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升任副科长，前往保定的行程安排
杨卫国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饰着瞬间的不自然，语气却尽量保持平和：
“哦？岩石同志有什么具体考虑？说说看，大家讨论嘛。”
陈岩石似乎完全没感受到骤然变化的气氛，
依旧用他那平铺直叙、带着点军人刻板的语调说道：
“我的理由有三点。第一，我们轧钢厂目前的规模建制，虽然有所扩大，但距离必须设立独立医务科的标准，还有差距。
上级编制文件是有明确规定的，我们不能搞‘因人设庙’。”
“第二，何江海同志的专业是医术，医务室一直是技术岗位序列。
按照现行的干部管理和工资定级标准，给予21级行政待遇已经是顶格考虑，这是照顾了他作为军医助理的身份，已经足够体现厂里对技术人才的重视。
直接提拔为科长，跨度过大，不符合组织程序。”
“第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杨卫国和李怀德，“既然是厂务会讨论，就应该充分发扬民主。
我个人尊重多数同志的意见，但基于以上两点原则性问题，我必须表明我的反对态度，并保留个人意见。
顺便通知各位，因工作调动，下个月我将离开轧钢厂，返回汉东工作。”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烟雾还在无声流淌。
杨卫国和李怀德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愠怒和无奈。
这头犟驴！临走还要甩一蹄子！
杨卫国放下茶杯，脸上重新堆起那副惯有的、看似豁达的笑容，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好！好啊！有不同的声音好！这说明咱们厂的民主气氛是浓厚的！岩石同志的顾虑，也有他的道理，是从严格执行制度的角度出发嘛。”
他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几分：“但是，我们更要看到何江海同志的特殊性和卓越贡献！特殊时期，就要有特殊的魄力！
我看这样，咱们也别搞一言堂，充分发挥民主集中制原则！退一步。就按副科长，20级来执行！
同意医务室升格为医务科，由何江海同志担任副科长的同志，请举手！”
说完，他第一个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李怀德几乎同时把手举得老高，脸上带着胜利般的笑容，挑衅似的瞥了陈岩石一眼。
谢仁顺和其他几位与会干部面面相觑，稍一迟疑，也陆续举起了手。
刹那间，会议室里手臂林立。
只有陈岩石依旧端坐着，双手平放在笔记本上，纹丝不动，像一座沉默的礁石。
杨卫国环视一圈，脸上笑容更盛：“好！多数通过！相关任命和请示文件，会后立刻以厂党委名义形成正式报告，上报部里和工业局备案！”
他故意略过了“一致同意”这个词。
会议在一片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众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低声交谈着离开。
李怀德走到陈岩石身边，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老陈啊，就是原则性强！回了汉东，肯定是栋梁之材！”
陈岩石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将军装的风纪扣一丝不苟地扣好，挺直腰板，大步走出了会议室，没有再多看任何人一眼。
李怀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妈的，绊脚石总算滚了！”
杨卫国走过来，拍了拍李怀德的肩膀，意味深长地低声道：“行了，目的达到就行。赶紧把手续办妥，何江海这尊神，得稳稳地请进庙里。接下来接待任务，还得靠他撑场面呢！”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些许不快仿佛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未来的盘算和期待。
杨卫国给李怀德派了一支烟，“老李，辛苦你先把通知给广播站，我带娄董事女儿去一趟医务科。”
“好，好好好。”
李怀德点了烟，快步离开了原地。
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整得好像是他升职了一样。
“诶，老李等一下。”
杨卫国招了招手，“十一点，吴副区长带街道办的人过来，点名要去医务科调研，你去门口接待一下，我们在医务科碰头。”
“行。”李怀德嘿嘿一笑，吴晓到底还是信了。
.....
本身就不太安静的轧钢厂上空，突然响起了广播，广播员板正的声音响起。
“医务室主任陈江海同志，为人刚正，医德高尚.......”一番夸赞后，切入正题，“厂委会决定，将医务室提格为医务科，决定任命何江海同志为副科长，暂时享受20级待遇.....望再接再厉，为红星轧钢厂创造更好的未来。”
“之别！！！”
医务室内，张九林拍案而起。
“麦盖？大灾令棍！杨卫国搞什么鬼？这不他妈的瞎搞吗？你是技术岗，怎么搞去了行政岗？”
何江海放下了那本《黄帝内经》满脸苦笑，“老师，咱好好说行不行？你这动不动拿生殖器说话，搞得我像是泌尿科的大夫。”
【叮，恭喜宿主读黄帝内经有感，奖励麦芽糖一斤。】
张九林叹了口气，“要是行政岗，还不如到协和算球，你又死活不去！”
“老师，这就挺好啊。”何江海满脸无所谓。
“哎，算了算了！他们无非就是想绑定你。”
张九林摆了摆手，“过来是找你商量个事儿，你最近中医方面的实践能力大涨，接卫生部要求，两件事。”
“第一，保定地区有大量医生没有定级，协和和市医院都要派人，中医科我觉得你去稳妥。以中医院顾问的身份，帮我跑一趟。”
“第二，到保定义诊！这活辛苦，但是补贴多，你跑一趟吧，二十五了！多攒点钱，我给你物色了几个广东的姑娘，都是客家人！板正！漂亮！大屁股！大胸脯！能生养！你懂我的意思？
再说了，那位先生不是断言，你有五段婚姻吗？趁年轻把前四段走完。之别，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我三段，你师娘是第三个，挺好的！”
“老师，咱们唯物不唯心！”
“大灾！都是表面的，实际上都讲究的很！我们私底下说，你小子难道还要举报我？我们救死扶伤的，有时候不得不信命！死神就是我们唯一的敌人。”
“好好好，您说的，都对。”
何江海叹了口气，这事儿张九林从朝鲜说到现在，耳朵嗡嗡嗡响，不得不说他是叶帅的老乡。看人站队这一点，那是祖传的准！
“好了，九月十八号，到协和集合。杨卫国那里，我来说，你没在我会让外科大夫坐镇这里。”
张九林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的尘土，又掏出了一张自行车票，推到了何江海的面前，
“叶帅秘书送的，一辆公一辆母，公的给你师娘扒拉走了。母的......呃，母的给你。”
“那个，老师你家的武装牛皮带还在吗？”
“你要干嘛？”
“没什么，有用！”
“在，回头我让小林送过来，算了我亲自来，送到这，还是送到南锣鼓巷？”
“到南锣鼓巷95号，正房！要是能多几条最好。”
“这个，”张九林想了想，“这事儿好办，协和有不少部队复员转业的，我给你弄吧。”
“多谢多谢。”
张九林嘴角微扬，转头的瞬间，又是一句熟悉的，杨卫国刁惹妈之别！
何江海摇了摇头，把自行车票收起来，将张九林送上车，回来到从储物空间拿出了半斤麦芽糖。
副科长就是行政20级，基础工资从63块，变成了72块，也就是说一个月工资从114块变成了123块，还真是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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