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连指节都泛了白：“你……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是异族派来的？”他周身瞬间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虽因毒素压制而微弱，却带着久经沙场的杀伐感，与之前的老态判若两人。

“晚辈夜冥，偶然识破您身上的异毒，绝无恶意。”夜冥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晚辈虽年幼，却略通解毒之术，若您信得过，晚辈愿为您一试。”

张老盯着夜冥看了许久，从他清澈的眼眸里没看到半分恶意，反而看到了一种同龄人少有的沉稳。

他突然哑然失笑，笑声里满是沧桑：“两百年了，多少名医圣手都束手无策，你一个毛头小子……罢了，老夫早已半截身子入土，便信你一次！”

夜冥心中一松，从袖口取出护神丹，丹药通体莹白，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前辈，此乃护神丹，服下后会陷入短暂沉睡，能护住您的神魂，避免解毒时受损。”

张玄接过丹药，指尖触到丹药的瞬间，眼中翻涌着震惊、怀疑，还有一丝被他藏了两百年的希冀。

他早已被噬魂瘴折磨得生不如死，若不是靠着残存的意志支撑，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他没有犹豫，仰头便将丹药吞了下去，片刻后，眼皮便沉重起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夜冥见状，立刻唤出归墟鼎。青铜色的鼎身在空中悬浮，鼎身上刻着的古老纹路骤然亮起，散发出金色的光丝。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朵血色彼岸花放入鼎中，彼岸花接触到鼎内灵力，瞬间化作一缕缕红色光丝，与金色光丝交织在一起。

当夜冥操控着光丝触碰到张老的身体时，张老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噬魂瘴藏在他的灵魂深处两百年，早已与神魂紧密缠绕，金色光丝每剥离一丝毒素，都像要从他的神魂上扯下一块肉，剧痛让他的身体不住抽搐。

夜冥不敢有丝毫分心，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鼎内灵力，额角渗出的细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

他能清晰地看到，张老体内有一团浓郁的黑雾在疯狂挣扎，黑雾所过之处，经脉都被腐蚀得发黑，每一次反扑，都让张老的气息弱上一分。

好在归墟鼎的金光如同正午暖阳，一点点将黑雾包裹、消融，彼岸花的红色光丝则顺着张玄的经脉游走，如同温柔的手，细细修补着被毒素侵蚀的神魂。

后厨内，只有鼎身嗡鸣和张玄压抑的痛哼声，时间在紧张的解毒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泛起一抹鱼肚白，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照进后厨。

张老体内的黑雾终于被金光彻底包裹，一点点被吸入归墟鼎中，鼎身轻轻一颤，古老的纹路渐渐暗淡，恢复了平静。

夜冥收回归墟鼎，长长舒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脱力，瘫坐在一旁的板凳上，静静等待张玄苏醒。

一炷香后，张玄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浑浊的眸子变得清亮如星辰，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佝偻的脊背也挺直了几分，周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威压，那是天武境巅峰强者独有的气息。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两百年的僵硬与酸痛瞬间消散。

他转过身，对着夜冥深深一揖，语气恭敬无比：“多谢小友救命之恩！老夫张玄，乃冰火谷太上长老，两百年前遭异族暗算，中了噬魂瘴后神志不清，流落至此，若非小友，老夫恐怕真要客死他乡！”

夜冥连忙起身扶住他，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冰火谷太上长老！那可是活了两千岁的顶尖强者，身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尊贵！“张长老客气了，晚辈只是举手之劳。”

张玄看着夜冥，眼中满是赞赏：“小友不仅解毒术高超，心性更是难得。老夫被困天武境巅峰两百年，今日毒解后，竟隐隐有突破武宗的迹象，这份机缘，全是小友所赐！”

话音未落，张玄周身的灵力骤然暴涨，红色的火焰与蓝色的寒冰在他掌心交织，一热一冷两种极端力量完美融合，形成一道双色光柱直冲屋顶。

客栈的瓦片“簌簌”掉落，空气中的灵气如同潮水般疯狂向他涌来，他的气息越来越强，突破天武境桎梏的屏障发出“咔嚓”声响，片刻后，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息席卷开来，张玄突破武宗之境！

待灵力平复，张玄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通体赤红的令牌，令牌上用古篆刻着“冰火”二字，入手温热，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小友，老夫无以为报。此乃冰火谷真传弟子令牌，持此令牌，你便是冰火谷亲传弟子，地位仅次于谷主与长老，可自由出入谷中任何地方，还能领取最好的修炼资源！”

夜冥接过令牌，心中激动不已，有了这块令牌，他在紫玄大陆便有了真正的靠山，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他再次拱手：“多谢张长老厚爱，晚辈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玄哈哈大笑，笑声爽朗，一扫两百年的阴霾：“好！明日老夫便带你回冰火谷，让那些小家伙见识见识，老夫新收的弟子有多出色！”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雷揉着惺忪的睡眼跑下来，看到气势逼人的张玄，又瞥见夜冥手中的令牌，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老……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这糟老头……不对，这老爷爷是谁啊？”

夜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雷，这位是冰火谷太上长老张玄前辈。”

张玄看着小雷天真的模样，也温和地笑了：“这位小友也是你的同伴？若是愿意，也可随老夫回冰火谷，老夫可为你引荐入门。”

小雷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如捣蒜：“愿意！当然愿意！老大去哪，我就去哪！”

夜冥想起还在房间休息的云梦瑶两人，补充道：“前辈，在下还有两位同伴，她们也是为参加冰火谷收徒而来……”

未等夜冥说完，张玄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几百年没回去，宗门终是没落不少。想当年，冰火谷何等鼎盛，岂会在这小皇朝设收徒点？”

他们的谈话声，恰好传入刚醒来的云梦瑶和同伴耳中。两人快步走下楼，看着气度不凡的张玄，异口同声地问道：“前辈，您真的是冰火谷太上长老？”

张玄看向云梦瑶时，眼眸中骤然一亮——他看不透夜冥的体质，却能清晰感受到云梦瑶身上的血脉威压，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上古血脉！“你们都随老夫来吧，冰火谷真正的精英弟子，从不会在这小皇朝中选拔！”

说罢，张玄抬手一挥，一道淡蓝色的灵力屏障将几人笼罩。下一秒，几人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瞬间消失在客栈中。

待到店小二回客栈干活，却发现客栈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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