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那现在开始聊“私事”了！
……
万柳暄，三十三岁，未婚。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色行政套装，面料挺括，线条流畅，胸前别着一枚熠熠生辉的鲜红党徽，脚下是一双黑色绒面尖头细跟高跟鞋，鞋跟高度恰到好处，既显气势又不失优雅。
即便身着如此正式保守的服装，也难掩其玲珑曼妙的身材曲线。
她生就一张国泰民安的端庄脸庞，皮肤白皙，五官大气明艳，但那双凤眸之中却凝着一股不怒自威、洞察一切的锐利气势，目光扫过来时，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避开视线，不敢直视。
陈海见到她真人，立刻低下头，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身体微微绷紧，大气不敢出，仿佛被无形的气场压制住了。
叶凡稍好些，毕竟两家是世交，他可以说是万柳暄看着长大的，光着屁股在胡同里撒尿和泥、掏鸟窝摔破头、跟大院孩子打架被打哭……诸如此类的黑历史都没少被她撞见和教育过。
在万柳暄面前，他几乎无所遁形。
叶凡倍感无奈，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在万柳暄面前，自己就像个透明人，任何小心思、小谎言都藏不住，每次试图蒙混过关必被当场拆穿，毫无例外。
叶凡身姿挺拔如松，比穿着高跟鞋的万柳暄还高出将近一个头，这使得万柳暄不得不微微仰头看他。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红唇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声音比刚才通过电流传播时更加冰冷清晰：
“叶凡同志，你的头，最近抬得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连我都得仰着头看你。”
她的目光扫过叶凡的脸庞，带着审视的意味。
到了万柳暄这个级别，说话的艺术高超得可怕。
这句话，表面看是调侃两人身高差距，甚至带点姐姐对弟弟成长的感慨，实则意味深长，敲打的意味极浓。
一旁的陈海听得冷汗都快下来了，大气不敢喘。
话里的逻辑很清楚：最近叶凡在江城动静闹得太大，杀伐太过凌厉果决。
虽然万柳暄和上面给足了他行动空间和信任，但他的行事风格在某些人看来还是过于张扬、越界，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和反弹。
这是在提醒他，收敛锋芒，注意影响。
现在，就看叶凡能不能领会这层深意了。
叶凡岂会不知这话中玄机，立刻从善如流地低下头，微微躬身，语气放缓，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姐，您消消气，是我疏忽了。刚才真没看见您电话，我这刚忙完，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他试图轻描淡写地揭过。
万柳暄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红唇轻启，吐出更冷的字句：
“头，抬得还是太高。”
她似乎并不接受这个解释，继续施压。
叶凡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心里嘀咕着“还没完了”，但嘴上不敢反驳。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对方级别和资历都远高于自己，更是世交姐姐，于公于私他都得受着。
他只好再放低些姿态，肩膀微微塌下，几乎让万柳暄可以用一种略带俯视的角度看他，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有些委屈和无奈。
其实叶凡心里明镜似的：万姐生气的根本不是他在江城做的这些具体的事。
林家那帮人罪有应得，证据确凿，就算他不动手，国家机器迟早也会雷霆万钧地清算这些蛀虫，他只是动手更快、手段更直接、更…不留余地而已，省去了许多繁琐程序。
真正让万柳暄动怒的，是他竟敢不接她的电话，还对她睁眼说瞎话！
这触碰到了她的某种底线。
但以万柳暄的身份和地位，如果直接追究“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为什么骗我”这种带着个人情绪的问题，反而显得她小气、公私不分，有失领导应有的格局和体面。
所以她便巧妙地借题发挥，找了个“姿态太高”、“需要提醒”的由头来敲打他，既表达了不满，又站在了工作的立场上。
万柳暄双手背在身后，这个姿势更凸显了她的权威感。
她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每个字都砸在叶凡心上：
“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似乎打定主意要在这个问题上让他难堪。
“我……”
叶凡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一个不那么容易被戳破的理由，
“我是想着外面环境嘈杂，人来人往的，怕听不清您的重要指示，万一误解了精神就不好了。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定定神再给您郑重回过去。
您是了解我的，您的话我句句都放在心上，每次通话我都拿小本子记笔记的，生怕漏掉一个字。
您看这大街上，车水马龙的，实在不符合与您进行重要沟通的条件和环境啊。”
叶凡试图解释，语气显得无比诚恳，甚至带着点委屈，仿佛一切都是为工作考虑。
万柳暄微微蹙眉，眼神里的冷意更甚。
巧舌如簧，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这套说辞骗骗小姑娘还行，在她面前耍花枪？
“你不是说，你在实验室么？”她抓住另一个漏洞，步步紧逼。
“实话跟您汇报，”
叶凡立刻换上一副“我也是不得已”的表情，
“其实我来江城第一天起，这边临时办公点就没有配备专属实验室了，条件比较简陋。
但您突然来电关心工作进展，我若直说连个像样的实验室都没有，怕您觉得我工作没安排好、条件没争取到，再为我们这点小事费心，给您心里添堵。
所以说谎，实属无奈，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叶凡一脸“我也是为您好、为大局着想”的表情。
万柳暄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气结，胸口微微起伏：
“你……！”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威仪和冷静，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失态，不能有失身份，不能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但太阳穴却忍不住突突直跳。
她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很好！非常好！叶凡同志，说得真是太好了！理由充分，情有可原，真是难为你了！”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一沉，仿佛结冰的湖面，
“既然公事已经聊完了，那现在，开始聊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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