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宁田氏病危（1）

牛天赐的呼吸渐渐平复，但那眼中的精光却愈发凝练，最终化作一丝冰冷而笃定的微笑，爬上他的嘴角。

“七十二百万点……好，好得很！”他低声自语，指尖再次敲了敲地图上的济南府，“张效坤（张宗昌的字），你这济南城，值这个价。”

庞大的资金需求并未让他退缩，反而像一剂强心针，让他彻底看清了通往权力的捷径。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游移，最终落在了莒县与济南之间那曲折的路径上，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系统，这炮兵团，我买了！”他对系统说道。

【确认购买‘德制标准炮兵团’？消耗造化值72,000,000点。】

“确认！”

【购买成功，剩余造化值：1,000,000点。部队已存于系统空间，随时可以提取。】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和一丝戏谑。

“神兵已备，岂能无天降之机？”他轻声道，“那就给张宗昌，来个‘名正言顺’的神兵天降。”

他离开地图，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纸，略一沉吟，便提笔疾书。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信中，他先是浓墨重彩地描述了剿灭周边马匪的“惨烈”战况，强调自身损失颇大，但终于为张大帅肃清了后方匪患，彰显忠诚与苦劳。

紧接着，笔锋一转，提到近日风闻南军（北伐军）动向诡谲，似有北进之意，他牛天赐虽兵微将寡，但忧心大帅安危，愿提一团之师，前出至济南府周边险要之地驻防，为大帅屏藩，阻击可能来犯之敌！

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忠勇可嘉”、“奋不顾身”的意味。

这封信，看似请战，实为探路，更是一份投石问路的申请。

他打的算盘清晰无比：

若申请通过，那便是天赐良机！  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率领部队开赴济南附近。

一旦抵达指定位置，他便能以“协防”、“补给”、“请示”等种种理由，巧妙地将部队，尤其是炮兵的前进阵地，部署到最致命的位置。

届时，里应外合，从内部开花，打张宗昌和他的守城督军刘子玉一个措手不及！济南坚城，将从内部被攻破。

若申请不通过，那也无妨！

这反而更能说明张宗昌对他已生猜忌之心，动手更是刻不容缓。

届时，他便直接挥师北上，以“清君侧”、“赴国难”之类的名义，堂堂正正打过去！

那支强大的炮兵团，就是撕开一切防线的铁拳。

你有十万乌合之众据守坚城？

我便用德意志的钢铁和火药，一寸寸轰碎你的城墙，一层层碾碎你的抵抗！

硬碰硬？现在，他牛天赐有这个底气了！

信纸末尾，他签下“职部  牛天赐谨呈”数字，吹干墨迹，装入信封。

“来人！”

一名贴身卫士应声而入。

“以最快速度，将此信送往济南，面呈张大帅。”

“是！”卫士接过信，快步离去。

书房门再次合上。

牛天赐背着手，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脸上那丝微笑愈发深邃。

棋已落下，无论张宗昌如何应对，下一步的主动权，都已牢牢握在他的手中。

神兵已备，只待东风。

而这股东风，是他自己吹出去的。

夜色如墨，悄然浸染了莒县小城。

司令部餐厅里，灯盏明亮，却化不开窗外沉沉的暮色。

牛天赐端坐主位，左手边是宁绣绣虽然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却没有过多的显露出来，右手边是银子正专心吃着菜。

对面坐着的是宁苏苏，她瞧着没什么胃口，筷子在碗里拨弄几下，便意兴阑珊地放下了。

刘菲菲安静地侍立在一旁，添茶续水，姿态恭顺。

这餐桌上的家常气氛底下，总隐隐透着股说不清的紧绷。

牛天赐面上虽平静，眼底那抹未及收敛的锐利精光，却让他仿佛仍置身于军事地图前，而非饭桌旁。

静了片刻，宁苏苏抬起头，望向牛天赐，声音里带着点迟疑和恳求：“姐夫，今儿框子从村里捎信来，说我娘近来身子骨越发不好了，总咳嗽，也没精神头……我想回去瞧瞧她。”

“嗒。”

牛天赐刚夹起的菜落回了盘里。

他抬眼，目光倏地锐利起来，投向宁苏苏，眉头不着痕迹地蹙紧了。

丈母娘？

他心下清明得很，不久前，他才让苏苏给丈母娘送去一颗‘长寿不老丸’。

虽然不敢说长生不死，保老人家几年身强体健、无病无灾绝无问题。

这才多少时日？怎就突然“越发不好”、“总咳嗽”了？

这没道理。

系统给的东西，从无次品，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那这突如其来的病讯……恐怕有蹊跷。

牛天赐目光在宁苏苏脸上停顿片刻，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他面色平静如水，甚至拿起汤匙慢条斯理地舀了勺汤，这才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

“哦？有这事？老人家身子不安泰，是该回去看看。”他顿了顿，像是寻常人家女婿关切岳母般自然，“正巧，最近这几天剿匪初定，县里也没什么要紧事绊着。”

他放下汤匙，目光温和地扫过宁绣绣，最后落在宁苏苏脸上，语气做出了决定：“那就这么定了吧，收拾一下，明儿一早，我带上些人手，咱们一块回天牛庙村去看看丈母娘。”

一夜无话，唯有窗外风声偶尔掠过檐角。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牛天赐便已起身。

他穿戴那身显眼的将官制服，一眼就是执掌一方生死的执权者。

他用过简单的早饭，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司令部前的校场。

校场上，寒意未退，薄雾氤氲。

一班士兵早已肃立等候，约莫十二三人，个个军容整肃，冲锋枪横于胸前，虽人数不多，却自有一股久经沙场的老兵才有的精悍之气。

带队的是个面容沉稳的老兵班长，见牛天赐到来，立刻小跑上前，啪地立正敬礼，声音洪亮：

“报告司令！警卫连一班全体奉命带到，请指示！班长，赵铁柱！”

牛天赐目光扫过这一班士兵，他们的装备虽非最新，但保养得极好，眼神锐利，站姿如松，显然是李德胜精心挑选过的得力人手。

他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稍息。”牛天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无事，随我回天牛庙村办点私事。”

“是！”班长赵铁柱毫不犹豫地应道，声音斩钉截铁。

他们不需要知道具体任务，只需要服从命令并保护好司令的安全。

这时，李德胜也从旁边快步走了过来，他显然早已安排妥当，低声对牛天赐道：“司令，车也备好了，就在外面候着。”

牛天赐“嗯”了一声，拍了拍李德胜的肩膀：“县里就交给你和李猛了，交代你个特别任务，顶住刘菲菲的一举一动。”

“司令放心！”李德胜挺直腰板，“保证出不了岔子！”

正说着，宁绣绣和宁苏苏一同走了出来。

银子现在已经能够独立完成后勤任务，宁绣绣不在，所以后勤工作暂时交给她。

宁绣绣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棉袍，脸上带着些即将归家的期盼，看到校场上这队肃杀的士兵，微微愣了一下，但没多问。

宁苏苏则依旧穿着昨日的衣裳，脸色似乎比昨晚更苍白了些，眼神低垂，不敢多看那些士兵。

牛天赐没多解释，只是对姐妹俩简单道：“走吧。”

一行人出了司令部。

门外，两辆军用卡车已经候着，班长赵铁柱没有任何多余的指令，只是朝手下士兵们打了个简短利落的手势。

警卫班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动作迅捷而有序，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们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节奏。

两名士兵率先拉开第一辆卡车的后厢挡板，利落地翻身跃入车厢，随即转身，伸出胳膊。

下面的士兵则两人一组，默契地将各自的冲锋枪递上去，再由车厢内的同伴接应安置妥当。

随后，其余士兵依次双手一撑，矫健地攀上车厢，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只有军靴踩踏金属车板的轻微哐当声和粗布军装的摩擦声。

不过呼吸之间，第一辆卡车的后车厢已稳稳坐下了八名士兵，四人一边，相对而坐，冲锋枪倚在腿边，双手扶膝，目光平视，保持着警戒姿态。

赵铁柱则带着另外三名士兵，径直走向第二辆卡车，以同样干净利落的方式登车，占据了后车厢的一侧。

牛天赐看着士兵们到位，这才迈步走向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驾驶座上的司机是一名沉默的警卫连士兵，见司令上车，只是微微点头致意，便重新握紧了方向盘。

宁绣绣和宁苏苏在一位勤务兵的引导下，走向第二辆卡车。

看着那高大的车厢和需要攀爬的挡板，宁绣绣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还是被勤务兵搀扶着，有些笨拙地被托上了车厢。

宁苏苏紧随其后，她低着头，手抓着冰凉的金属栏板，在士兵的帮助下也爬了上去。

车厢里已有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她们姐妹俩便紧挨着坐在了另一侧的长条木板凳上。

“出发。”牛天赐透过车窗，对前面的司机兼指挥员简单下令。

引擎的轰鸣声陡然加大，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两辆军用卡车相继发动，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子，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驶离司令部大门，沿着莒县略显冷清的街道，向着城外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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