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傻子，老实交代
苏思禾头发凌乱，神色苍白，右脸上还挂着一个巴掌印，身上衣服凌乱不堪，裤脚被撕裂了一个口子，看着狼狈不堪。
最吓人的是她的右手，上面有好长一道疤，正在往外汩汩流着血。
“快救人！”李书记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朝程村长喝道，“程有福，赶紧安排人止血！”
程村长这才回神，那张脸惨白的跟鬼一样，只觉着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机械地服从李书记的命令，嘶哑地喊道：“快！快过去两个人，给她止血！”
“我来，我来！”张婶子最热心，她一个箭步冲进灶房，飞快地抓出一把乌黑的锅底灰，又冲回苏思禾身边。
她抓起苏思禾血流不止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将锅底灰按了上去。
“苏知青，忍着点儿啊，老话说，锅底灰止血灵得很！”张婶子声音发紧，“婶子再给你包上。”
苏思禾却猛地反过来抓住张婶子，红着眼睛说道：“多谢婶子，能止血就好，包扎就不必了。”
就这锅底灰，她回去还要清理。
这时候包扎，岂非自讨苦吃？
张婶子一脸怜惜的看着苏思禾，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我说苏知青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一边扶着苏思禾往李书记那边走，一边压低声音提醒，“苏知青，你看见那个站在村长旁边的男人没有？他是公社的李书记，你有什么事求他准没错。”
苏思禾虚弱地抬眼望去，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哽咽道：“婶子，谢谢你……”
“谢啥？”张婶子鄙夷地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仗势欺人！老程家这几年……哼！虽然我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我信你！肯定是他们老程家的不是！”
苏思禾心头一暖，只能再次低声道谢。
“说那客气话干啥？”张婶子摆摆手，两人已走到李书记面前。
“李书记。”苏思禾声音细弱，还在发颤。
李书记眉头紧锁，忙说道：“不用客气了，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书记，我……”苏思禾话还未说出口，大颗大颗的眼泪就直往外流，泣不成声了。
李书记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他绷着脸说道：“你别哭，倘若你真有冤屈，我定给你做主。”
“是啊，苏知青，你快别哭了，赶紧告诉李书记，这到底是咋回事？”张婶子着急，忍不住在苏思禾胳膊上轻轻推了一把。
她心说，这苏知青真是个小年轻，不懂得抓住机会。
难得李书记在这，不趁着这个机会让李书记给自己做主，等李书记一走，那不就是程村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苏思禾被这一推，仿似才找回一丝理智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哽咽道：“李书记，我叫苏思禾，是从京市来的知青。”
“京市”二字落入李书记耳中，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前两天，他接到上面电话，说是让他抽空来程家村看看，有没有京市来的知青被人欺负，让他关照一二。
虽然上面领导没具体明说，但李书记却也心知肚明，这个知青一定是有些背景的。
此时听苏思禾这样说，李书记不由开始怀疑，领导说的那个京市来的知青，会不会就是她。
“苏知青啊。”李书记的神色越显柔和，“你别怕，我在这，不管你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只要查证属实，我一定给你做主。”
“李书记，我，我……”苏思禾揪着心口，哭的快要透不过气来了，“我差点被二傻子给侮辱了……”
“啥！天爷啊，二傻子怎敢这样做的？”人群中猛然爆发出惊呼来。
“就是就是，关键是，二傻子想女人想疯了，也不应该跑来程家啊。”
“可不是咋滴，关键苏知青为什么也会在程家？”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落入程村长的耳里，让他更是头昏脑涨，心里发寒。
完了！这下真完了！
“苏知青，冷静下来！”李书记扬起声音，“如果你说的属实，那这性质就太恶劣了，我一定严肃处理。”
“你说，到底是谁干的？”
“是程启光！还有林婉晴！”苏思禾猛地转身，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直直戳向程启光和林婉晴，“是他们！是他们要害我！”
“程启光让村里的小光通知我，说要把我之前送他的东西都还给我，让我过来拿。”
苏思禾的声音带着被愚弄的愤怒，“我，我想着跟他好聚好散，就过来了。”
“可，可我进了院子没见着人，只听见西偏屋里有动静……”
回忆让苏思禾害怕的浑身发抖，“我以为，以为程启光在屋里，就走过去想敲门。可，可我刚到门口，就被，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
说到此处，巨大的屈辱和恐惧再次将她淹没，苏思禾再也支撑不住，扭身扑在张婶子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围观的人群无不义愤填膺，怒骂声四起。
“程启光安的什么心？这是成心要害苏知青啊！”
“说不定是因为苏知青不要他，就恼羞成怒，要祸害了人家。”
“呸！还当兵的？心肠这么歹毒！肯定是求爱不成，恼羞成怒要毁了人家姑娘！”
“作孽啊！真是作孽！”
李书记将众人的议论尽收耳底，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苏知青。”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程启光，“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我跟他……”苏思禾张了张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
“李书记，苏知青太苦了，还是我替她说吧！”张婶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竹筒倒豆子般，三言两语就将苏思禾与程启光的关系，以及近来的变故快速讲了一遍。
听完张婶子的叙述，李书记目光如电，紧紧锁住程启光和林婉晴。
“所以，苏知青，你的意思是，今天这场祸事，是程启光和林婉晴两人联手设局，要害你？”
“对！就是他们！”苏思禾猛地抬起头，咬牙切齿，“李书记！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苏知青！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程村长强自镇定，声音却发飘，“启光他……”
“不是我。”程启光也忙跟着喊，“真不是我们，思禾，你误会了，我跟大嫂也才刚回来，我们什么事都不知道……”
“是啊，苏知青，你真是误会我们了。”林婉晴红着眼睛上前，“我知道，之前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但那都过去了，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撒谎！”苏思禾怒声大喊，“程启光，林婉晴，你们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苏思禾死死的盯着程启光，眼中的恨意近乎于实质，看的程启光整个人都在发冷。
程启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深的恨意？
他不就是跟大嫂走到近了点，值得她一副要弄死他的模样吗？
“程启光，你死到临头还嘴硬是吗？”苏思禾声音陡然拔高，“我今天就算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跟你拼到底。”
苏思禾突然推开张婶子，几步冲到被众人扭住的二傻子面前。
她冷着脸看着二傻子，声音沉沉，“二傻子，你跟姐姐说实话，今天，谁让你来这里的？”
“呜呜……漂亮姐姐凶凶，要打人！”二傻子害怕的缩着脖子，哇哇大哭。
“你不说，我才更要打你。”苏思禾寸步不让，厉声逼问，“说过，到底是谁让你来这的？”
“呜呜，不打，不打，二傻子怕疼……”二傻子哭嚎着抱住脑袋，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终于不敢再坚持，“二傻子说，二傻子说……”
“是，是……”他瑟缩着，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寻找什么。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着二傻子。
到底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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