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归途与未眠的海

第四十七章：归途与未眠的海

望海号破开蔚蓝色的海面，白色船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老站长站在船头，远远地就朝他们挥手。"你们这群小崽子！"他声如洪钟，带着渔民特有的爽朗，"听说把红礁岛给闹了个底朝天？"

陈阳第一个冲上船，浑身还有点湿就给老站长来了个熊抱："老站长！您可不知道我们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像绿眼睛的丧尸、还被蓝布衫鬼老头追杀，还钻地道，过悬崖，又游泳，我这条小命差点交代在红礁岛！"

王伯和海伯搀扶着最后上了船，两位老人相视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上写着"终于结束了"的既轻松又疲惫。

酒窝警官正在和老站长低声交谈，不时看向红礁岛的方向，眉头微蹙。

林澈站在船边，望着渐渐远去的红礁岛。

那座岛在晨光中显得宁静而美丽，丝毫看不出昨夜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时刻。

"想什么呢？"林澈感觉哥哥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就是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林澈转头看向哥哥，"一切都结束得太突然了。"

林漾笑了笑，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可能不是结束，只是告一段落。”

望海号的引擎轰鸣着，船头向月牙湾方向驶去。

陈阳迫不及待地开始讲述他们在红礁岛的经历，还添油加醋地描述着每一个细节："...然后那老头突然就扑过来要抢那船牌，那一群绿眼睛跟荧光棒似的就在那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我当时一点没害怕，拿起个煤油灯就照那老东西砸过去——"

"你得了吧你，你怎么不说说你在地下河差点吓瘫在地的事，还有过悬崖的时候差点尿裤。”赵雷毫不留情地拆台，"要不是林漾哥你都死八百回了。"

李响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根据我的计算，那些所谓的'绿眼睛'其实是一种生物电现象，结合了夜光藻和——"

"得得得，能不能说人话！"陈阳捂住耳朵，"这么刺激的经历被你一介绍，瞬间跟看CCTV10一样。”

林澈忍不住笑起来，感觉久违的轻松被他们这么一闹就回来了。他注意到哥哥也正在看着自己，眼神里藏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林澈转头问。

林漾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就是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完似的。"

老站长招呼大家进舱内休息，给他们倒了热茶，听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这几天的经历。当听到观汐号和蓝布衫老头时，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观汐号啊..."老站长叹了口气，"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不是站长，但也听说过那艘船的事。大家都说那是报应，但现在看来...应该没那么简单。"

海伯点点头："那老头不仅偷捕、倒废料，还做过很多邪门的事。红礁岛...都给他记着呢。"

林澈摸了摸哥哥手上的船锚印记："哥，你这印记还烫吗？"

林漾摇头："不烫了，就是开始有点...痒。"他轻轻摩挲着那个发光的印记，表情若有所思。

陈阳跑过来也看了一眼那印记："这会不会是什么超能力的代表？比如能召唤海水之类的？或者是说林漾哥免费了？那以后上户口可是个问题，总不能跟派出所说是死而复生吧，这肯定没人信……”

赵雷立刻端起茶杯作势要泼他：“你脑洞还敢再大点吗！我觉得现在还是先弄清楚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比较重要。其他的等到了月牙湾就知道了，之前不是说因为红礁岛特殊环境所以林漾哥才会变成实体，那要是到了月牙没有消失那绝对跟这印记脱不了干关。"

听完赵雷的话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突然，船身轻微晃动了一下，老站长皱了皱眉："奇怪，这片儿海平时都很平稳啊。"

酒窝警官警觉地站起来："需要我去看看吗？"

"没事没事，"老站长摆摆手，"可能是小型漩涡，这一带也偶尔出现，没什么大事。"

林漾却突然站起身："我去甲板上透透气。"

林澈注意到哥哥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忙跟了出去。

甲板上，海风比刚才强劲了些。林漾扶着栏杆，大口喘着气。

"哥，你没事吧？"林澈关切地问。

林漾摇头，但眉头紧锁："就是突然有点头晕...手上的印记又开始发烫。"他伸出手，果然，那个船锚印记正散发着比之前更亮的光。

林澈担心地握住哥哥的手："哥，到了月牙湾你会消失吗？"

"我也不知道。"林漾望着远方的海面，眼神有些迷茫，"我总感觉...事情还没完全结束。"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瞥见海面下有一道微弱的蓝光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那是什么？"林澈警觉地问。

林漾眯起眼睛："不知道...可能是鱼群反射的阳光吧。”

当他们俩回到船舱时，大家正在分享食物。老站长拿出了他特制的烤鱼干，香气扑鼻。

"来来来，都吃点东西，"老站长热情地招呼，"看你们一个个瘦的，这趟真是没少遭罪。"

陈阳立刻抓了一大把鱼干又开始说起来："何止是遭罪啊，我们简直是九死一生！那老头，一直追杀我们。"

"但你别说，"赵雷边嚼鱼干边说，"现在想想，那群'绿眼睛'也是真惨，死了都不安生，还被那老头利用。"

李响点头："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受害者。污染、沉船...观汐号上的人其实都是那老头的牺牲品。"

一下子话题又拉回到观汐号上。老站长又叹了口气："那艘船沉没的地方，后来就成了渔民的禁忌区。有人说在晚上能听到哭声，还有人说能看到海底绿光...所以几乎没人敢去了。"

海伯自从上船后就很少说话，此刻终于开口："海是有记忆，它记仇。红礁岛这片海...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伤害它的人。"

这话让船舱一下子就沉默了。林澈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平静的海面，突然觉得这片大海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对了，"酒窝警官突然说，"总部刚才传来消息，说是在观汐号残骸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

"什么东西？"林漾急切的问。

"一本日记本还有一些像是什么文件，"酒窝警官说，"似乎是船长（蓝布衫老头）留下的。已经派人去打捞了，说不定还能揭开观汐号的更多秘密。"

陈阳听完兴奋地直拍大腿："看！我就觉得这事没完！说不定那老头还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赵雷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一天天总是副盼着出事的鬼样？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家睡它个三天三夜。"

"但我确实也有点好奇，"林澈轻声说，"那老头在日记里都写了什么。"

林漾手上的印记突然又闪烁了一下，微微发着烫，他忍着疼，攥紧了拳头，眉头微蹙。

"哥？你怎么了！"林澈关切的问。

"没事，"林漾勉强笑了笑，"可能就是太累了。"

连续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放松下来的众人都开始昏昏欲睡。陈阳和赵雷已经靠在角落打起了呼噜，李响也趴在桌上打起了盹。

林澈和林漾并肩坐在甲板的长椅上，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海岸线。

"终于要回家了。"林澈轻声说，语气中满是感慨。

"嗯，"林漾应着，目光却仍停留在海面上，"嗯，回家。"

林澈注意到哥哥语气里的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林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露出掌心那个发光的船锚印记："我在想这个...还有'蓝眼泪'。你有没有觉得...大海在试图告诉我们什么？"

林澈握住哥哥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个印记："也许吧。但无论如何，我们先回家好好休息。这些秘密...总有一天会揭开的。"

林漾终于转过头来，笑了笑："你说得对。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林澈靠着哥哥的肩：“你说爸妈看见你会不会当场吓背过气儿，以为见鬼了。”

林漾揉了揉林澈头发笑着说：“我已经让老站长跟爸爸打好招呼了，但我猜爸妈真见到我的时候肯定还是会吓一大跳。”

就在这时，望海号的广播响了起来，老站长的声音传遍全船："各位乘客请注意，月牙湾码头即将到达，请做好下船准备。月牙湾码头即将到达..."

码头上，林澈的父母早已等候多时。妈妈不停地踮脚张望，爸爸则故作镇定地站着，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紧张。

当望海号缓缓靠岸，第一个跳下船的是陈阳，然后是拄着临时拐杖的赵雷，接着是扶着他的李响。酒窝警官扶着王伯搀着海伯在也下了船。

最后出现的是林澈，他转身似乎在等谁。然后，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林漾走下船来，阳光照在他身上，投下一个清晰的阴影。

妈妈看见他们俩一起从船上下来，先是倒吸一口气，手捂住嘴，眼泪瞬间涌出。

爸爸也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强装镇定。

虽然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但他们还是觉得太难以置信，看着林漾那张脸，是他们的儿子，他...他真的回来了。

妈妈颤抖着朝他们迎了上去，眼泪模糊了视线："小漾？真的是你吗？"

林漾微笑着点头，眼中也有泪光闪烁："是我，妈，爸，我回来了。"

爸爸声音也有些颤抖，但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这...这简直太……"

林澈解释着："爸，妈，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先回家，等回家再慢慢说。”

妈妈再将他俩紧紧搂进怀里，又哭又笑："老天爷，我不是在做梦吧？只要你们平安回来就好，我看新闻里说红礁岛这边出了事，还发生了爆炸...我都要吓死了，看见你俩都没事就行了！"

爸爸也用力拍了拍哥俩的肩膀，眼圈有些发红："是啊，你妈说的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妈妈抹着眼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妈回去给你俩做红烧带鱼吃！妈还准备了好多菜呢！看看你俩这狼狈样，跟流浪猫似的，快回家，回家洗个澡，好好歇几天。"

林澈肚子适时地"咕咕"叫起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老站长走过来："老林，放心吧，孩子们都回来了。其他事就慢慢再说，现在先带他们兄弟俩回家，一家人团圆就行了。"

爸爸感激地握住老站长的手："谢谢您，站长，太感谢了。"

另一边，陈阳、赵雷和李响的家人也陆续赶来接他们回家。码头上顿时充满了重逢的喜悦与喧闹。

陈阳一边被他妈拉着检查全身有没有受伤，一边还不忘吹牛："妈你是没看到，我当时一个回旋踢就把那绿眼睛老头给——哎哟疼疼疼！"

陈阳妈妈揪着他的耳朵："还回旋踢！看你这一身伤！回去给我好好休息，哪儿也不准去！"

赵雷被他爸爸扶着，还不忘回头喊："澈哥，漾哥，明天我去找你们啊！咱们得好好聊聊这次经历！"

李响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淡定地对父母说："这次的经历提供了大量珍贵的一手资料，我认为可以写成一篇论文..."

大家约定好先都各回各家踏实休息几天，完事再联系着聚。

王伯和海伯都被老站长安置在渔业站的宿舍："老王，老海你们先在我这儿住下，好好把伤养好，红礁岛估计三个月就能重建好，到时候我再送你俩回家。”

酒窝警官也与他们告别："我也要回总部汇报情况去了。你们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他特意对林澈和林漾说，"特别是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林澈一家四口告别了所有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长，这次，不再是林澈一个人孤独的身影，而是四个人并排搀扶的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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