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委屈瞬间淹没了姜亦澄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仿佛一道惊雷在姜亦澄脑海里炸开!
她指尖冰凉,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她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他怎么会知道?!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陆奚旻。
那天在崇山市取表时,遇到了陆奚旻和陈肇。
陆奚旻有那样的本事,打听得出来她去拿的是什么表。
那就是在今晚的宴会上,许淮屿遇到了陆奚旻。
只有陆奚旻知道那块表的来历,也只有他会如此卑劣地在许淮屿面前揭开这件事。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许淮屿那带着疏离和探究的“闷闷的感觉”,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那不是疲惫,是猜疑,是受伤,是被她的“礼物”狠狠刺中的失望。
姜亦澄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又迅速删除。
姜亦澄明白过来这一切。
许淮屿以为床头柜上的表是她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他主动戴去参加那样级别的宴会,说明他对这块表是欣然接受的。然而,宴会上遇到了陆奚旻,让许淮屿得知,这表其实是自己曾经为陆奚旻专门定制的。
这种事,怎么能一两句在短信里说清。
姜亦澄没有直接回答那个问题,而是发信息问许淮屿。
姜亦澄:【我可以给你打个电话说吗?】
信息发送出去,姜亦澄紧紧盯着屏幕,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滚油上煎熬。
海市云顶。
周映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酒意和兴奋,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手里还拎着半瓶威士忌,脸上是玩嗨了的红晕。紧跟在他身后的是边景曜,脸上也带着笑意。
边景曜笑着,目光落在许淮屿身上时,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眉宇间那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敛去的沉郁。
他脚步微顿,但很快又扬起更灿烂的笑容,“猜猜谁来了?原述那小子!刚下飞机,风尘仆仆就赶过来了!说今天怎么也得给他的顶头BOSS过生日,你说他怎么这么会溜须拍马?”
随着边景曜的话音,一个穿着深灰色风衣、带着长途飞行倦意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刚从国外出差回来的原述。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阿屿,生日快乐。抱歉,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点。”
许淮屿看着刚进门,刚下飞机就赶来的原述,眼底最后那点因为姜亦澄信息而翻腾的情绪被强行压了下去。
“不晚。”许淮屿朝原述举了举手中的空杯示意,声音平稳,“来得正好。”
说着,他简短回了条信息,然后收起手机,塞回西装内袋,动作流畅自然,脸上已经换上了面对兄弟时惯有的、带着些许温度的表情。
几秒后,姜亦澄的手机屏幕亮了。
许淮屿:【我这边还有事,晚点说。】
简短的几个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那刻意维持的、带着距离感的平静,比直接的质问更让姜亦澄心里堵得难受。
“晚点说”?什么时候是晚点?他是不是根本不想听她解释了?这个“晚点”,会不会变成永远无法解开的结?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委屈瞬间淹没了姜亦澄。
不行,她不能等!她必须立刻见到他!必须亲口解释清楚!
文字太苍白,电话都可能被挂断,只有面对面,她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听她把话完整说完。
姜亦澄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旁边的靠枕。她冲进书房,拉开抽屉的最里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的长方形盒子。这才是她真正为许淮屿准备的生日礼物——一支凯兰帝的限量款钢笔。
笔身由深蓝色珍贵树脂和铂金打造,笔帽顶端镶嵌着一颗象征智慧与力量的蓝宝石。
这笔她最近托了些关系才订到。
选这个牌子,是因为许淮屿有很多藏品级别的钢笔,价值不菲,而这个牌子,是她之前留意到他用过的。
她为他,也花了心思,她也曾想象到今晚许淮屿如果回崇山市过生日,收到她这件礼物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开心?
可现在……她看着手中精致的钢笔盒,再看看手机上那条冰冷的信息,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住。再贵重的礼物,如果心意被误解,都毫无意义。
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十二点多。崇山飞海市的最后一班飞机早已起飞,最早的航班也要等到近中午。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姜亦澄抓起车钥匙,将钢笔盒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她快步走向玄关,海市的温度比崇山要低很多,她来不及去选件厚衣服,就出门了。
车库门缓缓升起,灯光照亮了她那辆线条流畅的宾利。
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划破了深夜小区的寂静。姜亦澄系好安全带,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沉沉的夜色。
许淮屿的信息没回,电话没接。
她踩下油门,银色的宾利如同一道离弦的箭,驶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海市云顶,酒过几巡。
“来来来!原述来了必须整点好的!”边景曜立刻招呼侍者开酒,气氛瞬间被重新炒热。
周映询把许淮屿往牌桌那边推:“走走走,牌局继续!今晚必须把沈大少的珍藏喝光!”
许淮屿被簇拥着走向牌桌,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吧台边一直沉默观察的任禛和沈含章。沈含章对他微微颔首,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许淮屿移开视线,坐到了牌桌前。
原述接过边景曜递来的酒杯,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落在许淮屿身上。虽然许淮屿掩饰得很好,举手投足间依旧是那个掌控全局、沉稳内敛的许总,但原述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那是一种深藏在眼底的疲惫和……一种被强行压抑的、难以言喻的紧绷感。
原述端着酒杯,走到沈含章身边坐下,低声问:“阿屿他……没事吧?感觉有点不一样。”
沈含章慢条斯理地擦着杯壁,目光落在牌桌那边看似专注洗牌的许淮屿身上,声音压得极低:“关于他太太的。具体不清楚,我们外人,不好多问。”
原述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言。
牌局、酒局,喧嚣再起。沈含章珍藏的名酒被一瓶接一瓶地打开,琥珀色、金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边景曜和周映询的笑闹声最大,原述也很快融入其中。
许淮屿参与着,该笑时笑,该举杯时举杯,出牌冷静,谈吐如常。只是他喝酒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一杯接一杯,仿佛那不是价值不菲的珍酿,而是解渴的水。
任禛看着许淮屿沉默地灌下一杯酒,眼神锐利而复杂,但他始终一言不发。沈含章则像个沉默的守护者,确保着酒水的供应,也确保着气氛不会滑向失控的边缘。
时间在酒精和喧嚣中飞速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深蓝,再透出蒙蒙的灰白。价值几百万的藏酒,最终化作了满桌的空瓶和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酒气与雪茄味。
饶是酒量极好的几人,此刻也都有些脚步虚浮,眼神迷离。
边景曜已经趴在桌上,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什么。周映询靠在沙发里,仰着头,阖目好像要睡着。原述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强撑着清醒。任禛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我明天一早还有个跨国会议,得先撤了。”
沈含章点点头,安排司机送他。任禛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靠在椅背闭目养神、脸色微白但依旧坐得笔直的许淮屿,最终只是拍了拍沈含章的肩膀:“我先走了,照顾好他们。”
“嗯,放心。”沈含章应道。
任禛离开后,沈含章看着剩下的几位,对还算清醒的原述说:“都喝成这样了,别折腾了。我别墅就在附近,都去我那儿凑合一晚吧。”
原述点头同意。沈含章叫来侍者和司机,半扶半架地把边景曜和周映询弄上车。许淮屿自己站起身,脚步虽然有些沉,但身形依旧挺拔,拒绝了搀扶,沉默地走在后面。
时不时还低头看看手机。
好像在等信息,也好像害怕收到什么消息。
一行人来到了沈含章的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外,晨曦微露,照亮了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边景曜和周映询被安置在客房,几乎是沾床就睡。原述也疲惫不堪,道了声谢便进了另一间客房。
沈含章看向一直沉默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的许淮屿。他背对着室内,望着窗外灰蓝色的天际线,背影在空旷奢华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孤寂。
许淮屿手里还无意识地捏着那个小小的、已经有些融化变形了的奶糖,糖纸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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