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我是魔童还是功臣,你们说了不算,我自己说了才算
“懂!”
几十个警卫齐刷刷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
他们快步跑到统帅府大门前,肩并肩贴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手臂伸直挡在身前,掌心对着涌来的人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阳光斜斜地照在他们的肩章上,银星与铜星闪着冷光,却没有往日守卫中枢的威严。
这些年轻的警卫,看着眼前满身伤疤的老兵,有的手指悄悄蜷了蜷,有的喉结滚了滚,眼底藏着说不出的无奈。
他们守着大门,却要对着一群为国家拼过命的功臣“设防”,枪托抵在掌心,烫得像块烧红的铁。
这时,陈老扛着“国家柱石”的牌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牌匾边缘被汗水浸得发亮,压得他肩膀微微下沉,可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踩得地上“咚咚”响,像在敲着所有人的心弦。
康团跟在他身后,赤裸的上半身被清晨的风刮得发颤,皮肤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每动一下都扯得嘴角发疼。
但他没皱一下眉,双手攥成拳头,一步一步跟着陈老往前走,脚步虽虚浮,却格外坚定。
他的影子落在地上,被阳光拉得很长,像一根不肯弯的旗杆。
“请龙老出来,主持公道!”
“讨个说法!还野战军公平!”
老兵们簇拥在周围,吼声一波盖过一波,震得大门轻轻晃动。
徐阳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手心的汗顺着指缝往下淌,浸湿了枪托的防滑纹。
他脑子里像有两个声音在吵。
一边是叶老“拦不住就滚蛋”的命令,一边是老兵们不顾一切的决绝。
这些人都是老功臣啊。
他怎么挡?
根本挡不住!
可命令如山。
徐阳狠狠咬了咬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开。
他猛地往前冲了半步,扯着嗓子喊:“各位首长!各位同志!不能进去!这里是统帅府,是军中枢要地!你们的请求我已经记下了,现在就派警卫员往里传,回去等消息行不行?就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肯定有说法!”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老的吼声打断。
“让开!”
陈老的声音像闷雷砸在徐阳耳边,震得他耳膜发疼。
他往前凑了一步,牌匾差点撞到徐阳的胸口,浑浊的眼睛里窜着怒火:“小康为这事在这儿站了一天一夜,水没沾一口,嘴唇裂得能看见红肉,你们就杵在这儿当摆设?连句准话都传不进去?”
徐阳的喉结动了动,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陈老,里面已经收到消息了,管事的正在商议,您再等等……”
他身后的警卫们也绷着脸,有人悄悄按在腰间的警棍上,指尖却悬在半空。
眼前这些老兵,脸上的刀疤、手上的弹孔,哪一道不是拿命换的?谁也下不去手。
“等?”
陈老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
“小康从昨天等到今天,从天黑等到天亮,等来的就一句‘正在商议’?康老当年在南越守阵地,被子弹穿了腿,被弹片划了胸,打下来的山头能堆成山,现在他孙子就想要个军功的公平,你们都不肯给?”
徐阳往后退了半步,硬着头皮迎上陈老的目光。
“陈老,规矩不能破。统帅府有流程,硬闯就是违反军纪,对您、对其他首长和同志,甚至对康团长都没好处。”
“规矩?”
站在陈老身边的老兵突然开口,他眉骨到下颌的刀疤在晨光里泛着白,看着格外狰狞。
他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沉得像块石头:“当年我们守边境,冬天饿到啃树皮、喝雪水的时候,怎么没人跟我们讲规矩?现在为康老的孙子讨公道,倒拿规矩堵我们的嘴?”
徐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可他攥着枪托的手更紧了。
他穿着这身制服,扛着“统帅府警卫队长”的职责,就不能退。
“首长,我知道你们委屈,但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他咬咬牙,抬手示意队员们往前半步,“今天就算丢了这份差事,我也不能让您们坏了规矩。”
陈老气得浑身发抖,他突然将牌匾塞给旁边两个老兵,伸手一把抓住徐阳的胳膊——那力道大得像铁钳,攥得徐阳胳膊生疼。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死心眼?我们不是要闹事,就是要跟里面的人说句话!我不信是统帅府的意思,肯定有奸人在中间搞鬼,我们要进去说清楚!”
他晃了晃徐阳的胳膊,语气突然软了几分。
“你也是从野战军出来的吧?我们今天不是要闹,是在为野战军争光明——以后编制调整能有公平说法,战士们的功劳不会被随便抹掉,也许这份光,将来也能照到你身上,你拦着我们,到底图什么?让开!”
“就是!赶紧让开,当年敌人都不敢拦我们,你倒好,对着自己人呲牙!”
旁边的老兵跟着骂,声音里满是怒火。
徐阳彻底懵了,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清楚,真让这些老兵闯进去,岗亭顶上的监控会直接把画面传到国安部门。
国家机器一旦启动,事情就彻底收不住了,谁知道会惊动多少大人物?
自古以来,军人集体上诉,大多是先把人扣下来骂一顿,再象征性解决点问题,除非闹到天翻地覆,才有人真正听诉求。
可他不能让事情闹到那一步。
徐阳深吸一口气,猛地挣开陈老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抬手举枪,枪口对准天空。
“砰!”
枪声划破宁静,像一道惊雷炸在统帅府门口。
喧闹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徐阳身上,空气里只剩下子弹壳落地的“叮”声。
“抱歉,各位首长,各位老兵同志。”
徐阳的声音带着沙哑,却格外坚定,“这是军部叶老的命令,你们硬闯中枢要地,已经涉嫌违反《国防法》,我作为警卫队长,有资格开枪示警!”
陈老愣住了,随即气得脸色铁青。
他猛地抓住自己的军装领口,“嗤啦”一声扯破布料,纽扣崩飞出去,露出赤裸的胸膛。
那上面满是伤疤,旧弹孔、刀疤交错纵横,有的伤疤边缘还泛着淡粉色,显然当年伤得极重,连肋骨的形状都能透过疤痕隐约看见。
“你小子敢开枪?”陈老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发颤却依旧强硬,“来!往这儿打!这是当年我在南越时被机枪扫中的伤,你往伤口上打!老子当年在死人堆里爬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你敢对我开枪?”
说着,他突然拽过旁边一个少将,伸手扯开对方的军装。
少将的上半身同样布满伤疤,密密麻麻铺在胸膛和胳膊上,比康团的伤疤还多一倍,像一幅狰狞的地图。
“你看看!这都是拿命换的!你小子对着我们这些老兵开枪,良心被狗吃了?”
“玛德,对自己人动枪,你们等着上军事法庭!”
“有意伤害功勋军人,这是大罪!”
“谁让你开枪的?叶老让你拦人,没让你开枪!”
吼声再次爆发,老兵们往前涌着要抢徐阳的枪。
警卫们赶紧往前顶,双方推搡在一起,军帽被碰掉,衣服被扯皱,统帅府门口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
而与此同时,审判庭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龙小云站在原告席上,手里攥着一叠证据纸。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清晰地传遍整个法庭:“我建议,开除老黑的军籍,取消其三级军士长待遇——他作为老兵,不仅不约束新兵,还协助陈榕扰乱演习、破坏设备,殴打高级军官,性质恶劣,必须严惩。”
话音刚落,庭下立刻传来窃窃私语。
“这惩罚太重了吧?老黑都快退休了,开除军籍,他后半辈子怎么办?”
“可龙队长拿出来的证据是实锤,违规就是违规,不能因为年纪大就姑息。”
“话是这么说,可老黑当了一辈子兵,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
龙小云像是没听见这些议论,目光转向被告席旁的陈榕,语气更冷了几分。
“至于陈榕,虽未成年,但多次实施过激行为——殴打上级、违规使用改造武器,甚至存在‘针对同伴’的倾向,做事肆无忌惮,毫无规则意识。若不加以严惩,日后必成祸患。我建议,取消其终身行政资格,不得进入任何公职单位、军事机构,彻底断绝其从业可能!”
这话一出,庭下的议论声瞬间炸了锅。
“这孩子才八岁啊!取消终身资格,这不是毁了他一辈子吗?”
“可按证据来看,他下手是真狠,把石旅长他们打得这么惨,一点不留情。”
“我倒觉得他是块好料子,就是性子野了点,好好管教肯定能成好战士,没必要一棍子打死……”
老黑在被告席上,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着法官安涛举起木槌,手指悬在半空,眼看就要敲下去,突然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地喊起来。
“我抗议!陈榕是为了查清军功被冒领的真相,他没有恶意!这些证据都是片面的,你们根本没听我们的辩解!”
“他是少年英雄啊……”
“抗议无效。”
安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陈榕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陈榕行事冲动,不计后果,无视军纪国法,破坏部队演习,造成同志牺牲,他不是少年英雄,不应该获得军功,他是魔童,胡乱非为,我代表审判庭,审判他……”
“砰!”
一声巨响突然炸开,代替了木槌敲击桌面的声音。
安涛猛地抬头,骇然看到陈榕手里攥着军服的领口,猛地将衣服甩在木桌上。
衣服下面,一排改造过的手雷整齐地摆着,黑色的外壳闪着冷光,引信处还露着细小的导线,像一排蓄势待发的獠牙。
陈榕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因为年轻而傲气的表情,扫过安涛,有盯着审判他的龙小云,脑袋昂起怒吼。
“是你们逼我的!一个个都不讲道理,连抗诉的机会都不给我是吧?我是魔童,还是英雄,你们说了不算!我自己说了才算……!”
说到最后,他似乎撕裂了嗓子,大脑袋的乱发,似乎一根根竖起来了。
……你们说了不算,我自己说了才算,最后一句话,在繁杂的法庭内,回荡起来,压过了所有噪音。
等众人看清楚审判台上,那个撕裂怒吼的孩子面前的事物后,有人猛然站起来惊呼:“我的天,是炸弹,好多炸弹……”
PS:求点艹,让马儿跑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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