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场打脸
场面一度极为混乱，好些人都上前帮忙拖住林婉晴。
程母一边抱着林婉晴，一边回头朝着人群中的苏思禾骂道：“真是造孽啊，这女人的嫉妒心咋这么大？”
“都是一家人，非得把男人拴裤腰带上？”
“这得亏还没结婚，真要结了婚，家里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程启光这时也沉着脸走到苏思禾面前，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思禾，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一直以为，你接受过教育，应该更理智，更有同情心，更善良……”
“但没想到，你却连他们孤儿寡母都容不下。”
面对他的质问，苏思禾只觉得荒谬。
她扯了扯嘴角，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程启光，大步走到林婉晴。面前，“你口口声声说我针对你，威胁你，证据呢？”
“对，你空口无凭冤枉了我们思禾半天，证据呢？”周曼玲跟着过去，双手掐腰，恶狠狠的瞪着林婉晴。
林婉晴像是被苏思禾两人的气势给吓到，瑟缩着往程母的怀里钻了钻，抽泣着说道：“你，你那么聪明，最会在大家面前装好人，装柔弱，怎么，怎么会留下证据给我抓？”
“没有证据？”苏思禾冷笑一声，声音清晰而冰冷，“那就是污蔑！”
林婉晴立刻放声大哭：“我没有污蔑你！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实话？”苏思禾猛地转身，目光如电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陡然拔高，“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实话’！”
苏思禾那冰冷的视线环顾了一圈众人后，最终落回林婉晴身上。
她抬手，毫不留情的指向林婉晴，声音冷冽如冰，“大家注意到没有，林婉晴身上全都是淤泥？”
有人下意识接话，“说明她掉河里了呗！”
“错！”苏思禾斩钉截铁地否定。
她目光冰冷的扫过林婉晴，后者被吓得脸都白了。
苏思禾冷冷一笑，道：“这几天河水下降，河边全都是淤泥。”
“如果她是自己跳河寻死，最后被人救上来，那沾染的泥沙应该主要集中在身体的背面跟裤脚。”
她微微停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度，“可你们仔细看，林婉晴的衣服，全都沾满了厚厚的淤泥。”
“这像是自己跳下去的吗？”
围观众人下意识地伸长脖子，仔细去看林婉晴的衣服。
“这……好像是有点不对劲……”有人小声嘀咕。
“对啊，自己跳下去，又被人救上来，前面应该不会沾那么多泥。”
苏思禾不给林婉晴辩驳的机会，继续说道：“她身上全都是淤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在河边打了个滚儿。”
“最后所谓的‘跳河自杀’，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林婉晴猛地从程母怀里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满是被戳穿后的惊慌和怨毒，“我没有！我就是自己跳下去的！你……你为了洗脱自己，就编这种瞎话害我！”
“害你？”苏思禾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地转向旁边脸色剧变的程启光，“程启光！你身上的衣服，也是你捞她时弄湿的吧？”
“啧啧，那为何只有挽起来的衣袖跟裤子膝盖附近有泥水？”
“那是因为，你当时跪在地上，用手去拖拽林婉晴。”
“她是面向着你，被你从河里拽上来，这才会把身前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程启光，为了掩饰你们不轨的事实，你们就打算演一场这么拙劣的戏给我们看？”
程启光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裤子膝盖上，又猛地抬头看向苏思禾，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被看透的狼狈。
苏思禾步步紧逼，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程启光，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我……我……”程启光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所有狡辩的念头都被冻结了。
脑子里只有“完了”这两个字在脑子里不停的盘旋飞舞。
“不是真的，她说谎，你们别信她说的话，没有的事儿，我们没有骗人！”程母慌了神，急切的想跟大家解释！
“天爷啊！都被揭穿了还不承认是装的。”
“有本事你解释清楚，为什么程启光身上的衣服都没怎么湿？”
“这……这心思也太歹毒了！为了诬陷苏知青，连命都不要了？”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看着林婉晴柔柔弱弱的，没想到……”
“程家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太丢人了！”
程母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她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儿子，又看看面如死灰的林婉晴，再看看周围鄙夷唾弃的目光，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呸！”周曼玲当场骂出口，“不要脸的狗东西，狼狈为奸陷害人，忒不要脸。”
“思禾，万幸你跳出了火坑，否则，不知要被这程家人怎么欺负呢。”
林婉晴看着大家一边倒的指责她跟程启光，心中明白，所有的辩解都失去了意义。
巨大的恐惧和羞耻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尖叫一声，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婉晴！婉晴！”程母又慌了，扑过去摇晃她。
“够了！”程村长脸色铁青，一声暴喝镇住了场面。
他额头上青筋直跳，看着这荒唐透顶的一幕，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程启光！林婉晴！你们俩……你们俩真是好样的！把我们程家村的脸都丢尽了！”
他气得手指都在发抖，指着昏迷的林婉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抬去卫生所！”
他又狠狠瞪向程启光：“你！给我滚起来！跟我去大队部！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给老子交代清楚！”
“要是敢有半句假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几个跟程家沾亲带故的人，虽然不齿程家做的事情，但也不能真看着林婉晴躺在这。
大家找了块门板，七手八脚的将林婉晴抬起来，急匆匆往村卫生所方向跑。
程母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人都麻了。
程启光失魂落魄地被程村长一把拽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走，期间甚至都没敢再看苏思禾一眼。
河边的人全都跟去了大队部，都想看看后续发展。
程家这出戏，可不比唱戏班子的差。
徐知青走到苏思禾身边，脸上满是后怕和钦佩，“苏知青，你……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被你看穿了！要不是你聪明，今天这脏水泼你身上，可就真洗不清了！”
苏思禾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开。
刚才那股支撑着她的锐气消散过后，只觉得一阵疲惫涌上来。
她看着程启光被带走的背影，眼神复杂。
愤怒，失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她曾经真的以为，他是个极好的人，也是下定决心要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未曾想，人不可貌相，这个男人的心早就黑透了，没救了！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苏思禾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事情还没完。
他们绝不会轻易就放过她。
这个程家村，绝大多数都沾亲带故。
之前有好些知青，本不想留在村里，但却被他们联手控制在村子里，结婚生娃。
一旦有了娃，女人也就不舍得走了。
程村长更是程启光的亲三叔，整个程家好容易才冒出一个在部队里当小领导的金疙瘩，那是绝对不会让人毁掉程启光。
下一步，程村长只怕就要出手了。
但她无惧这些，重活一世，再没什么能难倒她，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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