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F4+1组合”重聚
第四十章:F4+1组合重聚
海水像块刚从冰柜里冷冻层拿出来的冰坨子似的,还裹着股咸腥。
林澈觉得每划一下胳膊都像绑了俩铅球,喉咙里也火烧火燎的,灌满了海水的咸涩味——比妈妈那次做的“打死卖盐”的小鱼干还咸。
“再挺会儿。”哥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粗喘,却稳得像钉在礁石上的铁锚,“前面就是月牙湾,那儿礁石多,能藏人。
林澈现在懒得回怼,只能点点头,咬着牙跟着摆臂。
透过模糊的海水,能看到远处岸线黑黢黢的,像条刚睡醒的胖蛇。
盐场的爆炸声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赵雷的怒吼、陈阳的尖叫、还有那片突然塌陷的地面,跟劣质动画片似的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陈阳他们……”林澈刚张开嘴,就被灌了口海水,呛得咳嗽不止,眼泪都出来了。
“不会有事的。”林漾拽着林澈又往上游了些,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服渗过来,“赵雷那身板,能撞碎礁石;陈阳比猴都精;李响心细,掉根针都能数清楚。他们肯定找着地方躲了,说不定正偷摸啃螃蟹吃呢。”
话是这么说,林漾的声音里也透着点虚。当时坍塌带速度太快了,井口周围的地面跟被水泡软的饼干似的,眨眼就陷下去一大块。
林漾只来得及把林澈推进井里,回头时就只是看见陈阳他们三个被烟尘吞了,跟被吸尘器吸走的碎渣似的。
游到岸边时,俩人都快成滩烂泥了。
林澈瘫在沙滩上,大口喘气,胸口疼得像要裂开,膝盖磕的伤沾了海水就跟被破了一瓶酒精似的,现在就是在靠意志力坚持着。
林漾也好不到哪去,扶着块礁石想站起来,刚直起一半,“哎哟”一声又跪了下去,后背的伤口被海水泡得发白,血混着水往下淌,看着跟掺了颜料的海水似的。
“哥!”林澈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扶他。
“没事没事。”林漾摆了摆手,额头上全是冷汗,却还嘴硬,“老伤,你膝盖疼不疼。等到了安全的地就给你检查。”他指了指不远处一片礁石丛,“先去那儿躲躲,等天亮再说——别往石头上坐,潮得很。”
月牙湾的礁石长得歪瓜裂枣,像一群蹲在海边罚站的怪兽。
俩人钻进礁石缝,找了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坐下。海风卷着浪沫扑过来,冷得人直打哆嗦。
林漾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拧了拧水,披在林澈身上——他自己穿的是短袖,后背的伤口看得更清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边缘还沾着泥沙,跟条爬不动的蚯蚓似的。
“哥,我帮你处理下。”林澈摸出身上的背包,这还得多谢李响,出发前李响硬塞给他的,当时他还嫌累赘,现在倒成了救命稻草。
“不用……”
“哥,你老实点,别动!”林澈皱着眉打断他,拿出碘伏棉片和酒精往伤口上擦。刚碰到皮肤,林漾就猛地吸了口凉气,指节攥得发白,跟攥着块烫手的烙铁似的。
“疼就喊一声,又不丢人。”林澈的声音软了些,动作也轻了。
“没事,我皮糙肉厚。”林漾嘴硬,视线却瞟向远处的海面。
处理完伤口,林澈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在安静的礁石缝里格外响亮。他摸了摸背包,想起李响反复叮嘱的“防潮防尘,探险必备”,拉开拉链果然摸到层厚厚的透明防尘袋,边角系得紧实,像是怕海风钻进去似的。
“李响这脑子,关键时刻确实靠得住。”林澈扯开防尘袋,里面的东西干燥得让人心安:急救包的碘伏棉片还硬挺挺的,几包压缩饼干鼓鼓囊囊,连点水汽都没沾,甚至还有个小铁盒,打开是两盒薄荷糖。
林澈递过去一颗薄荷糖和一包压缩饼干:“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饼干硬得像块受潮的纸板,咬下去“咯吱”响,渣子掉得满衣襟都是。
“感觉越吃越饿。”林澈含着饼干嘟囔,指尖在背包里摸索时,触到个本子——是他和哥哥的那本日记本,自从到了红礁岛之后就没想写一个字。
“干嘛呢?被点穴了?”林漾的声音把他拽回来,“饼干渣都掉衣服里了。”
林澈急忙抖了抖衣服,把笔记本塞进防尘袋最底层:“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跟做梦似的。”
“等出去了,一笔一笔记清楚。”林漾啃完最后一口饼干,把包装纸叠成小块塞进兜里,“从发现红礁岛的脏事,到海伯,再到船牌,再到红礁岛爆炸,再到盐场塌了…感觉根本数不完,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
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海面照得泛着银光,盐场的方向黑沉沉的,连点火光都没有,“不知道那帮倒废料的畜生死了没。”
“就算没死,盐场塌了,他们也藏不住了吧?”林澈看着海面说。
“不好说。”林漾摇摇头,“能在岛上藏这么久,肯定不止盐场一个窝点。”他顿了顿,摸了摸林澈的口袋,“看一看船牌还在吗!没丢吧?”
林澈赶紧从兜里把船牌掏出来。
海水泡过之后,锈迹更重了,“望海”俩字反而更清楚了,背面的刻痕被水浸湿,看得更明显。林澈问哥哥“你说,这到底是啥意思?”
“老站长以前跟我说过一次,望海号不仅是艘船,还是个‘账本’。”林漾的指尖划过船牌上的刻痕,“还说跑船的人,心里都得有本账,哪些货能拉,哪些钱不能碰,必须门儿清。”
“账本?”林澈疑惑的问
“嗯,”林漾点头,“我怀疑,这船牌背面的刻痕,记的不是坐标,是他们倒废料的时间和数量——你看这几道深点的刻痕,间距差不多,像是按月划的,跟账本似的。”
林澈凑近了看,还真是。
礁石缝里安静下来,只有海浪拍礁石的声音,一下下的,像赵雷敲地质锤。
过了会儿,林澈突然想起什么:“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喂蚊子吧?”
“先等到天亮。”林漾的声音很沉,“天亮了去王伯家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陈阳他们的下落。而且……”林漾顿了顿,“得想办法把船牌送出去,光靠我们几个,斗不过他们。”
“怎么送?岛上现在又没了信号,总不能绑海鸥腿上吧?”林澈有些丧气的说。
林漾突然想起来:“王伯家有部老式电台,他说以前跟渔船联系用的,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去王伯家试试看。”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马达声,顺着风飘过来,忽远忽近的,像只没头苍蝇。
他们俩赶紧缩到礁石深处,屏住呼吸往外看。
一艘快艇从盐场方向开过来,速度飞快,船头的探照灯在海面上扫来扫去,像只瞎了一只眼的狼。
“是那帮人的船!”林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抓着林漾胳膊的手都在抖,跟摸到了电门似的。
“别一惊一乍的。”林漾捂住他的嘴,目光紧紧盯着那艘船。
快艇在月牙湾外绕了一圈,探照灯扫过他们藏身的礁石丛时,林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幸好礁石的影子够深,灯光没照进来,跟躲过了老师检查作业似的。
快艇好像没发现人影,又往东边开去了,马达声渐渐远了。
俩人总算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们在找我们。”林澈的声音发颤,“也在找船牌。”
“不止。”林漾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们可能也在找陈阳他们——不过以赵雷的脾气,说不定正跟他们理论‘环境污染的十大危害’呢。”
这一夜很煎熬,俩人轮换着打盹,稍微有点动静就惊醒。
林澈靠在哥哥怀里,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还有后背伤口偶尔传来的、压抑的痛哼声。他把脸埋在哥哥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海水和碘伏混合的味道,突然觉得,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只要能这样靠着哥哥,好像也没那么怕了——比小时候被哥哥抱着走夜路还踏实。
天快亮的时候,海面上泛起鱼肚白,风也小了些。
林漾推了推怀里的林澈:“醒醒,该去找陈阳他们了。”
林澈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哥哥正往伤口上贴纱布,动作笨得像只没爪的螃蟹,后背够不着的地方,纱布歪歪扭扭的,跟条打了结的海带似的。“哥,我帮你。”
“不用,差不多就行,反正待会儿也得湿。”林漾把剩下的纱布塞回急救包,“王伯家在岛东边,我们得绕着礁石滩走,避开大路——别踩那些绿色的苔藓,滑得很。
往王伯家走的路上一路艰辛,退潮后的礁石滩滑得像涂了油,长满了海蛎子壳,稍不注意就会被划破。
林漾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澈,碰到难走的地方,就直接把他抱过去——林澈的脸又变成煮熟的大虾,红得发烫。
“哥,我自己能走,你别扯着伤口。”林澈有点担心。
“没事,”林漾笑了笑,额头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痂,“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走了一段,林澈突然指着前面:“你看,那是不是陈阳的防水相机套?”
前面一块礁石上,挂着个黑色的相机套,看着特眼熟。
俩人急忙跑过去,果然是陈阳的——相机没在里面,只剩下个空套,上面还沾着点泥,跟陈阳的脸似的花。
“是他的!”林澈把相机套捡起来,“他肯定来过这儿!”
“嗯,”林漾点头,指着礁石上的脚印,“不止他一个,这是赵雷的鞋印;还有李响的,他总爱踮着脚走路,跟只受惊的麻雀似的。”脚印一直往王伯家的方向延伸,“他们应该去王伯家了!”
这个发现让俩人都松了口气,脚步也快了些。
快到王伯家时,林澈突然拽着林澈往一棵大榕树后面躲。“有人来了。”
只见王伯家的院门紧闭着,门口蹲着两个穿黑色工装的男人,胳膊上的锚形纹身,跟两块钱的劣质纹身贴似的。
“是那帮人的人!”林澈的心沉了下去,“难道陈阳他们被抓了?”
“不像。”林漾盯着那两个男人,“他们只是守在门口,没进去,像是在等什么人——说不定是等外卖呢,这荒岛上也没个外卖柜。”他想了想,“王伯可能不在家,或者……”
话没说完,就看见王伯家的后门开了条缝,一个脑袋探出来,东张西望了半天,正是陈阳!他脸上还有块淤青,头发乱得像鸡窝,看见林漾和林澈,眼睛一下子亮了,跟饿狼见了肉似的,连忙朝他们招手。
俩人赶紧绕到后门,陈阳一把把他们拉了进去,又飞快地把门关上,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跟刚跑完八百米似的。
“太好了!你们可算来了!”陈阳的声音压得很低,“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被海浪卷走了呢。”
“赵雷和李响呢?”林澈赶紧问。
“在里屋呢。”陈阳指了指里屋的门,“我们昨天从另一个井口游出来的,赵雷腿被划了个口子,李响眼镜丢了,现在跟个睁眼瞎似的,我们绕了半天才摸到这儿,王伯不在家,门是虚掩着的,跟故意留门似的。”
林漾往院里看了看:“门口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站岗呢?”
“不知道,”陈阳摇摇头,“我们来的时候就在了,一直守着,也不敲门,跟俩石狮子似的——就是不如石狮子好看。”
“F4+1组合”轻手轻脚地进了里屋。赵雷正靠着墙,裤腿卷着,膝盖上缠着纱布,上面渗着血,跟块没擦干净的红烧肉似的。
李响坐在旁边,眯着眼睛看东西,鼻梁上没了眼镜,显得有点滑稽,像只没睡醒的猫头鹰。
“你俩没事!太好了!”赵雷一看见他们,就想站起来,结果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妈的,昨天盐场塌的时候,我还以为要交代在那儿了!幸好老子跑得快。”
“你他妈小点声,瞎嚷嚷什么!”陈阳赶紧捂他的嘴,“外面有人!你想让他们进来给你包扎伤口吗?”
李响因为看不清,脸离得特别近,差点撞到林澈:“林漾哥,林澈,你们没事就好。船牌还在吗?没丢吧?”
林澈点点头,把船牌掏出来。
“太好了!”李响松了口气,“这是最重要的证据,比咱们的命都重要,跟我的眼镜一样!”
林漾看了看赵雷的伤口:“怎么样?还能走吗?。”
“没事,能走,顶多就是没原来辗转腾挪那么自如。”赵雷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王伯呢?”林漾问。
“不知道,”陈阳摇摇头,“我们找遍了屋子,都没看见人,桌上的粥还是热的,像是刚走没多久——说不定被水怪绑架了?”
林漾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门口的两个男人还在,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跟俩犯错误的小学生似的。
“他们守在这里,肯定是知道我们可能会来。”林漾皱着眉,“王伯说不定被他们抓走了,或者……”
“或者王伯是内鬼?”赵雷脱口而出,被陈阳瞪了一眼,“瞪我干甚?我看电视剧都这么写!”
林漾摇摇头,“王伯在岛上住了一辈子,要是内鬼,早就把我们卖了,还能留着我们在他家聊天?”想了想又说“可能是被他们逼着做事,比如……引我们出来,跟钓鱼似的。”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又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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