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流量为王！
……
李倡自首了。
事情快得超乎想象。
上面似乎早已掌握了一切，甚至没有进行更深入的审讯，只是依据李倡主动提交的详尽材料，便迅速做出了判决。
平心而论，在李倡那个位置上，他的问题其实算不上最严重的。
虽然确有贪污腐败，但数额在见惯了巨鳄的监管眼里，并不算触目惊心。
情节上也多是为亲属行些方便，或是收受一些“人情往来”，性质虽然恶劣，但尚未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这也是叶凡最终决定放他一条生路、让他体面退场的根本原因。
相比之下，江城大学其他被卷入风暴的高层就没那么“幸运”了。
正如叶凡用那碗豆浆做的比喻，越喝到最后，底下的沉淀物越是惊人。
他们中的大多数，牵扯的金额巨大，情节严重，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李倡的突然消失和快速判罚，如同利落的一刀，斩断了所有明面上的线索。
外界一片哗然，却无人能真正说清，江城大学为何如此果断地开除了处于舆论中心的林薇。
这件事究竟与那位处于风暴眼的叶凡教授有没有直接关系？成了网络上争论不休却又没有答案的谜题。
目前，公众能听到的，只有林薇单方面、持续不断的哭诉。
她几乎垄断了整个事件的“叙事权”，将自己牢牢焊死在“完美受害者”的位置上。
然而，开除事件本身，像一个投入深水的鱼雷，虽然表面波澜不惊，却在水下引发了连锁反应。
它意外地吸引了一些原本并不关心“猥琐男”八卦，却对高校招生公正性极为敏感的专业人士和媒体的注意。
这些人起初的目的是想深挖叶凡是否滥用特权施压校方，却在调查过程中，意外地掘出了林薇得以进入江城大学的“另一条路径”——那是一种游走在规则边缘、极其昂贵且并不光彩的“偏门”。
程序上或许勉强“合规”，但绝谈不上体面，是只有她这种家庭才玩得起的游戏。
林薇平日仗着家世优渥，在宿舍和同学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早已引得许多同学私下不满，只是碍于她的背景敢怒不敢言。
如今有人牵头质疑她的学历底色，一些积怨已久的女同学也终于鼓起勇气，匿名或半匿名地站出来“补了两刀”，描述了她在校期间如何不学无术、盛气凌人。
然而，林薇和她背后团队的力量是巨大的。
往往只需动动嘴皮子，调动一些资源和“水军”，那些刚刚冒头的质疑声浪很快就被更汹涌的同情和支持淹没了。
财富，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拥有塑造甚至掌控舆论流向的可怕力量。
……
……
江城远郊，一座私密性极佳的豪华庄园。
一眼望不到边的翠绿草坪、精心设计的喷泉景观、蜿蜒曲折的天然石径，共同拱卫着中心那栋奢华的别墅。
在其中一个装饰得极尽奢靡的房间里，林薇正对着手机镜头，泪眼婆娑地向她的“家人们”哭诉。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学校就这样把我开除了，我从来没想过，那位教授的能量会这么强大，可以一手遮天……”
“家人们，我好后悔……当初真该听爸爸妈妈的话，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就不该惹是生非，应该老老实实读书，毕业找份安稳工作……”
“真的，现在想想，被偷拍一下又怎么了呢？不疼也不痒。那些明星网红，不也天天被拍吗？可能……可能真的是我太矫情了吧。”
“可我在这件事上投入了太多感情和精力，到现在，连一句最基本的道歉都得不到……我已经收不回成本了。
而且，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学习，更何况……我也没学可上了。”
“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站出来了。我会躲起来，安心读我的书……”
“家人们，我不想向权威低头，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真的……真的耗不起了，我坚持不住了。”
“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我最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我已经有轻度抑郁的倾向了，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弹幕里，充满了暖心的安慰。
“薇薇不哭！我们永远支持你！”
“薇薇加油！绝对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我们会一直守护你，热度绝不会下去！”
“没错！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支持和打赏特效，林薇哭得梨花带雨，演技臻于化境。
“可是……迟来的正义，真的还是正义吗？我的清白已经毁了！我被他威胁！还被学校开除了！就算几年后真相大白，又能怎么样呢？我的青春……最好的几年，都已经毁了呀……”
一场直播一小时，屏幕上的打赏特效几乎没有间断过。
然而，就在直播结束、镜头关闭的那一瞬间，林薇脸上所有的悲伤和脆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随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抱着手机，看着后台不断跳涨的收入数字，兴奋得直接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双腿在空中乱蹬，发出抑制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这帮傻β！真是太好骗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感觉就像在逗狗一样，太有意思了！”
“照这个趋势下去，千万粉丝指日可待啊！”
“这些穷鬼，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还有钱给我打赏？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哈哈哈！”
笑够了，她慵懒地拿起另一部私人手机，熟练地打开微信，给她那位随叫随到的“男闺蜜”王强发消息。
下午1:20。
【哥哥，在干嘛呢？理理我呀。】
傍晚6:19。
【哥哥，你干什么呢？我有点……一晚上都没睡好，难受死了~】
晚上7:32。
【人呢？你再不理我，以后我可找别人玩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王强已经失联两天了。
自从那天他气势汹汹地说要替林薇“出口恶气”、砸了叶凡的车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以王强调皮的性格，绝不可能忍耐这么久不联系她。
林薇难耐地嘟起嘴，不满地嘀咕：
“死哪儿去了？真没劲！”
在她不远处，管家宋承泽正眉头紧锁，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着李倡校长的电话。他必须弄清楚校方突然开除林薇的真正原因。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致电学校办公室，得到的也只是官方而冷漠的回复：
“李校长外出后一直未归，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攫住了宋承泽，他放下手机，同样困惑地低声自语：
“人到底哪儿去了？”
他内心深处隐隐害怕，这一切会和那个叶凡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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