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败

她知道，这已经是现在技术能做出最大程度的厚度了，但她就是不甘心，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

王师傅和张师傅听说了这件事，连忙赶来帮忙。

“我们俩虽然在这方面不如齐师傅，但我们好歹也是学过几年的，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张师傅拍了拍肚子，笑呵呵地说道，王师傅在一旁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完，程怀安指着这台刚刚安装完钢带的机器，说了几个这东西不完美的地方，边说还边看齐师傅，怕他会有抵触情绪。

一般的手艺人，对自己的作品是相当尊重，如果你连用都没用就说它的不好，是真的会让人生气的。

于是，她打开机器，在机器转动的一瞬间，几人就感到不对劲，启动的声音不太对劲。

能听到明显的摩擦的声音，由于钢带的厚度过厚，导致摩擦面增大，而且韧劲不够，对于这种大型机器来说，就像是增加了一个不会转弯的阻碍，过刚易折，就是这个道理。

除了这几个明显的问题，其他的问题倒是没有发现。

既然已经找到，那现在就开始解决呗，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事。

现在正是工人们工作的时间，他们也不方便去打扰，所以，干脆在仓库里找了个之前报废的机器来进行实验。

齐师傅把钢带放到四辊机下，用尽全身力气挤压，边操作，边仔细听着电流的声音，以此来判断是不是正确的。

来回尝试多次，他终于确定了需要挤压三次，咬合才是最稳定的。

紧接着，他又在机器0.8  mm处设“厚度卡点”，再用β  射线来测出厚度到底是多少，算出绝对值，如果偏差gt;±0.03  mm  ，那么就需要他来进行手工补压。

接下来，把这个数值极力往下压，其他三个人看着下面的压力表，不断的在心底里默念，0.019、0.018、……0.015，到了，三个人眼里爆发出惊喜，同时喊出声来提醒齐师傅。

本来胜券在握，但是还是差了一点没有达到标准。

“没事，至少我们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别灰心，我们重新来。”

齐师傅用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他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做这些东西了。

自从腿受伤之后，他儿子一直担心他身体吃不消，一直不愿意自己再回到车间，为了让儿子别担心，他也同意了。

齐师傅手里不断的摩挲着工具，眼里满是开心，他有时候看着这些个老伙计，心里还是会有点遗憾，现在好了，自己终于又有机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上发光发热了。

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并没有打倒他们，相反，每一次的失败都是对上一次的磨炼，都会让他们从中学到经验。

程怀安手里拿着本子，不断的记录着实验数据，每一次出错的地方，这都是在经验中学到的知识，比纸上谈兵来的更为热烈和震撼。

“程同志，都记录下来了吧！”

程怀安拿笔的手都挥出残影了，连头都没有抬，记录的同时还不忘回答齐师傅的话。

好不容易记录完，程怀安松了一口气，把本子递给他们，看看是否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张师傅接过去，小心翼翼地翻了翻，越翻越惊喜。

他发现程怀安不仅把问题描述的清清楚楚，而且把图都画得栩栩如生，可以看出这是一本连图带解答的专业人员做的笔记，哪些有问题，问题是什么，怎么解决，一目了然。

他忍不住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厉害，太厉害了，这就是读过书的本事啊！

想起自家倒霉孩子，让他上学跟要他命似的，整天不是逃课就是混日子，看来还是打少了，回头让媳妇再准备几个藤鞭，再敢不好好学习，就让他尝尝竹笋炒肉的滋味。

王师傅见老伙计一脸震惊的模样，有些疑惑，连忙凑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款表情。

“程同志啊，你可真厉害啊！”

王师傅和齐师傅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想夸她直接就用厉害俩字概括。

程怀安被夸有点不好意思，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他们也准备离开回家休息休息，今天累了一天，虽然没有一次性成功，但也一点一点的在进步，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把符合标准的零件给制造出来了。

张师傅家就住在纺织厂附近，是厂里分的房子，面积不大，一家人挤挤也能住下，而王师傅相对于张师傅，就住的比较宽敞了，毕竟家里就两个汉子，凑合凑合就能过去了。

齐师傅被在门口等着的儿子给接走了，程怀安也朝家属院走去。

“爸，我咋感觉你今天那么高兴呢？”

齐大山一见到他爸就明显的感觉到他心情不错，这不，就连现在，他爸嘴角都带着笑。

“是不是工作有进展了啊！”

齐大山试探地问道。

齐师傅拍了拍齐大山的胳膊，训斥道：“好好骑车，别老是东张西望的。”

过了一会，齐大山才在后面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声‘嗯’。

张师傅回到家，就看见自家儿子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惊讶之余带着一丝不好的预感，这皮小子指定闯了什么祸，要不他能这么老实？

正巧他媳妇从厨房出来，看见他就指着他儿子开始讲述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今天上午告诉我去上学，结果逃课出去玩，我去接他的时候，他才从外面回学校，他老师拉着我就开始诉说这臭小子在学校干了什么事。”

“作业作业没写完，上课乱窜，影响考试讲课，现在还敢逃学了。”

张师傅他媳妇气的甚至就想上手打人，但一想到，自己这个儿子一出生就跟个猫崽子似的，就连哭声都小的听不见，她和老张费了老鼻子劲，才把他养成现在这个模样，一时之间还真下不了手。

又看见张师傅跟个柱子似的杵在哪，满腔怒气直冲脑门，她直接伸手在张师傅的胳膊上又掐又拧，张师傅疼的龇牙咧嘴，也不敢吭声，只能瞪了他儿子一眼  都怪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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