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头炉不是林俊，而是林志文！
……
那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看着皮鞋上那摊污渍，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叶凡，魂飞天外，双腿一软，几乎就要当场跪下去！
陈海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一把就拎住了那人的胳膊，像拎一只受惊过度的鸡崽子，没让他真的跪下去。
那人惊恐万状地看着叶凡，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仿佛在无声地呐喊：
完了！
我彻底完了！
我竟然弄脏了他的鞋！
叶凡却似乎毫不在意。
他微微弯腰，抽出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去皮鞋上的豆浆渍，动作从容不迫。
走过那人身边时，他甚至极淡地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对方僵硬的肩膀。
“小心点，热腾腾的豆浆洒了，多可惜。”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那人猛地一颤。
陈海看向老板，沉声道：
“给他再上一碗豆浆，记我账上。”
“哎，好，好！”老板连忙应声。
那人哪里还敢喝这碗“赔罪”的豆浆？
当即吓得舌头打结，连连道歉：
“对…对不……”
话还没说完，陈海手上稍稍加了一丝力道，那人立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声音戛然而止。
陈海脸上依旧挂着看似温和的笑容，但语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
“这次豆浆可别洒了。”
“哦…哦…”那人只能拼命点头。
“我现在走开的话，你能自己坐稳吗？”陈海又问，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我…我是应该能坐稳……吗？”那人已经完全慌了神，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寻求指示。
陈海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你说呢？”
“哦！那…那我能坐稳！能坐稳！”那人一个激灵，赶紧保证。
陈海这才松开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放过他了。
这时，老板赶紧端上来一碗新的豆浆，放在那人面前。
那人看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豆浆，心里五味杂陈，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巨大的困惑交织在一起。
这就……完了？
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没这么好说话吧？
陈海和叶凡走到角落坐下。
吃饭的时候，叶凡不紧不慢地嚼着酥脆的油条，目光落在对面的陈海身上，淡淡地问道：
“林家那边，最近有什么新动静吗？”
陈海舀起一勺嫩滑的豆腐脑送入口中，平静地回答道：
“按照林家原本的打算，他们是准备让您在里头多‘休息’几天的。等他们处理完林俊的后事，腾出手来，才会正式来找您‘聊聊’。那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您已经出来了。”
叶凡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只回了一个字：
“嗯。”
陈海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哦对了，老丁昨天找过我，拐弯抹角地表示想见您一面，被我直接给拒了。”
“丁叔？”叶凡稍微顿了顿，“他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新鲜的，”陈海语气平淡，“还是上面那些老生常谈的压力。觉得因为江城这点破事儿，耽误了七代战机的整体进度，实在太不值当。所以想派人下来接管处理林家的问题，让您能心无旁骛地赶紧回去搞研发。”
叶凡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当然能体会到丁志行现在的处境有多难。
被夹在高层压力和江城这潭浑水之间，上不去下不来，恐怕是焦头烂额。
“江城这地方，水本来就很深。林家的水，尤其深不见底。”
叶凡喝了一口温热的豆浆，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么跟你说吧，这次也就是招惹到我了。要是换做别人，哪怕是从上面派下来的正规调查组……不夸张地讲，林家都敢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只要林家那位老爷子肯出山，天大的事儿，最终都能被他按下去。”
陈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家那位老爷子，算是跟着熊猫国一起‘开服’的元老级人物了。只要他还在一天，就没人真敢动林家的根基。如果真换别人来接手处理，事情大概率会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到时候，林家照样是江城说一不二的天。”
叶凡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豆浆，眼神深邃：
“我的真实身份，必须捂严实了。正好，就借着林薇挑起的这件事，我倒要看看，这潭浑水里到底还能跳出多少条不自量力的鱼。”
他顿了顿，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
“到时候，我们也不走那些繁琐的程序了。出来一条，我们就刀一条。直到……林家耗尽他们最后一张底牌。”
“您放心，”陈海立刻保证，“您身份的事儿我早就安排得滴水不漏，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
“嗯。”叶凡应了一声，转而问道，“现在林家那边具体什么情况？”
“林家的核心成员差不多都赶到江城了，现在都聚在殡仪馆。明天早上，是林俊出殡的正日子。”
叶凡吃饭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淡淡地问：
“对了，林俊死的消息，林家那位老爷子……知道了吗？”
陈海摇了摇头：
“还不知道。林辰考虑那老爷子毕竟快一百岁了，风烛残年，活到这个岁数不容易。怕他知道最疼爱的重孙子死了，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跟着去了，所以眼下还死死瞒着。”
叶凡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错，这样也好。林家老爷子要是太早下场，那反而没意思了。这事儿，就得慢慢玩，才够味。”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人心底发寒：
“我就是要让林薇亲眼看着，她引以为傲的家族、她所倚仗的亲人，是怎么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我要让她好好感受一下，整个林家最后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时，那种彻骨的绝望！”
陈海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笑意。
他就欣赏叶凡这种做派，平日里看起来和颜悦色，甚至很好说话，但只要对方错过了他给的机会，那就没有任何情面可讲，必然是赶尽杀绝，绝不会有半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迂腐。
叶凡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一趟林家。”
陈海闻言一怔，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向叶凡：
“去林家？现在去做什么？”
叶凡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带着邪气的微笑：
“去随个礼。毕竟，林家办了白事，我们于情于理，也该去表示一下。”
陈海是个典型的好战分子，一听“随礼”这两个字从叶凡嘴里说出来，立刻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字面意思，背后肯定有“好事”要发生！
他当即两眼放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追着杀是吧？哈哈，这敢情好啊！”
陈海吃饭的动作立刻加快了几分，风卷残云般将面前的食物扫荡干净，恨不得立刻就能动身，去林家好好地“玩”上一场。
叶凡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慢条斯理地问道：
“明天林俊出殡，是赶的头炉吧？”
“嗯，”陈海点头，“林家托了不少关系，花了大价钱，特意安排的头一炉，求个吉利，也想显得体面些。”
“头炉……”叶凡轻轻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头炉，不该是林俊。”
陈海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解，看向叶凡。
叶凡看着陈海疑惑的表情，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戏谑，淡淡地说道：
“操作一下。明天的头炉，不给林俊。”
“这……肯定没问题。”陈海虽然毫不犹豫地应下，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但……这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
他实在好奇叶凡此举的深意。
叶凡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核心：
“明天的头炉，得是林志文。”
“我靠！！！”
陈海瞬间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足足愣了两秒，随即脸上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度兴奋和钦佩的光芒！
他猛地一拍大腿，差点笑出声来！
高啊！实在是高！
他发现跟叶凡一起办事就是痛快，不仅手段狠辣，玩起这种诛心的把戏，更是堪称艺术！
这简直是把林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的同时，还往他们伤口上泼硫酸！
想想看，林家上下忙忙碌碌、悲悲切切，准备送林俊风风光光走最后一程，结果到了火化间才发现，第一个被推进去的竟然是林志文！
那场面……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人觉得……痛快！
太痛快了！
跟他一起报仇，真是每一步都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叶凡看着陈海那副恍然大悟又兴奋不已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和煦”，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一份真正的贺礼：
“好歹也算相识一场，林志文先生这么急着下去陪他弟弟，这份‘心意’，我们总得表示一下。这就当是……送给他们林家的一份薄礼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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