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青天白日旗插在鬼子的尸山上，这是世界名画！
月光洒满大地，照得人间通亮，
不看那残垣断壁，整个沪上仿佛没有经过战争一样。
四行仓库的楼顶，
“砰”的一声，青天白日旗被展开。
几个雄壮严峻的士兵，一人一手握住青天白日旗的一角，踏步朝着尸堆中心而去。
军靴踏在粘稠的血液之上，“啪啪”作响。
他们仿佛未曾觉察一样。
凛冽的北风吹着被绷得笔直的旗面，幽幽的月光撒在上面，仿佛是一柄军刀前刺。
“嘎——！”原本还在啄食的乌鸦，被这种气势所逼，仓皇飞走。
在此时，忽然，一个清脆的女音响起，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正是女学生杨慧敏。
她强忍着呕吐感，挺直了身子，以不太标准的军礼朝着那面行走的国旗敬礼高歌。
此时，《三民主义歌》刚被定义为国歌不久，再加上，淞沪血战期间，《义勇军进行曲》在沪上传唱更加普及。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杨慧敏所唱，引动了秦天内心深处的那根基因。
他站直身姿，跟着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扯开嗓子，用洪亮的嗓音跟唱《义勇军进行曲》。
谢晋元、上官志标等中国官兵，不由自主地跟唱起来。
一时之间，嘹亮的歌声穿刺过四行仓库的上空！
旁边的租界百姓，还有仓库中的守军，被歌声吸引，不由自主地站起，手中活计停下，立定身姿，跟着高唱起来！
以四行仓库为中心，瞬间形成了一幅激情慷慨的画面。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为何深夜会响起《义勇军进行曲》，但血脉中的基因仿佛觉醒。
他们像一根根独立的箭矢，被牵引着万箭齐发，朝着同一个方向汹涌释放！
“啪啪啪！”在歌声中，脚步声靠近尸堆。
在尸堆旁边，两个士兵接过国旗，与大家一起将其绑紧在竹竿上。
六名官兵面无惧色，踩着成堆的鬼子尸体奋力攀爬！
到了顶端，他们将旗帜奋力插进尸堆中心预留的深邃孔洞中！
为了固定旗帜，六人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将青天白日旗扶正。
旗帜在四行仓库上空迎风猎猎招展！
“快！给我相机！给我相机！”
忽然，纽约时报的记者罗伯特心灵悸动！
他夺过助手手里的相机，调整姿势，快门疯狂按动！
镜头将成堆尸山上扶旗的六名官兵，以及那面青天白日旗，牢牢锁定在底片上！
他嘴唇哆嗦，无比激动，
他仿佛看到这张照片震撼世界，国旗插在侵略者的尸山上，成为不朽的世界名画；
甚至隐隐预感，自己将因此赢得普利策奖。
“前进！前进！前进！进——！”
数千人的合唱在最高潮处结束！
租界的百姓，看到了一面青天白日旗在四行仓库升起！
它迎着皎洁月光，如一把军刀插在陷落的沪上！
“国旗！我们的国旗！”
如此时局下，一面国旗竟在沪上升起，对心灵的冲击无与伦比！
唰的一下！
几乎所有人泪流满面！
他们静默着，以目光向旗帜行注目礼。
一颗“抗战到底”的种子，在每个人心中生根发芽，蔚然壮大！
“阿拉也要去打鬼子！”
“侬看侬个大肚皮哦！拖人家后腿啊？捐忒伊！阿拉迭只金镯子捐出去！（捐出一个金手镯）——阿拉两家头也算尽力了呀！”
“晓得了呀，家主婆！”
……
半个小时后，上官志标将一封封家书层层叠叠放入背篓，小心翼翼给杨慧敏背上。
“秦团长，我一定完成任务！”杨慧敏眼神放光，向旁边抽烟的秦天道别。
这些家书仿佛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秦团长，你们是东方的斯巴达三百勇士！值得全世界所有人钦佩！”罗伯特上前与秦天握手赞叹。
国际观察员乔恩冷着脸站在一旁等候。
“秦团长，握个手吧！”中国记者最后与秦天握手告别，
刚一入手，秦天立刻觉察到异样，
手里有东西！
记者与他眼神交汇，一切无声。
告别如常。
人走远后，秦天展开手心纸条，
【日军今日调动一批催泪性毒气到沪上，望将军周知。只日军第三师团和第六师团仍旧在沪上。小开！】
秦天心中大骇！
鬼子果然调用了催泪性毒气，与他预判一致，
日军将用毒气配合总攻！
第三、第六师团仍在沪上？
说明四行仓库确实钉死了鬼子部分主力！
但这也意味着，仓库覆灭的危险剧增！
秦天首先质疑情报可靠性，
记者团鱼龙混杂，恐有日方眼线。
说不定是钓鱼执法！
假情报诱他弃守？
然而。
秦天目光死死锁住落款：【小开】！
他瞬间确信情报真实！
“小开”是沪语“少爷”之意，代表那位隐秘战线的传奇！
他竟不惜暴露代号示警！
情报必真！
赌对了，碳酸氢钠必须立刻兑换！
此刻距天亮仅剩11小时！
所有武器必须兑换完毕，列装士兵！
秦天刚要行动，
门外骤然响起密集脚步声！
是新兵返回阵地搬运装备的声音，谢晋元正在指挥。
“谢团副！有两个不好的消息，要跟团座禀告！”与此同时，上官志标的声音急促响起。
显得着急万分！
看着上官志标万分焦灼的模样，谢晋元交代一名排长继续指挥，随即快步跟进了指挥部。
上官志标疾步进入，向秦天敬了一个军礼，语速极快地禀报：
“团座！我部尖兵发现日军异常动向！”
“他们在北侧，约两公里处正在大规模集结！兵力众多，还有大批装甲车辆和坦克！”
“预估规模——至少一个联队！”
上官志标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
“还有！”他紧接着补充道，眉头紧锁，
“白天的战斗，轻机枪弹药消耗巨大……这事我一直想向您报告。”
“刚才清点完毕，以现存的弹药存量，如果抵挡日军这种规模的进攻，”
他顿了一下，声音沉重，
“恐怕远远不够！”
言罢，上官志标脸色阴沉，沉默地站在那里。
一旁的谢晋元同样神情凝重，忧心忡忡。
形势再清楚不过，日军要发动大规模进攻了！
而且是一个整联队的兵力！
伴随重装甲！
这与之前遇到的一两个中队突袭或试探性攻击完全不同，完全是两个量级！
先前虽也凶险，但尚可凭借地利、工事和一些战术以巧取胜。
鬼子兵力多，他们不怕，驻守仓库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可致命的在于，此刻赖以维系火力网的轻机枪弹药即将告罄！
没有火力压制，就只能用兄弟们的血肉之躯去填！
“团座！”沉默片刻，谢晋元猛地抬头，眼中带着决绝，
“我建议立刻组建敢死队！由我指挥突击！”
“谢团副！让我来！部队需要您坐镇！”
上官志标立刻拦住。
然而，
让两人完全没想到的是， 秦天只是微微一笑。
“你们是不是以为，刚才来的只有国际观察团那些人？”
“呃？”二人一时愣住，
还有别人？没看见啊！
“还有‘另外的人’，送‘东西’来了，又走了。”秦天目光扫过他们，
“带一百名兄弟，跟我去——拉装备！”
嗯？！
谢晋元和上官志标即使遭遇很多次这样的经历，此时仍旧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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