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城在，人在。
“这个计划很完美。”齐秉衡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默，“但风险也最大。一旦你们没能在它反应过来之前摧毁核心，你们就会被它消化。”
“没错。”木沐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所以，我们不能只想着摧毁。”
她再次指向那个搏动的阴影。
“我们要做的，是在它消化我们之前，先一步……接管它。”
“我明白了。”陈将军看向王琒，“王琒。”
“到！”王琒立刻立正。
“从现在起，猎刃特战队，以及铁穹所有A级权限的武装单位，全部交由木沐同志调遣。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是！”王琒高声应道。
三方势力，在这一刻，达成共识。
然而，就在这时——
“滴——滴——滴——呜————————”
刺耳尖锐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铁穹基地！
那是代表最高威胁等级的警报！
指挥中心内，光幕瞬间被染成刺目的红色，疯狂闪烁！
“报告将军！”一名通讯兵脸色煞白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声音都在发颤，“收到全球幸存者联盟紧急通讯！几乎所有大型据点，都在同一时间遭受攻击！”
“南大陆、西大陆、极北……全都……”
话音未落，主屏幕上的画面猛地一跳，切换成了铁穹基地的外部监控。
只见地平线的尽头，黑压压的一片，正朝着铁穹的方向席卷而来。
那是由无数丧尸、变异兽组成的黑色浪潮，其规模，是铁穹建立以来从未见过的！
陈将军在最初的震惊后，瞬间恢复最高指挥官的冷静。
“所有单位！进入一级战斗状态！命令防御系统全功率开启！”
“所有战斗人员立刻返回岗位！防空火力准备！地对地导弹锁定目标区域！”
“我不管外面来了什么东西，敢踏进铁穹的火力范围一步，就给我把它轰成渣！”
一道道指令被迅速下达，整个铁穹基地像一头被惊醒的钢铁巨兽，无数的齿轮开始高速运转，沉睡的炮口缓缓昂起，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齐秉衡却在这片混乱中，缓缓站起了身。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凝视着圆桌上那个依旧在蠕动搏动的苍白之崖投影，声音低沉得可怕。
“仪式开始了。”
陈将军猛地回头，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他。
“什么仪式？”
“一场遍及全球的献祭。”
齐秉衡视线扫过屏幕上那片正在逼近的黑色浪潮。
“方舟同时引爆了所有潜伏的据点，驱动着全球的污染物，进行一场无差别的杀戮。”
“所有死去的生命，无论人类，动物，还是那些最低级的丧尸，它们的生命能量和灵魂，都会被抽取，汇集……”
他的手指，轻轻点向桌上的三维投影。
“……用来喂饱它。”
整个指挥中心，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饕餮盛宴。
铁穹基地，以及全球所有还在反抗的据点，都成了这场献祭的祭品！
而那头苍白之崖的巨兽，正在等待着它的一道大餐。
“我们必须守住这里！”王琒的拳头狠狠砸在控制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守住？”齐秉衡的脸上浮现一抹近乎残忍的平静，“当它吃饱之后，它会从沉睡中苏醒。到那时，你们守住的，不过是一座更大一点的坟墓。”
“那也得守！”王琒咆哮道，“难道要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它把基地踏平吗！”
“木沐！”叶佳低喝一声，已经准备冲出去。
所有人都认为，当务之急，是抵御眼前这场灭顶之灾。
然而，就在木沐即将开口的瞬间，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是陈将军。
这位铁穹的最高指挥官，此刻双眼赤红。
“这里，”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有我！有铁穹三十万将士！”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们能守住！”
他看着木沐的眼睛，那眼神里，有身为将帅的决绝，有身为长者的托付，更有不惜一切的疯狂。
“你们的任务，是去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这是命令！”
木沐静静地与他对视。
她能感觉到，那只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能看到，老人眼中的血丝，和他身后那片代表着毁灭的红色光幕。
她心中翻涌起滔天的怒火和杀意，却在瞬间被理智压下。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陈将军，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陈将军说的每一个字，都意味着铁穹将付出何等惨烈的代价。
那些鲜活的生命，都将成为她们这次行动的……背景板。
“王琒。”
木沐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到！”
“猎刃特战队，带上所有装备，跟我走。”
“是！”王琒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就去集结队伍。
木沐又转向齐秉衡。
“齐理事，你的人。”
齐秉衡深深地看了木沐一眼，随即对着身后的白管事颔首。
队伍快速集结完毕。
木沐不再多言，她走到姐妹们面前，目光依次扫过她们。
叶佳对她用力一捏拳，笑得像一头准备捕食的猎豹。
唐乐言对着木沐做了个舞台剧里骑士出征前的浮夸姿势，“Gala time.”
许悠悠则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写着“我准备好了”。
她抬起手，对着前方的空地，猛地一握！
“嗡——”
空间剧烈地扭曲起来，一个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漩涡凭空出现，缓缓扩大。
漩涡对面，是嶙峋的怪石，和死寂的白色断崖。
木沐第一个迈步，踏入光门。
她的身后，是猎刃特战队冰冷的枪口，是八方商会护卫们诡异的身影，是许悠悠、唐乐言和叶佳毫不动摇的步伐。
当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光门中时，漩涡骤然收缩，消失不见。
指挥中心里，陈将军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光幕上那片已经与防线绞杀在一起的黑色兽潮。
他拿起通讯器，声音恢复了铁一般的冷静。
“传我命令。”
“铁穹所有单位，放弃轮替，火力无限制倾泻。”
“城在，人在。”
“城破……”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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