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聚沙成塔
有【几何之心】的增益，我试图捕捉这里的结构规律。我循着【欧几里得之尺】给出的方向快速计算稳定参数，控制、避开攻击而来的狂躁碎片。
凝聚全部心神，我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意念输出，尝试在这片能量碎晶的风暴中，重新疏导、编织，建立一丝微弱的秩序。
原来这就是“碎晶”的真意！彻底摧毁既有的稳定结构，在极致的混乱中锤炼重塑与控制的能力！
然而，灰烬圣堂的模拟环境远超我的预估。 就在我倾尽全力，刚刚勉强稳住一个高频波动的能量参数节点时，一股极其阴冷、粘稠、充满恶意的压灵模拟数据流如同潜伏的毒蛇，猛地突入我的感知屏障！
[紧急警告！]检测到高熵污染数据流入侵！精神防火墙受到冲击！
猩红色的警报瞬间覆盖了我的视野左下角。
[状态警报]精神力受污染！稳定性急剧下降！梦屏左上角，精神力指示器的数值疯狂飙升至危险的红区(Δ478)，剧烈闪烁！
眼前的模拟视界瞬间被灼热而破碎的幻象覆盖——翻涌的、冒着气泡的岩浆河……一座在滔天火海中扭曲耸立的漆黑金属巨堡……无数扭曲、蠕动的漆黑阴影，正从那城堡的基座中蔓延而出，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
难道这就是灰烬圣堂的画面？！
这剧烈的预知闪回几乎让我构建的意念控制瞬间崩溃！大脑如同被冰锥刺穿般剧痛！
“专注！”万斩冷冽的声音如同高压电流穿透我的混乱，“运用你的所有工具！分解它！控制它！”
我猛地咬牙，几乎将精神力燃烧到极致，【几何之心】和【欧几里得之尺】的能力被催谷到极限，强行将那冰冷的污染数据流剥离、化解，将混乱的参数一点点扳回正轨！
不知过了多久，连接被切断。
我猛地坐起，剧烈干呕，太阳穴如同被重锤敲击，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肌肉也在过度发力后微微颤抖。梦屏上的警报已经消失，但【莹石能量】和【精神力强度】的数值都掉了一大截。
训练场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我急遽的喘息声。先前那队正在进行重力训练的队员们并未离开，他们无声地站立着，看向我的目光已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难以掩饰的惊愕与敬佩。
我看到挂着“林翼”姓名牌的七号队员压低声音对二号说：“秦洛！你看到没！老天啊……‘碎晶’加‘压灵模拟’，斩队今天开的可是最高难度……副所长居然硬扛了近十分钟？”
“而且刚才那波污染冲击，数据峰值吓人，”二号同样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想到星海副所长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意志力和控制精度竟然这么恐怖……”
万斩面无表情地看着终端上滚动的报告数据：“第一次意念抗压训练，坚持时间9分02秒。大脑耐受力B+，意念调控精度B—（新工具增益显著），抗污染干扰能力C（因预知闪回大幅波动）。总体评估：具备潜力，工具库扩展是关键，但需极限锤炼。”
她递过来两管补给剂：“高能营养剂和快速肌肉修复凝胶。你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好好准备下一组体能循环。”
我小口吃着补给剂，感受着修复凝胶带来的冰凉感和营养剂补充的能量。身体的极度疲惫与精神的亢奋奇异交织，但那漆黑的城堡和阴影在脑中依然挥之不去……
必须去。我必须去灰烬圣堂。
不再犹豫。我快速调动梦屏，向舅舅和不悦发出了内容相同的简讯：
“我决定了。我要前往灰烬圣堂，寻求根治压灵之法。不过我这缺人陪我一起。”
几乎是立刻，两条回复同时抵达。
[通讯]谷清影：好，我下来跟你说。
[新讯息]不悦：明白。金财长老事涉重大，我无法脱身。我刚和棱镜协调完，她会全力协助你。记得万事谨慎，跟我保持联络。
离开训练室时，我的脚步虚浮，感觉自己全身肌肉酸痛。但在门口，我竟然看到了本该被保护的——墨沉沙？！
他像一尊沉默的礁石，站在那里便自带一种历经沉淀的稳重感，脸色凝重，眼神中闪烁着墨般沉稳但无比坚定的光芒。
“星海副所长。”他迎上前两步，声音低沉平稳，“您的训练……我听闻是为前往灰烬圣堂做准备？”
“是。”我点头，并未隐瞒，“我刚下定决心。棱镜长老会与我同行。”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丝急切和恳请意味：“我请求与您组成的小队一起同行。”
为什么？太危险了。
我微微一怔，尚未开口，舅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不行。”
舅舅快步走来：“墨先生，你的价值无人能否认。你是寒髓矿井事件最关键的人证，你的安全至关重要。灰烬圣堂太过危险，你不能去冒险。”
“谷所长，”墨沉沙转向舅舅，态度恭敬却异常坚定，“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温席校尉于我有救命之恩，他的信念即是我的信念。根除压灵，是他毕生所愿。”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当时在舰队，我们有权限接触到灰烬圣堂的档案。这些内容肯定能帮上忙。这不是一时冲动，是我认真考虑过的决定。”
他再次看向我，眼神坦诚：“况且，我信任星海副所长。我相信她的能力，也相信她所做之事的意义。这不仅是为报私恩，亦是遵循公义。”
或许他追求的不仅是自身的安危，更是继承逝者的遗志和履行生者的责任。
舅舅眉头紧锁，似乎还想再劝。
我轻轻吸了口气：“好，我同意你加入。但一切行动，你必须绝对听从指挥。你的安全很重要，明白吗？”
墨沉沙闻言，身体站得更加笔挺。
他清晰而郑重地应道：“明白。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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