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白月戚,孟千逸……他们竟然拿着这个去刺激我妈?他们怎么敢?
我疯了一样冲向医院,油门踩到底,闯了几个红灯也浑然不觉。
冲进医院VIP病房楼层,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我看着不远处的白月戚和孟千逸,我走到孟千逸面前,他吓得往后一缩眼神躲闪。
“孟千逸,”我的声音压得很低。
“谁给你的胆子,敢跑到我妈面前胡说八道?”
还没等他开口辩解,白月戚就像护崽的母鸡一样猛地挡在他身前,用力推了我一把。
“何尘觅,你冲他吼什么?是我带他来的,千逸他……他也是为了替我要个说法!”
“替你要说法?”
我简直要被这荒谬的逻辑气笑了。
“带着他去气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颠倒黑白,栽赃我出轨?”
白月戚被我的眼神逼得后退半步,但嘴上依旧强硬。
“难道不是吗?你昨晚发的照片难道是假的?你跟那些女人鬼混难道是假的?”
“千逸他看不过去,他觉得你太过分了,他心疼我,所以才陪我一起来跟妈说清楚!”
“他只是想为我讨个公道,他有什么错?”
我看着抢救室的红光,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冷冷开口。
“白月戚,我们离婚吧。”
她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何尘觅,就为了这点事?妈现在还在抢救,你就要跟我离婚?”
“这点事?”我眼神扫过她和她的孟千逸。
“带着你的姘头,跑到我妈面前颠倒黑白,把她气得心脏病发命悬一线。”
我懒得再听她任何狡辩,直接对匆匆赶来的保安下令。
“把这两个人给我轰出去,不准他们靠近我妈的病房和抢救室半步。”
7
保安立刻上前,孟千逸吓得腿软。
白月戚还想挣扎叫骂,被保安强硬地架住胳膊往外拖。
“何尘觅,我是你妻子,妈还没发话呢,你凭什么赶我走!”
世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抢救室门上刺眼的红灯和王姨低低的叹息。
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给我的合伙人律师打去了电话。
“老张,起草离婚协议书,白月戚婚内出轨证据确凿,我要她净身出户。”
“行车记录仪,转账记录,还有今天他们来老宅刺激我妈的监控,我让助理发给你。”
我转头给助理发去消息。
“从即刻起,何家以及关联的所有投资全部切断。”
“通知所有合作银行,立刻启动对月下书屋的提前收贷程序。”
“另外,通知所有和月下书屋有合作的出版社和供应商,谁继续跟他们合作,就是跟我何家作对。”
接下来的日子,我屏蔽了外界所有干扰,一心扑在医院。
我妈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
她醒来后,看到守在床边的我,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尘觅……”我妈的声音虚弱沙哑。
“妈,我在。”我紧紧握住她干枯的手。
“离……离了吧。”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们何家……容不下这样的媳妇……也容不下……那样的孽种!”
“孽种?”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妈喘了几口气。
“那个姓孟的畜生……拿着你那些照片……说你在外面鬼混……说月戚跟他才是真心……”
“说……说月戚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说我们何家的种……不配……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但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
好啊,我说一向身体硬朗的妈怎么会因为几张照片气到心脏病发。
“妈,您放心养病。”我的声音平静。
“剩下的事交给我。何家的脸面,我会亲手拿回来。”
白月戚大概以为切断资金只是我一时之气。
她以为靠着月下书屋过去积攒的名气和她个人的能力还能撑下去。
她忘了,月下书屋能有今天,靠的是谁。
白月戚、孟千逸,这段时间多笑笑。
我怕你们过段时间笑不出来了。
银行的催贷电话开始打爆白月戚的手机。
“白小姐,贵公司的三千万贷款已于昨日到期,请问何时方便还款?”
“什么?到期?不是还有半年吗?”
“抱歉,根据合同补充协议,我行有权根据借贷方资信状况,随时要求提前还贷。”
8
白月戚开始慌了。
她这才发现,当初那些看似优厚的贷款合同里,都埋着我让人设下的陷阱。
银行只是第一步。
很快,所有合作的出版社都单方面中止了供货合同。
“白总,不好意思,我们社里最近库存紧张,暂时没办法给您这边发货了。”
“李总编,我们合作三年了,你不能这样!”
“哎呀,白总,实在是对不住,我们也是没办法。”
各大供应商也纷纷找借口,终止了合作。
月下书屋,这个曾经的文化地标,畅销书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空了下来。
读者们来了,看到空空如也的书架,失望地离去。
员工的工资发不出来了,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门口讨薪。
月下书屋的资金链,彻底断了。
白月戚终于撑不住,疯了一样冲到我的律师事务所。
“何尘觅!你给我出来!”
她想闯进我的办公室,被前台和两个高大的保安死死拦住。
她在接待区撒泼打滚,状若疯妇。
“何尘觅!你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三年的夫妻,你就这么狠心!”
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憔悴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当初清冷女神的样子。
“白小姐,这里是我的工作场所,不是你家菜市场。”
我的语气淡漠如水。
“如果你继续在这里大吵大闹,影响我们正常办公,我就只能报警处理了。”
孟千逸跟在她身后,脸色惨白,眼神躲闪。
他拉了拉白月戚的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
“戚姐……要不……要不我们先走吧……公司……公司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白月戚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对他的厌恶和鄙夷。
她看着我冰冷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
终于,她被保安“请”了出去。
9
几天后,白月戚的父母带着她,再次登门求情。
这次是在我家。
我爸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
我妈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在房间里休息。
白父一进门,就一脚把白月戚踹跪在我爸面前。
“给你何伯伯跪下!畜生!”
白母在一旁抹着眼泪,对着我爸哭诉。
“亲家公,是我们教女无方,养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求您高抬贵手,看在我们两家过去的情分上,饶了她,也饶了白家这一次吧!”
我爸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没有说话。
这时,孟千逸居然也跟来了。
他大概是觉得,只有求我们,才是唯一的出路。
白父看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冲过去,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孟千逸脸上。
“你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狗东西!”
“吃何家的饭,砸何家的锅,仗着有张小白脸,就敢勾引主家的太太?还敢让她怀上野种!”
“谁给你的狗胆,我们白家就算完了,也先扒了你这身狗皮,让你在这座城市连条狗都不如!”
孟千逸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哀嚎,哪里还有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别打了,别打了,叔叔阿姨,都是白月戚勾引我的啊!”
他涕泗横流,毫无尊严地指着跪在地上的白月戚。
“是她!是她说她不爱何尘觅,说何尘觅懦弱无能!”
“是她用钱和资源砸我,我才一时鬼迷心窍的!都是她的错!”
白月戚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这个她曾以为是真爱的男人。
她的眼神从震惊,到失望,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我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白月戚扑了上去,抱着我爸的腿。
“爸,我知道错了。”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尘觅,对不起何家,求您……求您看在我妈的份上,饶了月下书屋这一次吧。”
“求您恢复投资,爸,求求您了……书店不能倒啊……”
我爸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失望。
他一字一句地开口。
“从今天起,白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10
白月戚被白家彻底抛弃了。
她被赶出了家门,软禁在月下书屋楼上的小公寓里。
床头柜上,催债函件堆得像座小山。
门被敲响,不等她回应,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迅速反锁了房门。
是孟千逸。
他几步冲到床边,一把抓住白月戚的手。
“月戚!”
“我们有救了,书店有救了!”
白月戚被他猛地拽起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进来的?你不是……”
“别管我怎么进来的!”孟千逸急切地打断她,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份英文文件。
“这个是欧洲顶级风投,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搭上线。”
“他们看中了月下书屋的技术底子和市场潜力,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首期五千万美金,只要我们这边能拿出八百万人民币的诚意保证金。”
“证明共同承担风险的决心,这是国际通行的规矩。”
“资金一周内就能到账,保证金立刻返还。”
“月戚,书店能翻身了,你爸妈再也不用愁了。”
翻身……爸妈不用愁了……这些字眼在她混乱的脑海里闪现。
绝境中的人,看到一根稻草也会当成浮木。
“八……八百万?”
她声音干涩嘶哑,“公司账户全冻了……家里……家里也没钱了……”
“专利!”孟千逸用力捏着她的手。
“书店那些核心的版权和运营模式专利,它们还没被纳入清算资产。”
“找私人借贷公司把它们抵押出去。”
“基金那边随时可能改变主意,这是唯一的活路!”
“好……好!我去办!”她猛地挣脱孟千逸的手,挣扎着下床。
“账号,把钱打到哪里?”
孟千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飞快地报出海外银行账户信息。
“月戚,我先走了,我得躲风头,我等你好消息……”
她避开所有人,用仅存的最后一点人脉和渠道,秘密联系上了一家私人借贷公司。
她将月下书屋仅存的几项最有价值的核心专利授权文件作为抵押,迅速贷出了八百万人民币。
钱一到账,她甚至没有片刻犹豫,立刻按照孟千逸给的账号,将这笔巨款转了过去。
完成转账的那一刻,她瘫坐在电脑前长长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月下书屋起死回生,孟千逸带着巨资凯旋的场景。
然后,是死寂。
一天,两天……一周过去。
孟千逸如同人间蒸发。
她疯狂拨打他国内的旧号码,全是空号。
白月戚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11
三个月后,一条简短的新闻在财经频道播出。
“特大跨国投资诈骗案告破,主犯孟某逸在东南亚某国落网,今日押解回国!”
停机坪上,孟千逸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头发凌乱,戴着手铐被两名警察押着。
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惊恐地躲避着镜头,曾经的风光荡然无存。
一年后,我的律师事务所已经成为业内翘楚。
我妈的身体也完全康复了。
白月戚,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
这天,我刚结束一个庭审,走出法院大门。
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突然冲过来,跪倒在我面前。
她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衣服,脸上满是风霜,眼神浑浊。
是白月戚。
“尘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抱着我的裤腿,涕泗横流。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可以签任何婚前协议,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抽出腿,后退一步,像躲避什么脏东西。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是沈暮染。
她是新调来市高院的法官,我们在一个行业论坛上认识的。
知性,优雅,通透。
“尘觅,晚上的约会还算数吗?”她的声音温柔又清亮。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月戚,语气却变得无比温柔。
“当然,我这边处理完一点小事,马上过去接你。”
白月戚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你……你有新人了?她是谁?她比我哪里好?”
我挂掉电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与你无关。”
我对着法院门口的保安招了招手。
“保安,麻烦请这位女士离开,她影响到我了。”
两个保安走过来,架起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她在地上挣扎,哭喊,咒骂。
“何尘觅!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爱你啊!”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向我的车。
又过了一年,我和沈暮染的婚礼在郊外的草坪上举行。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妈穿着一身红色旗袍,拉着沈暮染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暮染好啊,这才是我们何家应该有的儿媳妇。”
我爸在一旁,也是满脸笑意,不住地点头。
12
正当司仪宣布交换戒指时,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从宾客席后面冲了出来。
是白月戚。
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请柬混了进来。
“何尘觅!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这个负心汉!我诅咒你们!”
她像个疯子一样,想冲上台来。
现场的保安反应迅速,立刻将她制服,捂住嘴拖了下去。
宾客们一阵骚动。
沈暮染握紧了我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坚定。
她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
“尘觅,不要让过去的人和事,影响我们的未来。”
我回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对着话筒微笑。
“抱歉,各位,一个小插曲,让大家见笑了。”
“我们的婚礼,继续。”
在城市的另一端,女子监狱的探视室内。
白月戚因为在婚礼上持刀伤人未遂,被判了三年。
她隔着玻璃,看着前来探视她的父母。
她父母的头发,在短短两年内,已经全白了。
“爸……妈……我错了……”
白父看着她,摇了摇头,眼眶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母早已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白月戚的手机响了,是监狱允许她接听的亲情电话。
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了起来,里面传来孟千逸的声音,他因为诈骗罪,被判了十年。
“戚姐……救我……我在里面被人打……你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白月戚听着电话,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对着话筒,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救你?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她狠狠地挂断了电话,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而在那片洒满阳光的草坪上,我为沈暮染戴上了戒指。
我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我余生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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