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推波助澜:提线与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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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书房密谈之后,陈一风并未立刻行动。他像一名精准的程序员,先要确认手中的“工具”是否听话且使用。几天后,他并未去孩子们嬉闹的会所,而是选择了一个更显分量的场合——李家老爷子七十大寿的家宴。陈国清老爷子亲自带了陈一风前往,以示亲近。
宴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络。陈国清与李老相谈甚欢,偶尔提点几句江河省的人事动向,让作陪的李锐父亲(某部委司长)听得连连点头,感激之色溢于言表。肖家的家长(某国企副总)也在一旁作陪,姿态同样恭敬。
趁大人们交谈间隙,陈一风找了个由头,将李锐和肖伟叫到了偏厅休息室。虽然只比曾凌龙、李锐等人大一岁,但陈一风身上却有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洞悉力。在李、肖二人面前,他虽非声色俱厉,但那平静目光中自然流露出的、属于上位圈层的审视感,让李锐和肖伟不自觉地将姿态放低。他们深知,自家依附于陈家,这份无形的压力早已渗透至下一代。
陈一风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一个精致的模型,并未立刻看向两人,仿佛随口问道:“最近常跟着凌龙玩?”
李锐赶紧赔笑:“是,一风哥。龙哥…呃,凌龙他挺带我们玩的。”他下意识地改了口,在陈一风面前,似乎直呼“龙哥”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肖伟也连忙点头附和。
“哦?”陈一风抬起眼,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我听说,前两天在马场,似乎闹得不太愉快?还惊扰了闫茹歌的朋友?”
李锐和肖伟脸色微微一僵。那事最后是李家出面赔钱道歉才压下去的,李锐回家还被父亲训斥了一顿,责怪他跟着曾凌龙胡闹,给家里惹麻烦。
“是…是有点小意外…”李锐支吾道,语气有些讪讪。
陈一风放下模型,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们几家,在京里走动,体面最重要。凌龙性子直率,这是他的特点。但他毕竟年纪还小,做事有时欠缺考量。我们作为朋友,年纪也稍长他一些,看着他这样,有时候是不是也该在旁边稍微…提醒一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一些小事,败了兴致,还惹来非议,甚至…让家里长辈难做吧?”
他这番话,站在了“年长一岁”的“兄长”立场,听起来像是关切和规劝,但字字句句都敲打在李、肖二人最敏感神经上:跟着曾凌龙胡闹,会损及自身家族体面,会惹陈家不满!
“一风哥,那…那你的意思是?”肖伟小心翼翼地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陈一风这才露出一点“沟通”的表情,语气缓和了些:“凌龙是曾家的嫡孙,他想玩,自然随他高兴。但我们或许可以帮他找些更‘妥当’的乐子。既能全了他的兴致和面子,又不至于每次都闹到难以收场,让各方都下不来台。你们觉得呢?”
李锐和肖伟如同找到了指路明灯,连忙点头:“一风哥说得对!那我们该怎么做好?”
陈一风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压低,开始进行关键的“提点”,语气仿佛真的是在为他们和曾凌龙考虑:
“凌龙不是最烦别人说他靠家里么?城北新开了个极限卡丁车场,赛道专业,挑战性强。要是他能去那里,凭‘实力’拿个名次,是不是比在哪里砸东西更能让人刮目相看?”——(暗示去有规则限制的专业场地惹事,风险相对可控且更能暴露其真实水平)
“还有,学校新来的那个武术教练,听说有两下子。凌龙不是总嚷嚷着要活动筋骨?可以去‘切磋请教’嘛,光明正大,既能满足他的好胜心,也显得他求知好学,不是吗?”——(鼓动其挑战权威,但冠以“切磋”之名,留有转圜余地)
“至于闫茹歌那边…女孩子嘛,总是慕强。凌龙要是能多在她在的场合,展现出‘保护者’的姿态,比如‘关心’一下她那些朋友有没有被欺负,是不是显得既霸气又体贴?说不定还能缓和一下关系。”——(恶毒地煽动其进行骚扰式“关怀”,进一步激化与闫家的矛盾)
每一个“建议”,陈一风都包装得合情合理,仿佛是在帮曾凌龙塑造更好形象、改善人际关系。但内核却无比阴毒,精准地利用了曾凌龙的暴躁、愚蠢和虚荣,并且将可能造成的后果控制在“少年人争强好胜不知轻重”的范畴内,避免直接引发家族间的剧烈冲突,却能持续地、高效地败坏曾凌龙的个人声誉和曾家、闫家的关系。
李锐和肖伟听得心领神会,他们完全明白这就是陈家的意思,是要他们引导曾凌龙往这个“正确”的方向去“玩”。既能讨好陈一风(代表陈家),又能避免自家被过度牵连,还能继续维持与曾凌龙的关系,简直是一举数得。
“明白了!一风哥放心!我们知道怎么跟凌龙说了!”两人连忙保证。
陈一风满意地点点头:“嗯,你们比他年长些,多费心。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来找我聊聊。”
于是,在李锐和肖伟这两位“年长一点、更为懂事”的“好友”的新一轮“献策”和“捧哏”下,曾凌龙的恶行展现出“新方向”:
他果然去了卡丁车场,技术拙劣却心比天高,屡次违规超车、恶意冲撞,最终引发混乱,自己还受了轻伤,却反诬赛道设计有问题,大闹一场,“曾家少爷飙车肇事反咬一口”的新闻在小圈子里传开。 他跑去“切磋”武术教练,却毫无章法、只攻不守,被教练轻松制住后觉得奇耻大辱,竟命令跟班们偷袭教练,演变成恶劣的围殴事件,校方高层震动。 他更加频繁地出现在闫茹歌出现的场合,以“保护”为名行“监视”之实,强行介入她与朋友的交谈,言语粗鲁,举止令人不适,将闫茹歌逼得几乎不敢出席任何公开活动,闫家的怒火已达顶峰。 每一件事背后,似乎都有李、肖两家子弟“尽力劝阻未果”的无奈和事后“痛心疾首”的辩解,而所有的恶名和后果,则结结实实扣在了曾凌龙一人的头上。陈一风稳坐幕后,偶尔从李锐或肖伟那里听到“汇报”,只是淡淡评价一句“还是太冲动了”,仿佛一个真正为其操心的兄长。
曾家内部的怒火和失望日益加剧,曾老爷子管教得越狠,曾凌龙的逆反心理就越强,与家庭的隔阂越深。曾闫两家的关系已然名存实亡。
陈一风这双隐藏在稍长一岁年纪下的手,通过操纵李、肖这两只提线木偶,已然更为自然、更为有效地搅动了京城的风云。而曾凌龙这只最大的木偶,还浑然不觉,在自己的愚蠢和暴戾中,在他自以为的“兄弟”引导下,一步步众叛亲离的深渊滑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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