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泥人现身
沼泽地里的烂泥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跟扯着千斤坠似的费劲。吴邪一脚踩进个深坑,泥水瞬间灌进裤腿,凉得他一激灵,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这地方,再走下去我的腿都得废了!”
胖子在前面探路,工兵铲往泥里一插,溅起的黑泥差点糊吴邪脸上:“知足吧天真,没陷进泥潭当肥料就偷着乐吧。胖爷我这双限量版登山靴,现在跟雨鞋没两样了。”
吴嘉宝跟在最后头,裤脚早就沾满泥疙瘩,她时不时抬头张望,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西王母城的腹地比想象中邪乎,周围静得吓人,连虫鸣都听不见,只有他们趟泥的“咕叽”声,跟嚼生肉似的让人膈应。
“我说姑姑,你老瞅啥呢?”吴邪喘着粗气问,“难不成这泥里还能蹦出个美人来?”
“美人没有,粽子管够。”吴嘉宝头也不回,手里的砍刀劈断根横在眼前的枯藤,“你们没发现吗?这破地方连条蛇影都没有,太不正常了。”
这话刚落地,前面的张起灵突然出现,黑金古刀“噌”地出鞘,刀尖直指左前方的土坡。那姿势跟钉在泥里的桩子似的,浑身散发的寒气比沼泽里的泥水还凉。
“咋了小哥?”胖子瞬间握紧工兵铲,“瞅见啥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眼神往土坡上瞟了瞟。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坡顶的灌木丛里,隐约蹲着个黑黢黢的东西,浑身裹着烂泥,只剩俩眼睛露在外头,正直勾勾盯着他们搁在坡下的背包。
“我操!那是啥玩意儿?”胖子嗓门拔高八度,“偷东西偷到胖爷头上来了?活腻歪了吧!”
他刚要往前冲,就被吴嘉宝一把拉住:“别动!看清楚再说。”
话音未落,那泥人突然动了。它动作快得不像人,三两下蹿下土坡,蹲在背包旁边开始翻找。泥水从它身上往下淌,滴在帆布上“啪嗒啪嗒”响,看着跟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粽子似的。
张起灵已经摸了过去,脚步轻得跟猫似的,古刀在手里转了个圈,眼看就要劈下去——那泥人突然抬起头,嘶哑着嗓子喊:“是我!”
这声喊跟砂纸磨铁似的,糙得刺耳。张起灵的刀停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懵圈。
“你是谁?”吴邪壮着胆子问,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匕首。
泥人慢慢站起来,抬手抹了把脸,露出底下一张苍白消瘦的脸。
“陈文锦?”吴嘉宝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话一出,吴邪跟被雷劈了似的,眼睛瞪得溜圆:“姑……姑姑你说啥?她是文锦阿姨?三叔那个……”
“嗯,你三叔的老相好。”吴嘉宝点头,目光在陈文锦身上扫来扫去,跟打量菜市场的猪肉似的。
陈文锦显然没料到会被认出来,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能认出我。”她说话时嗓子像是卡了沙子,每一个字都透着费劲。
胖子在旁边咋咋呼呼:“我说大妹子,你这造型挺别致啊,cosplay泥菩萨呢?翻我们包干啥?丢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陈文锦没理他,只是盯着吴邪,眼神复杂:“小邪你都长这么大了。”
“是我。”吴邪心里打鼓,“你真的是文锦阿姨?我三叔……他经常提起你。”
这话像是戳中了陈文锦的痛处,她嘴角抽了抽,声音更低了:“你三叔……他还好吗?”
“不好!”吴邪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把我们引到这鬼地方,自己跑没影了!还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陈文锦叹了口气,往四周看了看,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偷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她说着转身就往土坡后面走,泥地里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张起灵率先跟了上去,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吴嘉宝走在最后,路过被翻乱的背包时,顺手把东西归拢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这陈文锦演的哪一出?
土坡后面有个半塌的石洞,勉强能遮风挡雨。陈文锦蹲在洞口,从怀里掏出个用塑料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半块干硬的饼子。她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嚼得满脸痛苦。
“你先说,你怎么认识我的?”陈文锦突然看向吴嘉宝,眼神里带着警惕。
“猜的。”吴嘉宝靠在石壁上,双手抱胸,“能在这蛇沼里活这么久,还敢惦记我们东西的,除了你们当年那批人,没几个了。”
陈文锦挑了挑眉,没再追问,转头对吴邪说:“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你三叔,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找到的那个,可能不是真的吴三省?”
“你啥意思?”吴邪懵了,“我三叔还能有假的?”
“怎么不能?”陈文锦冷笑一声,“你以为当年西沙海底墓的事,真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三叔早就不是你三叔了,他是解连环。”
“解连环?”吴邪脑子“嗡”的一声,“你说他顶替了我三叔?那我真三叔呢?”
“死了。”陈文锦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吴邪心上,“至少在我看来,他已经死了。当年在海底墓,他们俩掉包,解连环假扮吴三省,一直活到现在。”
吴邪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胖子在旁边急得直跺脚:“我说陈大姐,你别在这儿危言耸听!胖爷我跟三爷打过交道,那家伙油滑得跟泥鳅似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你让他把左手伸出来看看就知道了。”陈文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三叔小时候被粽子咬过,左手手腕有个疤,解连环没有。”
这话一出,吴邪脸色“唰”地白了。他突然想起,每次见三叔,他左手都戴着个表,就算天热也从没摘过。当时只当是习惯,现在想来……
“为什么?”吴邪的声音发颤,“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活下去。”陈文锦的眼神黯淡下来,“你以为我们当年去海底墓是考古?我们是被人逼的。那个组织,你爷爷应该跟你提过,他们要找的东西,关系到长生。”
她顿了顿,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扇了扇:“有闻到香味吗?我们都被下了药,从海底墓出来后,身体就开始出问题。你看这些,就是尸化的前兆。我躲在这蛇沼里,就是为了延缓这个过程。”
吴邪闻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胖子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一脸凝重。
只有吴嘉宝在旁边没吭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石壁。她太清楚陈文锦这番话的真假了——半真半假,把关键的地方全藏了起来。什么被下药,什么尸化,说得好像多无辜似的,当年他们跟着吴三省(解连环)干的那些事,咋不提呢?
“那你知道我真三叔的下落吗?”吴邪追问,眼睛通红。
陈文锦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还活着,这世上的事,谁说得准呢。”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好自为之。这西王母城,比你们想象的更可怕。”
“哎你别走啊!”胖子喊住她,“你知道小哥……”
话没说完,张起灵突然动了。他一把抓住陈文锦的胳膊,眼神锐利如刀:“你见过我?”
陈文锦浑身一僵,挣扎了两下没挣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不认识你。”
“你认识。”张起灵的声音没有起伏,“在海底墓。”
陈文锦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是,我见过你。当年在墓里,你跟个疯子似的,见人就打……”
张起灵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恢复了平时的空洞,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陈文锦喘了口气,看了看天色:“我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站起身,踉跄着往石洞深处走去,那里居然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
“等等!”吴邪喊住她,“你要去哪儿?一个人太危险了!”
陈文锦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危险?我们从踏进这行当开始,就没离开过危险。倒是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她说完钻进裂缝,很快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石洞里一片死寂,只有外面沼泽地里偶尔传来的水声。吴邪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显然还没从三叔是假货的打击中缓过来。
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真,别往心里去。管他真三叔假三叔,只要没害咱们,不都一样?”
“不一样!”吴邪猛地抬头,眼睛通红,“那是我三叔!从小带我掏鸟窝、摸鱼的三叔!怎么可能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回去验证一下就知道了。”吴嘉宝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石头,“现在纠结这个没用,先想想怎么走出这鬼地方。”
“姑姑,你早就知道了?”吴邪盯着她,“你刚才一点都不惊讶。”
吴嘉宝挑眉:“我猜的。你以为你三叔那点破事能瞒天过海?当年他跟解连环穿一条裤子,谁替谁顶包,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半真半假。她确实知道解连环假扮吴三省的事,但从陈文锦嘴里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这女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倒像是个受害者,演技不去好莱坞真是可惜了。
张起灵突然走到洞口,望着陈文锦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回头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吴嘉宝,最后把目光落在胖子身上,眼神里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啥都没说,只是转身往外走。
“哎小哥,你去哪儿?”胖子赶紧跟上,“等等我们啊!”
吴邪也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三叔再说。如果他真是假的,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三人跟在张起灵身后,重新走进没膝的沼泽。泥水依旧冰冷刺骨,但吴邪的眼神却变了,多了几分坚定。
吴嘉宝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三个深浅不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文锦主动现身,抛出解连环的秘密,无非是想搅乱他们的阵脚,或者说,是想借他们的手做些什么。
至于是什么,她暂时还猜不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西王母城里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污的手,想起陈文锦胳膊上的尸化痕迹,眼神沉了沉。长生?尸化?这些东西,从古至今害死了多少人?吴三省他们当年到底卷得有多深?
“姑姑,快走啊!磨磨蹭蹭的想喂蛇啊?”胖子在前头喊。
“来了。”吴嘉宝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跟上去。
沼泽深处传来隐约的嘶嘶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伺。吴嘉宝握紧了腰间的匕首,心里清楚,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但她不怕,毕竟,她可是看过剧本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次陈文锦的出现,会不会让剧情跑偏呢?她还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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