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哄他要用奶糖

早上六点半，姜亦澄忽然醒了。

空调温度打得有点低，她下意识往怀里搂了搂，空空的。这才想起自己那个毛绒兔子玩偶没带来。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翻身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太早了。但已经睡不着。

她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己清醒些，然后又简单上了淡妆。因为宴会要晚上才开始，人都没到，她换上了一件黑色哑光的连衣裙，顺手扎了个丸子头，准备下楼去餐厅。

推开门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许淮屿穿着黑色背心从健身房方向走过来，头发还微微滴着水。

两人在走廊中间打了个照面。

这是姜亦澄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少。

原来他身材这么好，劲瘦，而又有力量的感觉。

"醒了？"许淮屿停下脚步，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到锁骨上。

姜亦澄嗯了声，"你起这么早？"

"生物钟。"擦肩而过时，他没看她，只是说了句，"厨房有早餐。"

餐厅里，管家正在摆餐具。桌上早餐的种类很多，有中式也有西式，姜亦澄拿了杯热牛奶，小口小口抿着。玻璃杯在掌心转来转去，留下半圈雾蒙蒙的指印。

没一会儿，许淮屿也换了休闲装下了楼。他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吃这么少，喂猫呢？”许淮屿看她就只喝牛奶，将一片烤好的牛奶面包推了过去。

“太早了……我不饿……”姜亦澄平时早餐就只是喝咖啡，很少吃主食。

他好像没听见似的，对着管家说，“再倒一杯热牛奶，给她。”

姜亦澄：“……”

"老夫人今早胃口不错。"管家突然说，"比往常多吃了半碗粥呢。"

“奶奶人呢？”许淮屿喝了口咖啡，问管家。

“程医生来了，在给老夫人输液呢。”

早饭后，姜亦澄跟着许淮屿去了老夫人的书房。昨晚姜亦澄就注意到，她左手背上埋着很细的针头。

“亦澄来了，早餐还合胃口吗？”萧芸招呼她坐到她身边。

“嗯，吃得很好。”姜亦澄坐到萧芸身边，“奶奶，您昨晚睡得好吗？”

“奶奶年纪大了，睡眠很少，不过昨晚看你们回来，比之前睡得都踏实。”

萧芸注意到，许淮屿和姜亦澄一起进了书房后，一言未发，只是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扫着手机，时不时敲了几下屏幕，回复信息。

萧芸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有微妙的变化。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阿姨还和她说昨晚少爷给姜小姐煮了一份清汤挂面，连根青菜都没有。她听完，笑得前仰后合。

能让他们这位大少爷下厨房，就已经很了得了。

但是，这会儿，明显感觉许淮屿周身一股生人勿近的凉气。

“你要是忙，就去忙吧，我有亦澄在这陪我，我们说说话，你不用留在这。”老太太开了口。

许淮屿干脆起身，“慢聊。”

他走后，萧芸问姜亦澄，“和奶奶说说，怎么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姜亦澄怔住，他生气了？她怎么没看出来？

看她一脸讶然，明显是没察觉到许淮屿的低气压，萧芸心里叹了一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姜亦澄心一颤，难道是因为昨晚她和他道歉的事？

“奶奶，我们没吵架。”她想了下，补充了句，“也许是因为我在景州拍戏的时候有些忙，没怎么给他发信息。”

萧芸看着姜亦澄那张漂亮的小脸使劲儿想理由的样子，忍着笑，微微扬了下下巴，“我书桌最右手边的抽屉里，有一袋奶糖，你去拿几颗给他。”

“我想陪您多说说话。”姜亦澄不想去找他。

老夫人不语，只是笑眼一直看着她。

姜亦澄没辙，起身去拿了几颗奶糖，“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许淮屿人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电脑上是任禛发来的文件——婚前财产协议和补充协议。

手机上刚好接到任禛发来的语音消息，“你可以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我已经审核过了，应该是比较全面了，包括你的家族信托，股权，国内的不动产，境外资产……”

没有听完任禛的消息，许淮屿回了一句，“这两份协议，可能暂时用不到了。”

“方便吗？电话说？”

两秒后，任禛的电话打了进来。

“怎么回事？”任禛直入主题。

“她暂时不需要结婚了。”许淮屿回得简洁。

任禛在那边思考了几秒，“所以，她是下定决心要花钱为自己【赎身】了。据我所知，董文康给姜家的港口生意占他们公司一年收入的一半以上，他如果把这个大项目撤走，姜家不说破产，但也是会元气大伤。她的钱补进去，也可能填不满现金流的空缺。不过……”

不过，姜亦澄大概不够了解她哥姜亦舟，这种事，姜亦舟是不会允许发生的。

“不过，她把她自己的现金都砸给姜家，倒是很冒险。以她之前的投资风格，这个【项目】几乎没有收益的机会。理智上来讲，她不应该投。”任禛没听到许淮屿发表意见，只是说了一句，“她这个事，你完全可以出手帮她，如果你想和她结婚的话。”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许淮屿只说了句【有人来，之后找你】，接着便挂了电话。

姜亦澄站在门口，问他：“你生气了？”

许淮屿侧身，让她进了书房。

这是姜亦澄第一次来许淮屿在许家老宅的书房，红木书架顶到了天花板，每一层都摆满了烫金书脊的典籍，一眼看过去，中文和外文都有，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窗外一株老梅树的影子斜斜投进来，落到那张黄花梨的书桌上，斑驳又漂亮。

门合上，有轻轻的落锁声。

“我生什么气。”许淮屿向后退了一步，同姜亦澄拉开了距离。

他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平静，没有太大起伏，姜亦澄的后背抵在门上，“就是……奶奶说，你好像生气了。”

姜亦澄的手在身后，掌心里是从许奶奶那里拿的奶糖。

“你伸一下手，我有东西要给你。”

许淮屿目光一荡，往前了半步，姜亦澄以为他是要伸手，摊开掌心，几颗圆圆的奶糖裹在白色的糖纸里，“奶奶说……”

她的话收住，因为许淮屿的手落在了门把手上，书房的门已经开了，他黑眸淡淡睇着她。

“不用奶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另外，我不习惯别人对我这样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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