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马子争地盘

郭龟腰看着露露这模样，哪还有心思开门做生意，摇钱树都伤成这样，咋伺候客人？

他索性搬块旧木板挡在茶馆门口，也没写啥告示，就蹲在旁边抽烟，见有人往这儿来就赶紧摆手：“今儿不营业，明儿再来吧！”

村里那些等着来“听曲儿”的老少爷们，有的刚端着粗瓷碗往这儿挪，有的早就在门口转悠好几圈了，一瞅这架势全愣了。

张大爷凑过来拍了拍木板：“罗锅，咋突然关门了？俺还等着晚上露露伺候俺呢。”

郭龟腰叹着气把烟锅子往鞋底磕了磕：“姑娘身子不得劲，今儿唱不了，您明儿赶早再来吧。”

其他人一听也没辙，有的咂着嘴摇头，有的搓着手转圈，脸上全透着股失落。

李大叔往茶馆里瞅了瞅：“哎，昨儿听着还好好的，咋说不行就不行了？”

大伙儿嘀咕了几句，也没再多问。

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

只好三三两两地散了，有的往村头大树下凑着唠嗑，有的揣着空碗回了家，心里头都盼着露露能早点好，茶馆能早点开门。

鸡公岭。

自打杜大鼻子被剿了以后，就没再见过马子的影，平日里冷清得连鸟都不愿往这儿落。

可今儿不一样，山下平地上尘土都扬起来了，两伙人各占一头，手里的枪全拔了出来，黑森森的枪口对着彼此，气氛绷得能勒断铁丝。

这边领头的是个娘们，穿一身紧身短打，头发挽得利落，手里攥着把盒子炮，枪口稳稳对着对面，说话却带着股娇里娇气的劲儿：“震三江，你不在东北那疙瘩守着你的地盘，跑俺们山东地界来凑啥热闹？真当这儿没人管了？”

对面那叫震三江的汉子，身板壮得跟铁塔似的，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手里也拎着把长枪，闻言冷笑一声：“老子在哪儿，轮得着你个娘们瞎管？这鸡公岭空了这么久，谁先占着就是谁的！你要是识相，就带着人赶紧滚，不然别怪老子的枪不长眼！”

震三江是东北出了名的山匪，本来在自己的地盘待的好好的，每天打家劫舍，快活似神仙。

可谁承想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当成了练手的把子，硬生生把他从东北撵到了山东。

两伙人后面的弟兄也跟着吆喝起来，有的骂娘，有的拍着枪膛示威，原本冷清的鸡公岭，瞬间闹得跟开了锅似的。

对面那领头的娘们，可不是啥普通角色，是咱山东地界上有名的马子，叫刘菲菲。她爹刘黑七，早年也是这一带响当当的马子头，手里攥着不少人手和枪杆子，在山里横得没边儿。

前些日子，刘黑七想让刘菲菲嫁个当官的，说这样能攀个靠山，往后日子能安稳些。

可刘菲菲脾气倔得很，压根不乐意听她爹的安排，她才不想嫁个当官的受管束，宁愿自己带着人闯。

后来俩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刘菲菲干脆拉着几个跟自己贴心的弟兄，从她爹那儿跑了出来，想着在鸡公岭占块地，自己立山头当老大，也能活出个样儿来，不比嫁人的强？

这会儿见震三江不依不饶，刘菲菲手里的盒子炮攥得更紧了，语气也硬了几分：“少跟俺扯这些没用的！这鸡公岭是俺先瞅上的，你想抢？得先问问俺手里的枪答不答应！”

震三江眯着眼盯了刘菲菲好一会儿，见她模样俏、身段也利落，之前那股子凶劲立马没了，反倒咧着嘴开起了黄腔：“小姑娘家家的，别总端着枪喊打喊杀的，多不讨喜。

依俺说啊，倒不如乖乖嫁给老子，往后你跟着俺吃香的喝辣的，你那点人手俺也一并收了，咱俩人在山上一起快活，不比你自己瞎折腾强？这岂不是美哉？”

这话一出口，震三江身后的弟兄们立马跟着哄笑起来，有的还吹起了口哨，眼神里全是不怀好意的打量。刘菲菲脸“唰”地就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她手里的盒子炮“咔嗒”一声扣紧了扳机，直接对准震三江的胸口，声音都发颤：“你个混蛋玩意儿！敢跟俺说这话，信不信俺现在就崩了你！”

震三江见刘菲菲扣了扳机，半点儿害怕的样儿都没有，反倒往前凑了两步，脸上还挂着那副嬉皮笑脸：“哎哎哎，这是干啥？真要动家伙啊？”

他晃了晃手里的长枪，接着咧着嘴说：“俺跟你说句实在的，你一个娘们家带着人在山里闯，哪天不是提心吊胆的？给俺当压寨夫人，往后有俺护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在外头挨枪子儿、受冻挨饿强得多？”

身后的弟兄们立马又跟着起哄，有的喊“嫂子快答应呗”，有的拍着大腿笑。

刘菲菲气得手都抖了，咬着牙骂：“你少在这儿做梦！俺就是死，也不会给你当啥压寨夫人！”

震三江也不恼，依旧慢悠悠地说：“既然不答应，俺只能把你绑了，跟俺拜天地，入洞房了。”

震三江这话刚落，身后的土匪“哗啦”一下全把枪举得笔直，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刘菲菲的人。

刘菲菲眼疾手快，抬手就朝天上放了一枪：“弟兄们，跟这群杂碎拼了！”

话音刚落，“砰砰砰”的枪声瞬间炸响，子弹跟飞蝗似的在两伙人间穿梭，打得地上的石子、土块四处飞溅，扬起的尘土把人都罩得模模糊糊。

震三江一开始还叉着腰笑，觉得刘菲菲一个娘们带的队伍撑不过三回合，可没等他笑完，身边就有个弟兄捂着胸口“扑通”倒下去，血顺着指缝往外冒，疼得直哼哼。

刘菲菲跟不要命似的，猫着腰在石头堆里窜，手里的盒子炮“啪啪”连响，每一枪都奔着土匪的要害去。

震三江这才慌了神，赶紧扯着嗓子喊：“都给老子往死里打！别让这娘们逞能！”

可他的人要么被刘菲菲的弟兄压得抬不起头，要么刚冒头就被打回去，有两个想冲上去抢地盘的，直接被乱枪撂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刘菲菲这边的人虽少，却个个跟狼似的，借着山根的土坡、石头当掩护，枪打得又准又狠，震三江的队伍没一会儿就折了七八个，剩下的也开始往后缩，没人敢往前冲。

震三江看着眼前的架势，额头上的汗“唰”地就下来了，他咋也没想到，这刘菲菲看着娇俏，打起仗来比东北那些常年钻林子的马子还狠，手里的枪跟长了眼似的！再这么打下去，自己这点人都得折在这儿，到时候别说占鸡公岭，能不能活着回东北都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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