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小师妹，我们两个不合适
姜亦澄看着许淮屿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他捂着肋部时指节泛白的手，心头那点怀疑瞬间被担忧取代。
林梨是没多大力气，可万一刚好力气集中撞到脆弱的肋骨上呢？
他刚才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这么严重？”姜亦澄的声音不自觉地绷紧了，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小半步，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关切，“医生确定了吗？片子拍了吗？”
许淮屿捕捉到她细微的动作和眼底的担忧，故意将声音放得低缓，带着点忍耐的沙哑：“刚做了初步检查，医生说得拍了片子才能确定程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许淮屿的特助向衡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走廊拐角，一脸恰到好处的焦急：“许总，太太，原总。”
他快步走到许淮屿身边，目光迅速扫过自家老板捂着的地方，又看看姜亦澄担忧的脸色，心里门儿清。
虽然不知道这几天太太和许总之间闹了什么不愉快，他知道太太已经好久没回崇山市的公寓了。
明明在崇山影视城拍戏，却坚持住酒店。许总让他联系太太，问有没有需要的东西，太太都是一脸冷淡地拒绝他。
很显然，是许总惹太太不开心了。
应该是还没和好。
看着自家老板手捂着肋骨的位置，还有刚刚自己收到的那条要他配合的信息，向衡明白，一向清冷的老板在用苦肉计。
“许总，您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向衡的演技浑然天成。
许淮屿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声音依旧低沉：“等下去拍片子。”
“许淮屿先生呢，你和我来，拍片子轮到你了。”
恰好这时，护士过来叫人。
许淮屿就和护士离开了。
姜亦澄看着许淮屿走开，打算去复位室看看林梨，既然向衡已经来了，有他照顾许淮屿，不会有其他问题。
“那我去看看林梨。”
姜亦澄刚要离开，就被原述打断了。
“还是我去吧。”原述顿了下，“我有些话要和她说。”
说完，他对着姜亦澄点了下头，金丝边框的眼镜后，那双眼睛里有一丝无奈。
姜亦澄停住步子，“那好，等下我去替她取了药之后，再过去。”
向衡看着原述受伤的脸颊，也从俞秘书那听说了这位林梨女士大闹原总办公室的事。
看来是又一段情丝难解的关系。
向衡：“太太，那我过去看看许总片子的事，等会儿过来找您。”
姜亦澄：“嗯。”
另一边，复位室里。
林梨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医生手法利落地帮她复位脱臼的手臂，咔哒一声轻响，伴随着林梨一声压抑的痛呼。
“好了，固定好，最近这只手别用力，定期来复查。”医生交代完，便去处理其他病人。
护士帮林梨把手臂吊好，也离开了。小小的处置室里只剩下她和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原述。
气氛比刚才在更加凝滞。
林梨低着头，看着自己吊在胸前的手臂，心里的委屈和怒火还没散尽，但更多的是难堪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她喜欢原述，喜欢了那么久，却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蒙在鼓里。那些她在咖啡馆里对着他倾诉项目被抢的委屈，那些他温和安慰她的画面……此刻都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师兄，”她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没有抬头看他，“你真是……人面兽心。” 这几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原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低垂的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复杂难辨。
他推了推眼镜，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倒是表里如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打了固定夹板的手臂上，“对我不满，也真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说动手就动手。”
这话听不出是褒是贬，更像一种陈述。
林梨猛地抬起头，眼圈通红，带着被刺痛后的倔强：“我藏着掖着？我要是藏着掖着，就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在你面前抱怨！就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原述，你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原述看着她又委屈又愤怒的样子，那点被她动手而产生的愠怒，不知怎的，早就在看到她哭丧着脸抱着胳膊的样子后，消散了大半，反而生出一丝无奈。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我没有耍你。工作上的立场和私人感情，是两回事。君诚科技抢你们项目的事，我也是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和你开口。只是，我也没想到你会反应这么激烈。”
“激烈？”林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反应激烈？！你知道那些项目对我们多重要吗？你知道软软……”
“我知道。”原述打断她，声音很平静，“但站在君诚科技的位置上，那是正确的商业决策。就像你站在千鸟资本的位置上，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商场如战场，没有私人恩怨，只有利益和输赢。”
他这话，冷静、理智、残酷，和许淮屿如出一辙。林梨看着他镜片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心彻底凉了。她和他之间，隔着的不只是欺骗，还有一道名为立场的冰冷鸿沟。
她所有的委屈、愤怒、甚至那点不甘的喜欢，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可笑。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总，你说得对。是我太蠢，公私不分。以后不会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不再看他，“麻烦让让，我去拿药。”
原述却突然伸手，拉住了林梨。
“除了这件事，我还有话对你说。”
林梨站在原地，小小的复位室里这会儿只剩下她和原述。
原述背脊笔直，看着林梨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小师妹。”
“我们两个不合适。”
听到这句话，林梨的神色一僵，眼底的颜色更深。
见她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回他，原述松开了手。
原述：“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另外一件事。”
林梨抬眼，回他。
“是，因为我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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