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千两百
陈平脱力般一屁股坐倒在黑土地上，背靠着巨大的稻穗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看着眼前这座由沉甸甸稻穗堆成的小山，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无比满足、无比疲惫的笑容。
今天只能到此为止。
再继续待下去，头会裂开……
陈平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玉佩空间。
……
又被压榨一天。
陈平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入黑土地。
他有预感……
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周，他就要死去……
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那架沉重的木制脱谷车前。
不论如何，今天必须要收获灵米！
脱谷车像个大木桶，侧面有个摇柄，里面装着带齿的木轮。
他将一捆捆的稻穗塞进进料口，然后用力摇动摇柄。
咯吱…咯吱…
木轮转动起来，带着齿牙的轮子飞快地击打在稻穗上。
噗噗噗…沙沙沙…
金黄的谷粒如同下雨般，从脱谷车下方的出料口倾泻而下，落在地上，迅速堆积起来。
而那些被打碎的秸秆碎屑，则从另一个口子被吹出去。
效率比用手搓快了无数倍！
陈平不停地塞入稻穗，不停地摇动摇柄。
机械的动作让他麻木的手臂得到了一点缓解，但摇柄很沉，需要很大的力气，肩膀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直抽冷气。
脱粒扬起的灰尘和碎屑呛得他连连咳嗽。
陈平没有停下。
他看着地上那迅速堆积、如同金色沙丘般的谷粒，反而摇得更卖力了。
脱粒完毕！
地上堆起了两座小山。
一座是纯净的金黄谷粒，另一座是秸秆碎屑和空穗壳的混合物。
那些混合物，能够用来焚烧，倒是有机会吃到熟的灵米饭！
接下来，是扬去碎屑和谷壳。
他搬来风车的扇叶，临时用黑土堆了个简易基座固定好。
将混合着碎屑的谷粒倒进风车的进料斗，然后用力摇动扇叶手柄。
呼——呼——
风叶转动起来，带起气流。
较轻的碎屑、空壳被风吹走，落在远处。
而沉重的、饱满的谷粒则直接落进下方准备好的容器里（他用黑土临时挖了个坑）。
最后一步，去壳，得到灵米。
陈平搬来那块沉重的青石磨盘，同样用黑土堆了个稳固的基座，将上磨盘放好。
将扬净的灵谷，少量多次地从磨盘中心的孔倒入，然后用力推动磨盘边缘的木柄。
咯吱…咯吱…
沉重的磨盘转动起来，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两块石盘之间的缝隙，将谷粒碾碎、剥离。
洁白的米粒和淡黄色的米糠从磨盘缝隙中流淌出来，落在下方。
陈平用手将流出的混合物捧起，再次利用风车扇叶扬风。
这一次，更轻的米糠被吹走，留下的，就是一颗颗晶莹饱满、散发着纯粹米香的灵米！
纯白！温润！像一粒粒小小的玉石！
陈平抓起一把还带着微温的灵米，凑到眼前。
雪白，饱满，没有一丝杂质。
浓郁的米香直钻鼻孔，勾动着腹中翻腾的饥饿感。
他再也忍不住，抓起一小把，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嘎嘣…嘎嘣…
坚硬的米粒在齿间碎裂，释放出清甜的汁液和纯粹的谷物香气。
有点硬，有点糙，远不如煮熟的米饭软糯。
但那股纯粹的生命能量，那股饱腹的踏实感，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寡淡和饥饿！
他闭着眼，贪婪地咀嚼着，感受着食物的美好！
生吃又如何？
这比那杂粮饭强一万倍！
他一边嚼着生米，一边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白花花的灵米，心中被一种巨大的满足和安全感填满。
粮食！
真正属于自己的、能填饱肚子的粮食！
他想起一件事。
第一次收获时，一株灵谷结了三十穗，每穗两百粒谷子。
这一次呢？他走到还残留的几株光秃秃的灵谷秆前，仔细数了数上面残留的穗梗痕迹。
三十个！每一株都结了三十个穗痕！
他又随机从地上抓起几根刚脱粒完的稻穗，数上面的谷粒脱落点。
两百粒！
每一穗都结满了两百粒饱满的灵谷！
他心脏狂跳起来。
也就是说，每一株灵谷，都能产出了六千粒灵谷！
六千株灵谷， 三千六百万粒灵谷？！
这个数字太庞大，陈平脑子有点懵。
他记得凡俗的稻谷，大概四万多粒能出一斤米。
灵谷粒大饱满，分量更重。
估算着，一斤灵米，大概只需要三万粒灵谷？
如果按这个算……三千六百万粒灵谷，能出……一千二百斤灵米？！
一千二百斤！
陈平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白米，再想想这个数字，只觉得一阵眩晕。
这足够他吃多久？几年？甚至更久？
他再也不用为一口吃的拼命，再也不用忍受那刮肠搜肚的饥饿了！
狂喜之后是冷静。
他没有忘记进来的代价，尤其是处理这些收获时剧烈消耗的体力和精神。
头痛依旧在折磨他，身体也快要到极限。
他看着地上那些饱满的谷粒，没有全部磨成米。
他需要留下种子。
他仔细地挑选出最饱满、最圆润的谷粒，小心地收集起来。
这些是下一次的希望。
至于磨好的白米，他堆放在空间一个角落，像一座小小的白色山丘。
做完这一切，陈平累得几乎要虚脱。
他瘫坐在冰凉的黑土地上，背靠着米堆，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片刚刚被清空的黑土地，又看看角落里堆积如山的白米和精选的谷种，心中做出了决定。
暂时不种了。
原因很简单：精力不够！
进出空间，尤其是进行像今天这样大规模的收割、脱粒、扬谷、磨米等繁重劳动，对他精神的负担太大。
外面还有繁重的劳役和鞭子在等着他。
如果继续种植，收获的压力会像一座大山，把他彻底压垮。
他需要时间恢复，需要让身体强壮起来。
怎么强壮？吃灵米！
生吃就生吃。
这灵米蕴含的营养，远非凡俗食物可比。
只有身体强壮了，他才有力气完成外面的劳役，才有力气去做更多的事。
比如——练习那本几乎被遗忘的养生功！
有了力气，就能更快地完成王管事派下的活计，避免挨鞭子，节省下体力和时间。
节省下来的时间和体力，就能用来练习那本据说能增长气力的养生功。
练了养生功，力气更大，干活更轻松，就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和……进入空间。
这才是良性的循环！
而不是现在这种透支生命、恶性循环的死局！
想通了这一点，陈平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看着那堆白花花的灵米，眼神无比坚定。
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出个人样，成为人上人！
下一步，他要弄一些厨具进来，争取可以做灵米饭。
如此一来，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能够更好的吸收灵米中的营养！
陈平再次注视了那堆白花花的小山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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