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立见高下
这次流感来的迅猛又奇怪，就连向来身体强壮的藏族人都撑不住。
他们从次仁那里开的藏药，久久也不见效果，拖得时间久了，症状愈发严重，小孩子和老人一整晚都在咳嗽，难受到无法入睡。
更有病情严重的老人，已经出现咳血的症状，镇上卫生所的药物费用很高，普通人家负担不起，而且汉族人的药物只能缓解症状，不能彻底根治。
这几天，煨桑台上桑烟连绵不断，许多藏民点燃桑烟祈福，祈祷家人身体康健，盼望燃起的桑烟可以祛除环境中的污秽，使周围的空气得到净化。
山间和湖畔旁，堆起一个个朵帮。
朵帮又叫玛尼堆，藏族人认为石头是有灵性的，他们会在山间，在路口，在江畔，把石头一层一层堆叠起来祈福。
这些石头上经常会刻着六字真言和各种吉祥的图案，每一块石头都凝聚着信徒们虔诚的祈愿。
有时候祈福者会在玛尼堆上挂上经幡，经幡又叫风马旗，藏语里称作“隆达”，经幡上印有佛经咒语或者佛像。
老人们说，随风吹动的经幡每飘动一次，就相当于一次诵经，风吹一次就为你祈福一次。
次仁和校长当天下午各自回去以后，便开始着手熬制虫草汤药。
学校的学生比较多，一共一百多个孩子，校长当天下午，就让老师拿十根虫草加上次仁配制的药方，分开准备熬制。
他派老师骑马到各个村子里通知学生，今天下午学校里分发草药，对目前大规模流行的咳喘，治疗效果显著，老师通知学生家里，找一个人去学校领取。
大概是佛祖听到了众人的祈福，大家终于等来良药。
听到老师说学校里给学生发放治疗咳喘的药物，而且还是免费发放，不少人急忙骑上马，往学校方向奔去。
学校的操场上，许多人站在这里排队等候，来的人很多，校长有些担心草药不够，最后把剩下的十根虫草也全都拿出来熬制虫草汤药。
最后还是加水重复熬制以后，才堪堪给所有人发完草药。
原本计划几天的药量，一天就全部耗尽。
校长并不心疼虫草全部用光，这些虫草原本买来就是给孩子们吃的，他担心这药只吃一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
另一边的次仁这里，显然人就少了很多。
次仁行医看病，不能白白往里搭草药钱，他配置的药方，除了从池风息手中买的虫草，还加了一些他上山采的药材，他的虫草汤药是收费的，不过一碗药倒也不算太贵，一份汤药一块钱。
这个价格相比在卫生所的西药来说，价格便宜不少。
而且次仁说这次的汤药，只要喝两天就能见效。
学校里的汤药已经分完，还有人陆陆续续往这边赶来，校长没有办法，只能拿出药渣加水再重新熬制。
“汤药已经发完了，重新熬制的汤药已经失了多半的效果，不过好在这些都不要钱，你们带回家给孩子们试试。”
“要是病情严重，你们去次仁那里买汤药，这些药都是次仁配的，用的是拉泽家的特效虫草。”
众人领了汤药，向校长连连道谢。
夜晚，草原上的经幡被风一次次吹动，藏民们虔诚的祈祷许是被听到，藏民家中的咳嗽声渐渐停歇下来。
早上，牧民们照例在煨桑台点燃桑烟，虔诚跪谢上天，朴实的藏民再一次得到上苍的庇护，家人的病情已经明显好转起来。
这一次，次仁的家门口围满了藏民，昨晚从学校里领过汤药的孩子，一觉睡醒，他们的症状都有明显好转。
他们来学校找校长，想看看能不能在学校再领一次汤药。
但是校长说昨天已经把所有的汤药全部分发下去了，汤药里最有效的是那几根虫草，剩下的虫草最后都熬成清水，给学校生病的老师喝完吃下。
如果还想要新的汤药，如今只能去次仁那里买，或者去找拉泽家的池风息购买虫草。
次仁家里只有两口熬制汤药的高压锅，高压锅熬制的时间很久，而且一次只有十几个人的剂量。
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次仁也不着急，伸手把干燥的牛粪填到火堆里，把炉火调的更旺盛些。
藏袍的袖子依旧像小尾巴一样，甩在身后，也不见他洗手，转身就去抓草药，用来配制新药。
大家对他这副模样已经习以为常，这边的孩子从小吃次仁开的藏药长大，不洗手就不洗吧，这么多年也没见毒死谁，反正治病的效果是不错的，要是谁忍不住出声提醒，次仁每次都说这才是正确的步骤，要是洗了手，藏药都不正宗了。
两个高压锅架在火堆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最后大家都等的有些不耐烦。
“次仁，我把我家的高压锅拿来，你一次多熬几锅汤药。”
“就是啊，这也太慢了，我们都把家里的高压锅拿来。”
次仁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冲着院子里的人连连摆手。
“这可不是高压锅数量太少的缘故，是我手中的虫草太少，熬不了太多。”
一个男人蹲在灶火前往里吹气，想要这火烧的更旺些。
男人听了次仁的话，急的跳脚。
“你倒是早说啊！虫草有的是，我家里就有，要是还不够，我现在就上山给你挖，在我们藏区，最不缺的就是牧草、牦牛还有虫草！”
“你说要多少，我现在就去找。”
院子里的众人语气都有些激动，甚至有牧民直接从背包里拿出几根刚采挖的虫草给他。
次仁看着男人手里的虫草，连连摇头。
“你这虫草不行，起效慢，要是平时还好，这次流感来的蹊跷，普通虫草不管用。”
说着，次仁从怀里拿出从池风息手中买来的高级虫草。
两根虫草放在手心中一对比，立见高下。
普通虫草颜色有些暗黄，个头要小许多，那根优质虫草个头要大上两倍，颜色金黄明亮，虫身肉质紧实，墨绿色的草头长得周正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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