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这一棍！打你数典忘祖！
堂屋内，何雨水怔怔地看着院中小爷爷挺拔如松的背影，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
起初，她是为傻哥的糊涂和背叛而哭，为这个家支离破碎的模样而哭。
但当她模糊的泪眼，聚焦在小爷爷何江海脱去军装后，露出的那件贴身背心上时，她的哭声猛地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剧烈的抽噎和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是一件洗得发白、甚至边缘都有些破损的军队制式背心。
然而，最刺目的，是那上面大片大片早已凝固、深深浸入纤维、变成暗红褐色的污渍！
那些污渍层层叠叠，深浅不一，覆盖了背心的大半面积，如同某种残酷而神秘的图腾，在夕阳斜照下，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质感。
这……这得是多少血？！
何雨水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她不是没见过血，小时候摔跤磕破膝盖也会流血。
但小爷爷背心上的这些……太多了！太浓了！太骇人了！
这绝不是一个两个人能流出的量！这些深深浅浅的褐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无数个惨烈搏杀、生死一线的瞬间！
小爷爷这十年……不是在当军医吗？不是救死扶伤吗？
怎么会……怎么会染上这么多血？！
她的目光颤抖着上移，落在小爷爷裸露的手臂上。
那坚实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却布满了各种狰狞的疤痕！
有长长的、如同蜈蚣般的缝合痕迹；有圆形的、明显是灼烧留下的伤疤。
甚至有一处凹陷，周围皮肤扭曲，那分明是……是弹孔或者弹片留下的永久印记！
还有几道利刃划过的浅白色痕迹，交错盘踞！
每一道伤疤，都是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证明！
何雨水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心疼，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
她之前所有的委屈、不甘、甚至对傻哥的一丝埋怨，在小爷爷这身惊心动魄的伤痕和那件染血背心面前，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小爷爷这十年，不是在享福，不是在失踪！
他是在保卫国家！是在尸山血海里拼命！是在用身体挡着子弹和刺刀！
他受的这些苦，流的这些血，是为了千千万万个像她这样的孩子能安心读书，是为了山河无恙！
而自己呢？
自己只是在院子里受了点委屈，饿了几顿肚子，就觉得天塌地陷，就觉得苦不堪言……
跟小爷爷承受的这一切比起来，她那点苦，算得了什么？！
巨大的愧疚和崇敬交织在一起，让何雨水的泪水流得更凶，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小爷爷这十年不为人知的艰难与牺牲！
她哭得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只能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才能不发出呜咽声。
同样被震撼到灵魂出窍的，还有跪在地上、脸肿如猪头的傻柱。
他离得近，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背心上骇人的血渍，那手臂上密密麻麻、狰狞可怖的伤疤——弹片伤、烧伤、刀伤、穿刺伤……有些伤痕的位置，再偏一点点就是致命要害！
他是厨子，整天动刀，太清楚什么样的伤会留下什么样的疤！
小爷爷这身伤，根本就是从鬼门关里爬了无数个来回！是真正在战场上用命搏杀出来的！
自己刚才……刚才居然还想跟这样的小爷爷动手？！
还想讲什么狗屁“道理”？！
傻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他想起自己刚才那点可笑的“热血”和“仗义”，想起自己为了贾家那点破事，竟然对刚从如此惨烈战场归来的小爷爷心生怨愤……
可是，那又怎么样？
这是平白无故抽自己的理由吗？
四合院里，下班放学的住户越聚越多，将中院围得水泄不通。
后来的人听着前面人的低声讲述，再看到眼前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吊过人的门楣、瘫倒一地的贾家易家人、跪地磕头的傻柱，尤其是看到脱去军装、露出一身伤疤和骇人血衣的何江海……
所有人都惊呆了，吓傻了，大气不敢出。
那些原本心里或许还对何江海的霸道手段有些微词的人，在看到那件血衣和累累伤疤的瞬间，所有的不满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这得是杀了多少敌人、经历了多少血战，才能留下这样的印记？！
这位小大爷，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揣测、能议论的存在！
他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英雄！是煞神！
他今天回来清理门户，用的就是战场上的规矩！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许大茂早就溜进了人堆里，吓得脸都白了，偷偷扯了扯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阎解成，声音发颤：
“解…解成……这…这他妈也太刺激了……”
阎解成脸色复杂地看着场中，哼了一声，低声道：“刺激？这他妈是震碎三观！你知道最牛逼的是什么吗？
小大爷一句话，李副厂长屁颠屁颠就来了！亲自送饭，亲自在门口站岗！王主任来了连个屁都没放就吓跑了！你说牛逼不牛逼？”
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何江海背影的眼神彻底变了。
李怀德？那可是厂里实权派，眼高于顶的人物！竟然对这位小大爷如此恭敬？！
他再看向吊着的易中海和惨不忍睹的贾家，心里那点幸灾乐祸立刻变成了后怕和庆幸，暗暗骂道：该！真他妈活该！让你们平时欺软怕硬，吸人血汗！碰上硬茬子了吧？！
就在这时，何江海动了。
他手中的打狗棍扬起，带着冰冷的破风声，再次抽在傻柱的脊背上！
啪！
“这一棍！打你数典忘祖！撤牌位，塞床底，忘了自己姓什么！”
啪！
“这一棍！打你认贼作父！分不清里外！”
啪！
“这一棍！打你昏聩愚蠢！被几句好话迷了心窍，看不见亲妹疾苦！
她要考学，你不提供好的环境就算了！
你他妈的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啪！
“这一棍！打你懦弱无能！空有武力，却护不住自家屋檐，任人欺辱！”
每一棍下去，都伴随着何江海冰冷的呵斥。
这孽畜不是跟自己有血脉关联，何江海压根就不想管，可问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狠铁不成钢啊！！！
傻柱咬紧牙关，疼得浑身痉挛，
叫的撕心裂肺！！
他知道，小爷爷打得对！
每一棍，都打在了他的痛处！
没错！
我就是瞎了眼，不该把祖宗牌位收起来！
可是，祖宗又没有保佑我！
我凭什么要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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