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鱼影成谜

瀑布分开的轰鸣声还在耳边回荡，我攥着吴三省塞来的那半片青铜鱼碎片，指腹摩挲着边缘的纹路，突然浑身一激灵——不对劲。

刚才在耳室拼合时没细看，此刻借着月光才发现，这碎片的鱼鳞纹路比我原来那只浅了半分，鱼眼的绿珠看着亮得发假，倒像是涂了层釉彩。我猛地想起竹简上"铜鱼含珠，映月生辉"的话，赶紧把碎片举到月光下。

果然，那绿珠在月光里泛着死白的光，连一点莹润的光泽都没有。

"是假的。"我喉头发紧，手指突然摸到碎片内侧，有什么东西硌得慌。翻过来一看，鱼腹位置刻着几排比蚂蚁还小的字，歪歪扭扭的，像极了养父当年教我写的坐标符号。

"姑姑咋了？"吴邪凑过来，手电筒的光打在碎片上，"这字看着像......"

"是坐标。"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阿静临走时塞给我的那张字条，上面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鱼"字，当时只当是普通暗号，现在想来，那"鱼"字的尾钩处，不就藏着个和这碎片上一样的小撇吗？

原来吴三省给我的从来不是真碎片，这玩意儿从头到尾就是个引子。也许在这里出现的铜鱼可能都有问题，书中记载铜鱼出现的时间，这个节点应该有一个是真的  ，我被各种线索蒙蔽，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吴三省这个老狐狸给我的肯定都是假的，他在试探什么？

瀑布后的洞口已经透出火光，刀疤脸带着人往里钻，手电筒的光在洞里晃出长长的影子。我拽着吴邪往瀑布左侧挪，手指扣住那个狗爪形岩石，用力一拉。

岩壁居然动了，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

"进去。"我推了吴邪一把，自己紧随其后钻进去。缝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身后瀑布的水声越来越远，前方隐约传来胖子的大嗓门。

"他娘的这破地方比胖爷的储藏室还乱！老吴你倒是快点啊......"

声音越来越近，我和吴邪钻出窄缝，发现竟是个宽敞的石室，正中央摆着个半开的石椁，王胖子正蹲在椁边翻东西，嘴里骂骂咧咧的。

“王大哥！"我喊了一声。

王胖子猛地回头，手里的金条"哐当"掉在地上："嘉宝妹子？你咋在这儿？三爷呢？"

我心里一沉："他没跟你一起？"

"啥？"胖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跟他从树林里分开引开汪家人，他说绕路去主墓室后门，让我先从密道进来等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石室里的火把噼啪作响，照亮四周堆着的金银器，却照不亮角落里的阴影。

吴邪突然指着石椁内侧："姑姑你看！"

石椁壁上刻着幅画，画里三个青铜鱼围着个石门，门旁边站着个戴斗笠的人，手里牵着个小孩。最诡异的是画的角落，刻着个小小的"三省"二字，被血渍糊了一半。

我突然想起吴三省塞给我碎片时说的话——"找爹留下的东西"。难道爹留下的不是铜鱼，是这个？

正想着，石室突然晃了晃，头顶落下碎石。胖子脸色一变："他娘的又要塌？"

"不是塌。"我盯着石椁底下的缝隙，那里正渗出黑红色的液体，"是汪家的人在外面炸门。"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巨响，石室的门被炸开个窟窿，刀疤脸举着枪冲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

"把铜鱼交出来。"刀疤脸的普通话带着口音，枪口指着我们，"不然谁也别想活。"

胖子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过去："给你！胖爷不稀罕这破玩意儿！"

刀疤脸接住一看，居然是半片青铜鱼碎片，和他手里的正好能对上。他眼睛一亮，赶紧拼起来，刚要往石椁旁的凹槽按，突然"啊"地叫了一声，碎片从手里掉下去，在地上摔成两半。

"有毒？"我愣住了。

"不是毒。"胖子抹了把脸，"胖爷在上面抹了点痒痒粉，够他爽半天的。"

趁黑衣人乱作一团，我拉着吴邪往石椁后躲，却发现椁后面有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没有铜鱼，只有张泛黄的纸，上面是爹的字迹：

"三鱼非鱼，乃镇门之钥；真钥藏于鱼影，需以血引之。"

纸的背面画着个奇怪的图案，像条鱼在水里的影子，影子的位置标着个坐标，和我手里碎片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我突然明白，真正的钥匙不是青铜鱼，是这坐标指向的地方。

外面的枪声响起，胖子正举着工兵铲和黑衣人缠斗。吴邪捡起地上的枪，手都在抖。我把铁盒子塞进背包，拽着他们往石室另一侧的暗门跑："走！去坐标的位置！"

暗门后是条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人通过。跑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爆炸声，整个通道都在晃。胖子回头骂了句脏话："这帮孙子居然在通道里用炸药！"

通道尽头有微光，我们冲出去一看，居然是个悬崖，下面是湍急的河流。刀疤脸带着人追上来，枪口对准我们。

"跳！"我拽着吴邪往下跳，胖子紧随其后。

坠落的瞬间，我看见刀疤脸手里的青铜鱼碎片在阳光下闪了闪，鱼影投在岩壁上，正好和爹画的图案重合。

原来吴三省早就知道，他给我的不是铜鱼，是让我找到这个鱼影的引子。而他自己，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河水冰冷刺骨，我拉着吴邪浮出水面，看见胖子在不远处朝我们招手。远处的蛇盘山还在冒黑烟，像条沉睡的黑龙。

"接下来去哪？"吴邪抹了把脸上的水。

我掏出那半片假铜鱼，看着上面的坐标："去找到真正的钥匙。"

胖子凑过来看："这破地方在哪儿？"

"不知道。"我笑了笑，突然想起吴三省最后那句话，"但我知道该找谁问。"

河水流向远方，带着我们往未知的地方去。

这个答案，或许就在下一个坐标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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