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到底有多少炮弹！
“城主，擦擦手。”
戚鸿朗掏出两张粗糙的纸巾递给姜知序。
他看得出对方有点嫌弃那一手油。
姜知序没有拒绝，接过纸巾擦了擦手，“操舵手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戚鸿朗回答：“主舵手用了我们的人，副舵手是原来的主舵手。”
一个移动城市的操舵手是重中之重。
移动、方向、进攻、规避……一系列的操作全都需要操舵手来完成。
一位优秀的操舵手，甚至能控制着移动城市在炮林弹雨中优雅地跳舞，片叶不沾身！
当然，这种级别的操舵手都不是一二级城市能拥有的。
而再往后，城市就大起来了，再优秀的操舵手也做不到这种操作，所以这属于传说。
姜知序他们任命的自己人，只是一位见习舵手，曾有过其他城市的副舵手经历。
这也没办法，「深蓝号」就这么大，人才早就被前城主筛选过一遍了，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既能信任、又有技术的人才的！
……
姜知序最后一站，来到了驾驶室。
刚到门口，他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
他皱了皱眉，推门而入。
不过他还没开口，戚鸿朗就代他大声呵斥住两位操舵手，“干什么呢！敌人当前，你们还在这里吵架？！”
主、副操舵手都是年轻人。
主操舵手卫然是戚鸿朗安排的人，孙诚是原先的主舵手。
见城主亲自到来，卫然这个自己人当仁不让地先开口解释：
“姜哥，我说要转头迎战，主动缩短我们与掠夺者城市的距离，但孙诚不同意，所以我俩吵了起来！”
孙诚一听，急忙开口：“荒谬！我们按照目前的方向跑，略微减速就能缩短距离，完全不需要冒险！反而主动迎击会让对方起疑心！”
两座城市相向而行，虽然双方都没有正前方的炮口，但要是对方操舵手经验丰富，快速摆尾接炮击，那么同样直直冲去的「深蓝号」很难进行反应！
姜知序听明白了。
驾驶室与炮手那边是有对讲机用于联系的，所以他们已经知道要接战。
但到底怎么接，主副操舵手出现了分歧。
姜知序看向卫然，后者立马说道：“姜哥，孙诚其实说得没错。”
突如其来的赞同令孙诚瞪大眼睛。
但紧接着卫然又说，“但他忽略了两件事情。
“第一，自然界中，弱势的一方选择虚张声势，是为了吓退猛兽，而在掠夺者眼中，他们才是猛兽，而我们是猎物，不可能因为心生疑虑选择避让！
“第二，我们没办法确定只有一座掠夺者城市收到了那老东西的广播，又或者他们有没有盟友正在赶来拦截，
“如果要接战，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出现第二座掠夺者城市，我们炮弹再多也是凶多吉少！”
一级城市几乎不可能以一敌二，更别提是同时打两座掠夺者城市了。
炮弹多也得来得及用，一旦被形成夹击，「深蓝号」绝对会在五分钟内被攻破。
这就是卫然的顾虑。
姜知序快速瞟了孙诚一眼，见他脸色讷讷，似乎说不出进一步反驳的理由，便点头说道：“你看着办，我相信你。”
孙诚面色灰败，这一句话就意味着他在新城主心里彻底失去信任，内心顿时无比苦楚。
心道，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城主虽然没有处理他这个旧臣，但恐怕也得不到重用了。
心里叹了口气，正想识相退出驾驶室，卫然在此时说道：
“孙哥，你是熟练舵手，接下来还得你帮忙把把方向，我们互相合作，争取尽快把这座掠夺者城市拿下！”
孙诚愕然，下意识看向姜知序，见后者微微点头，立马高兴起来，热情地说：
“一定！一定！我们好好合作！”
语气中，已经是以卫然为主了。
姜知序走到舷窗前，嘴角微微上扬。
他亲自拉拢的这一批亲信，都各有各的能力。
虽然都暂时没有什么专业性的技能，但也正因为如此没有被上个城主重用，如今才让他给捡了。
细细想来，他运气还真是不错。
忽然间，远方火光一闪。
卫然立刻反应过来，“对方开炮了！”
说罢，他立刻转舵进行战术规避！
五秒之后，一声“轰隆”姗姗来迟，伴随其后的是剧烈的爆炸。
对方打偏了。
炸弹落到了「深蓝号」四十多米之外。
这很正常，毕竟双方此刻相距一千多米，卫然又及时进行了规避，对方想打中几乎不可能。
这一发炮弹，仅仅是对方在宣告他们的到来，以及——
猎杀开始！
而在同一时间，「深蓝号」转舵，直直地迎着掠夺者城市而上！
双方距离迅速缩小！
……
“他们疯了？”
掠夺者城市的驾驶室中，一个上半身赤裸、拿着望远镜的壮汉有些惊愕。
他旁边的舵手是个男性中年，闻言漠然道：
“虚张声势罢了。”
壮汉摇头，“我看未必。”
顿了顿，他说道：“他们可能是看出我们在驱赶他们了，这个新城主有点东西，我待会儿去给老吴发广播吧，让他们不用往这边赶了，这个猎物我们自己能吃下。”
在「深蓝号」上个城主的广播下，他们自然知道对方只剩下两发炮弹，如今是强弩之末。
所以，根本没有想过对方会跟他们正面角斗。
壮汉笑呵呵地说：“你看着吧，等冲到我们一千米的地方，他们就会朝另一个方向转向继续跑……让炮手预判转向位置，来一发雷霆炮！”
舵手侧目，“你确定？我们只有三发雷霆炮的炮弹。”
壮汉自信道：“不会错！”
……
转眼间，双方的距离缩短至一千米。
轰隆！
轰隆！
两道火光闪过。
只不过一发只带着寻常的轨迹拖尾，另一发却带着闪电般的虚影！
“他们在打什么？”
这是姜知序疑惑的声音。
因为在己方近乎直线行驶的状态下，对方却一个甩尾，让这发炮弹偏了上百米！
“不愧是一级大炮，威力就是大。”
戚鸿朗看着那弥漫几十米的雷网和大坑，心有戚戚。
“他们非但不转向，还胆敢向我们还击？！”
这是掠夺者城市中壮汉愤怒的声音。
一发一级炮弹，浪费了！
他怒道：“好好好，特意送死是吧，让炮手准备发射普通炮弹还击！”
但相比于反击，他旁边的操舵手满脸凝重，猛地向左转舵。
因为敌方炮弹来了！
轰隆！
深蓝号的炮弹险之又险地擦过城市，落在了十米之外爆炸。
剧烈的火浪终究是影响到了掠夺者城市，导致对方速度慢了一瞬。
砰！
砰！
又是两声。
依旧是深蓝号的火炮声。
“还击！”壮汉怒声道：‘别等拉近距离了，还击！赶紧给我还击！’
他怒不可遏。
但忽然间，他愣住了。
“等等，他们又打了两发？”
1+2等于几？
不是说对方只剩下两枚炮弹了吗？
不过已经没必要算了，因为众人看见，两发之后，深蓝号那边又是两枚炮弹出膛。
壮汉脸色开始变了。
因为四发炮弹彻底封锁了他们的转向路径。
刚刚结束侧身发射操作、又进行了紧急转舵规避的他们，根本来不及重新转向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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