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沙漠初体验

吴嘉宝跟着吴邪找到向导时，那老汉正蹲在墙角抽旱烟，烟杆上的铜锅都包浆包出了包浆。见着他们仨，老汉眯着眼睛往起站，动作慢得跟树懒似的，身上那件羊皮袄散发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混合着羊膻味和汗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你们就是要进黑沙漠的？”老汉的声音跟砂纸磨木头似的，沙哑得厉害，“我可先说好了，这几天不太平，老天爷脸子不好看，搞不好要起风暴。”

“风暴？”胖子凑过去，蹲在老汉对面，“能有多大？咱可是从黄土高坡过来的，啥大风没见过？”

老汉瞥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往烟锅里塞了点烟丝，用火柴点上，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在阳光下慢慢散开：“黑沙漠的风暴，能把骆驼卷上天，你们见过？”

吴嘉宝心里咯噔一下。沙漠风暴？书里好像提过一嘴，但没细说。她瞅了瞅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确实有点不对劲。

“那……要不咱等两天？”吴邪有点打怵，“等风暴过了再进去也不迟。”

“等？”胖子不乐意了，“等两天那老狐狸都跑没影了！再说了，阿宁那娘们儿都进去了，咱要是落后了，指不定得吃多少亏。”

吴嘉宝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裤腿。她在犹豫。按说安全第一，等风暴过去确实稳妥。可阿宁他们已经进去了，要是真遇上风暴，以那女人的性子，八成不会退缩，到时候万一出点啥事……

她想起阿宁被野鸡脖子咬中的画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管咋说，上回在海底墓瞎编了她父母的事，总得想办法弥补一下。

“老人家，”吴嘉宝蹲到老汉身边，“这风暴一般会刮多久？”

“不好说。”老汉抽着烟，“短的话半天，长的能刮三天三夜。要是运气不好遇上黑沙暴，那可就……”他没往下说，但那眼神里的忌惮已经说明了一切。

吴嘉宝咬了咬牙。赌一把吧。

“咱不等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现在就出发，争取在风暴来之前找个避风的地方。”

“嘉宝妹子，你疯了？”胖子瞪大眼睛，“这可是玩命啊！”

“玩命也得去。”吴嘉宝看了他一眼，“阿宁他们刚进去没多久，说不定还没走远。真遇上风暴，多个人多个照应。”

“你管她死活干啥？”胖子不解，“那娘们儿跟咱又不是一路人。”

吴嘉宝没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知道她要死在这儿吧？她转头看向老汉：“老人家，能带路不？价钱好说。”

老汉打量了她半天，突然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女娃娃胆子不小。行，既然你们不怕死，我就陪你们走一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真遇上风暴，我可顾不上你们。”

“成。”吴嘉宝爽快地答应，“多少钱？”

“一千块，带你们到蛇沼边上。”老汉伸出一根手指头，“要是进了蛇沼，另算。”

“一千？你咋不去抢？”胖子跳了起来，“就这破地方，最多五百！”

“爱去不去。”老汉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就要往回走，“黑沙漠的路，不是谁都敢带的。”

“别别别，”吴嘉宝赶紧拉住他，“一千就一千，现在就走。”

胖子还想叨叨，被吴嘉宝一个眼神制止了。三人跟着老汉去牵骆驼，镇子边缘拴着几头瘦骨嶙峋的骆驼，看着就没精打采的。

“这就是你们的坐骑？”胖子戳了戳骆驼的屁股，“这玩意儿能行吗？别走着走着就趴下了。”

“放心，它们比你命硬。”老汉翻身上了头驼，动作利索得不像个老头，“抓紧了，走快点说不定能赶在风暴前头。”

吴嘉宝和吴邪、胖子也赶紧上了骆驼，跟着老汉往沙漠深处走。刚进沙漠时，风还不算大，可越往里走，风就越猛，吹得人睁不开眼。沙子打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疼。

“这鬼地方，鸟不拉屎的！”胖子裹紧了军大衣，嘴里骂骂咧咧，“早知道这么遭罪，说啥也不来了。”

“别废话了，”吴嘉宝扯着嗓子喊，风声太大，不大声点根本听不见，“赶紧跟上，别掉队！”

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天色越来越暗，风也越来越狂，远处的沙丘在狂风中不断变换着形状，看着跟活物似的。

“不对劲！”老汉突然勒住骆驼，脸色大变，“风暴要来了，快找地方躲！”

吴嘉宝抬头一看，只见西北方向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正快速往这边压过来。那速度快得吓人，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狂风就跟疯了似的咆哮起来，卷起的沙子打在骆驼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那边有个凹陷！”吴邪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沙丘凹陷处，“快过去！”

几人赶紧催着骆驼往凹陷处跑。刚跑到地方，狂风就带着黑沙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能见度瞬间降到零，眼前除了黑就是黑，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

“都蹲下！把脑袋埋低点！”老汉的声音在狂风中忽远忽近，“千万别站起来，被卷出去就完了！”

吴嘉宝赶紧蹲下，用围巾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沙子像鞭子似的抽在身上，疼得钻心。她能感觉到身边的吴邪和胖子也蹲了下来，紧紧挨着她，彼此的体温成了唯一的慰藉。

风暴来得太猛，呼啸声震耳欲聋，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吴嘉宝死死抓着身边的骆驼腿，生怕被风卷走。她心里暗暗祈祷：阿宁他们千万别出事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势好像小了点。吴嘉宝试探着抬起头，眯着眼睛往外看，能见度稍微好了点，至少能看清身边的人了。

“胖子？吴邪？你们咋样？”她喊了一声，嗓子干得冒烟。

“没事……咳咳……”胖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剧烈的咳嗽，“他娘的，差点把老子呛死！”

“我也没事。”吴邪的声音有点发颤，“就是有点害怕。”

“别怕，风暴好像快过去了。”吴嘉宝安慰道，心里却在惦记着阿宁，“老人家，咱现在能走不？”

老汉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再等等，这风还没完全停。黑沙漠的风暴，有时候看着小了，其实是憋着更大的呢。”

几人只好继续蹲在凹陷处等。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风终于小了很多，天空也亮堂了点，虽然还是灰蒙蒙的，但至少能看清路了。

“行了，能走了。”老汉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吴嘉宝点点头，扶着吴邪站起来，又拉了胖子一把。三人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牵起骆驼，跟着老汉往东边走。

沙漠里一片狼藉，原本的沙丘被吹得变了形状，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看样子是阿宁他们队伍留下的。

“这娘们儿也太惨了点。”胖子捡起一个被吹破的帐篷，“装备都吹成这样了，人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吴嘉宝没说话，心里更急了。她加快脚步，顺着散落的杂物往前找。走了没多远，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有人！”吴邪眼睛一亮，“在那边！”

几人赶紧跑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被压在一块大石头底下，腿被砸得血肉模糊，脸色惨白。

“快！救他！”吴嘉宝喊了一声，和胖子一起去搬石头。石头太重，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头挪开一点，把那男人拉了出来。

“宁……宁姐……”男人喘着粗气，指着前面，“宁姐她……她被风吹到那边去了……”

“别急，慢慢说。”吴嘉宝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她没事吧？”

“不知道……”男人摇摇头，“风暴太大，我们被吹散了……我最后看见宁姐被风吹向一个峡谷……”

吴嘉宝心里一紧。峡谷？那地方在风暴中可是最危险的。

“胖子，你在这儿照顾他，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她当机立断，“我和吴邪去找阿宁。”

“我也去！”胖子不乐意了，“你俩去我不放心。”

“听话！”吴嘉宝瞪了他一眼，“这边需要人，我们快去快回。”

胖子还想说啥，被吴邪推了一把：“胖爷，你就听姑姑的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两人没再多说，顺着男人指的方向往峡谷跑去。风还在刮，但比刚才小多了。峡谷入口处散落着不少装备，看样子阿宁他们确实来过这儿。

“阿宁！阿宁你在哪儿？”吴邪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峡谷里回荡。

没人答应。吴嘉宝的心沉了下去。她仔细观察着四周，突然发现前面的沙地上有一串脚印，虽然被风吹得有点模糊，但能看出是往峡谷深处去的。

“往这边走。”她拉着吴邪，顺着脚印往前跑。

峡谷里风更大，吹得两边的岩石哗哗作响。跑了大概十几分钟，吴嘉宝突然停住脚步，指了指前面一块巨大的岩石：“你看那儿！”

吴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岩石后面露出一角蓝色的冲锋衣。两人赶紧跑过去，果然看见阿宁蜷缩在岩石后面，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道伤口，正往外渗血。

“阿宁！你咋样？”吴邪赶紧蹲下去，想扶她起来。

阿宁睁开眼睛，看到是他们，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先别管这个了，”吴嘉宝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能走不？我们带你出去。”

阿宁挣扎着往起站，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显然是受了伤：“我没事……我的人呢？”

“我们找到一个，其他人还在找。”吴嘉宝扶着她，“先出去再说，这地方不安全。”

阿宁没再说话，任由吴嘉宝扶着她往峡谷外走。吴邪跟在后面，时不时扶一把。三人走得很慢，风还在刮，但已经能看清路了。

“谢了。”快走出峡谷时，阿宁突然开口，声音有点沙哑。

吴嘉宝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道谢：“没事，都是碰巧。”

“不是碰巧。”阿宁转过头看她，眼神复杂，“你明知道有风暴，还进来，是为了找我？”

吴嘉宝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咋回答。说是吧，显得太刻意；说不是吧，又有点违心。

“别自作多情了。”她故意板起脸，“我们是来找吴三省的，顺便看看有没有活人能捞一把。”

阿宁看着她，突然笑了，虽然脸色苍白，但那笑容里少了平时的冰冷，多了点别的东西：“不管咋说，谢了。”

吴嘉宝没说话，扶着她继续往前走。走出峡谷，远远就看见胖子在朝他们挥手，身边还站着几个人，看样子是阿宁的手下。

“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胖子跑过来，看到阿宁，咧嘴一笑，“宁小姐，这回知道咱的好了吧？以后可得对咱客气点。”

阿宁没理他，只是对自己的手下说：“清点人数，看看还有谁没回来。”

“宁姐，还有三个没找到。”一个手下回答。

“继续找。”阿宁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吴嘉宝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女人也挺不容易的。带着这么多人出来，压力肯定不小。

“我们帮你们一起找吧。”她开口道。

阿宁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谢了。”

几人分成两队，在沙漠里散开寻找。风渐渐停了，天空也亮了起来，露出了原本的颜色。阳光照在沙漠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一直到天黑都没有找到三人，散出去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

阿宁的手下在附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生起了火。大家围坐在火堆旁，烤着湿透的衣服，没人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吴嘉宝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阿宁暂时安全了。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吴小姐，”阿宁突然开口，“刚才的事，谢了。”

“说了没事。”吴嘉宝摆摆手，“都是为了找人，没必要客气。”

阿宁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意味：“你好像……很关心我的死活？”

吴嘉宝心里一紧，赶紧岔开话题：“别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这儿。毕竟……”她顿了顿，想起自己瞎编的话，“毕竟还有账没算清楚呢。”

阿宁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从包里掏出点吃的，递给吴嘉宝：“先垫垫肚子吧，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

吴嘉宝接过吃的，说了声谢谢。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蛇沼还在前面等着他们，还有更多的危险和秘密在等着他们揭开。

“抓紧时间休息吧。”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得嘞！”胖子第一个响应。

吴邪和胖子进入帐篷准备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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