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 章 耍无赖的秦老爷子

当秦老爷子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来到乡长办公室时候，乡长热情的招待了这位抗战时期的老兵。“我说老秦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说着亲自将泡好的一杯茶放到秦老爷子面前。

秦老爷子喝了口茶，将自己的来意说明，这一下子引起了乡长的极大兴趣。“那还等什么？我们就去院子看看你那神奇的东西。”作为一个乡长对蒸汽机还是了解的，但也仅仅是听说过而已！

来到院子的时候，秦老爷子的几个儿子熟练的加好水架上柴火，蒸汽机就缓缓的转动了起来。“看见没有？这玩意不停的在动，如果再加上几个设备就能抽水了。当年打日本鬼子的时候，我们也看见日本人的东西，不过他们那玩意儿是烧柴油的，我们这玩意儿烧柴火就可以！”

“你这老小子这一次还真给了我一个惊喜！最近为这事我头都大了，几个村子差不多都干起仗来了，这玩意儿我觉得能成！只是是不是小了一点？”乡长也算是有些见识的。

“我说乡长啊，这只是个模型！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你联系一个厂子，照着这个模型做一个大的蒸汽机图纸，我都给你带来了！”说着秦老爷子从包里取出几张珍贵的图纸，小心翼翼的递到了乡长面前。

乡长双手接过图纸不明觉厉的观察了半天，毛都没有看出来。“想不到你们村子还有这种人才，平时你就藏着掖着，这次都给露出来了吧！”

“我们村子哪有这种人物？有的话早去城里了，这是我女儿的一个朋友给我弄过来的，看到这模型没特地找城里的轧钢厂做出来的！”秦老爷子嘚瑟的说着。

“那你直接找轧钢厂做个大的不就完了吗？跑我这来干嘛？”乡长听着秦老爷子的话翻了个白眼。

“你个老小子，我们好歹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计划哪个厂敢做这么大的家伙？你就说这事能不能办？办不了我就直接在你这吃，在你这睡，你还得管饭！”秦老爷子说完对着自己几个儿子使了个眼神。三个儿子露出行李，连被子都背来了。

乡长看着这耍无赖的老小子，头大如斗！这是他只能上报批不批还得看上面的意思。“你耍无赖也没用啊，我只是一个乡长，不是市长，大笔一挥就能给你弄来一台机器。”

“放心，老头子，我不麻烦你，设备的钱我们村里自己凑，不用走公账！你也知道村里现在用水到那个什么季节了。马上快秋收了，庄稼喝不饱水，人就吃不饱肚子！”

这个时代的乡长多数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谁还没几个战友，听到秦老爷子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再含糊了。“既然你们村里肯凑钱，那这个难度就减少了一半了，看在咱们老战友的份上，我就算是豁出这张老脸，也得给你把这事办了！但是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成不？”

“行啊，你就慢慢去办，这几天我就住在这里。”秦老爷子说着就在办公室旁边看他起来好像是在观察哪个地方适合打地铺。

“得，得，得！”看着秦老爷子这个样子，乡长头疼了。“我直接带你去还不行吗？”

听到乡长这话，秦老爷子终于咧开嘴一笑。在乡长的吩咐下，一名村民拉来了自家的豪华版驴车，360度全死角天窗，两个老头儿坐在驴车上满怀期待的向城里出发了。

“秦老头子，这是这事我琢磨了半天去找县长都没用，刚好我有个老战友在机修厂里面，我们就直奔他那去吧！不过到时候钱的事情你可不能含糊，别掉链子。不然我这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放心吧！这玩意就算是砸锅卖铁，全村也得给他凑出来！我们村里所有的村民都下了保证了！”

乡长听完秦老爷子的话也是叹了一口气，庄稼是农民的命，水就是庄稼的命。

机修厂离乡办公所不远，机修厂刚好在京城的城郊，门口保卫科的同志知道了两人的身份之后，赶紧去通知厂长去了。

“老班长，你可算想起我了，咱们隔着屁大点的地方，也不经常过来走动走动。”机修厂的刘厂长高兴的倒着水招呼着两个老头。

“我说刘厂长，你也算我那一批中最出息的！你现在这位置，老头子我哪敢没有事就过来！”老乡长抽着烟看着忙里忙外的刘厂长老神在在的说着。

“老班长，你这是说哪里话？就算现在我是厂长了，你还是我班长！只要你来我这儿就跟回家一样！”刘厂长看着老班长的样子，眼神中一片亲切。

“你小子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说着老乡长将自己这次的来意仔细的讲了一遍。“我知道这有点不合规矩，但是乡下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娃，能帮你就帮一把！”

“既然钱的事情不用担心了，无非就是一点手工活，带上东西，我们去车间看看。”刘厂长想了想，心里仔细盘算了一下，马上回了老乡长的话。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车间，这厂长找来了一名年纪比较大的工人。“张师傅，麻烦你看看，这蒸汽机能做到图纸上这个尺寸。困不困难？”说着刘厂长就将秦老爷子带来的图纸递到了这个张师傅手上。

张师傅看着蒸汽机又看着图纸，眼睛中逐渐冒出精光。“刘厂长，我在机车厂这么多年见到的设备也不算少了，这么精巧设计的蒸汽机。还真不多见！”

“这是轧钢厂一个4级钳工在轧钢厂自己做出来的模型。”刘厂长说了这个迷你型蒸汽机的来历！

“这确实是那里能做出来的，工艺要求并不高。只是这设计思路对，蒸汽机那是吃透了呀！这种人才你不挖过来，让他在里面干钳工简直是暴殄天物。”

刘厂长听到张师傅的话眼睛一亮，这可是这个厂最厉害的机修工，要不是受限于厂里的设备，连汽车都能给你弄出来一辆。“就做出这么个玩意儿，这能有这么厉害。”

“照着图纸，只要干过个几年钳工的人都能做出来，难就难在把这个图纸设计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度，不把知识给吃透了，压根就设计不出来！”张师傅看着周大江在空间里画出来的图纸也啧啧称奇，没有一点功力，就光画这个图纸就能让普通人望而却步了。

“那张师傅你看制作图纸上的这个机器，以我们厂里目前的能力能不能完成？”刘厂长也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两个老头也巴巴的等着他的回复。

“先让我试验一下这个蒸汽机，”说完张师傅也不理，这三个人拎了一桶水架起柴火就开始烧了起来，拿出手表仔细的记录着时间，越试验心里越惊奇，这台蒸汽机的输出功率和效率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张师傅试炼完之后拉着刘厂长的手。“你就算是不同意，我也要把这个东西做出来。这机器的性能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只是用来抽水，简直是太浪费了。它的作用实在是太多太多。关键问题是什么？他不用烧油，他只烧柴火。这玩意放在农村简直是大杀器！”

“那做出来需要多久？”刘厂长看到张师傅的热情也好奇了起来。

“如果人员材料齐备，两三天就可以了，我们厂里还需要一些材料，我写一张纸给你。”张师傅只管技术其他的事情，那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这玩意儿做出来大概需要多少钱？”秦老爷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都有点忐忑。

“只算材料费的话八九百，拿出去卖的话，一千五六左右的样子。但这只是材料钱加工钱，如果算上技术的话，大几千都值！”张师傅看着图纸，随口的就说着。

秦老爷子心里盘算了一下。“1300块钱，这是我们村砸锅卖铁能拿出来的数目了！”说完眼巴巴的看着乡长和刘厂长。

“秦老爷子说哪里话？我们这也是为农村服务，在这里收个成本的材料钱就行了。”说着将张师傅手里的一张纸交给了采购。“你马上安排采购科去采购这些物品，钱的话就不要走公账了！”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刘厂长热情的招呼着自己的老班长进了食堂。“厂里条件简陋，老班长，你们随便吃一点可不要嫌弃喔！”

“这已经很好了，现在这年月能吃饱饭已经是上天眷顾了。还是你小子够意思一下子帮我解决买一个这么大的难题，如果这是真能成的话，我一定向上面报告记你一功！”老乡长和秦老爷子也是开心的吃着大锅饭。没有丝毫的嫌弃。

“老班长，你可千万别向上面打报告。这种事情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毕竟是违反规定！有些事做了，但不能说。”刘厂长赶紧跟自己的老班长解释，虽然厂里有一些计划外物品的自主权，但毕竟是大家心照不宣，不能宣出于口的！

“这倒是我老头子想岔了，不过这次秦家庄的事情如果是能解决了，效果好，肯定是要向上面汇报的。可能还需要大规模的制作这些机器！”老乡长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战友。

“做一台已经是顶天了1000多块钱啊，如果多的话，光材料也不是我这个机修厂能搞定的，那要去找专门生产汽车的那些厂子！必须要有上面的计划安排才可以。”刘厂长也是向着老班长说着体制内的事情。

“行，我我们就等两三天，看看这次出来的效果怎么样。效果好的话，我豁出老脸也要为乡亲们争取一些福利！”

“老班长，你还是那个老班长！不过乡亲们确实不容易啊。”刘厂长陪两个老头吃着大锅饭，也是不断的感叹！

秦老爷子听着刘厂长的话，心里感动的不行，混到这个地步还能记住他们的真是不多了。“能碰到刘厂长是我老头子的幸运啊。要是换一个混蛋，说不定这样那样就能把我老头子折腾的半死不活了！”

听到秦老爷子的话，老乡长情绪也低落了一下。“现在好多干部确实拿着自己手中的权利一心只想着为自己谋私利，占着茅坑不拉屎不说，还不断的设卡为难乡亲们！唉！”

“确实有很多这样的，甚至还有一些干部是当年战争时期的老英雄，老前辈！人换了环境总是会变的。我们不能要求别人怎么样？但只要能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刘厂长对于现在的一些情况那是门清，要不是他知道老班长的性格，估计也要请两位去小食堂了，社会的风气就是如此，他也只能随波逐流！

“小刘啊，就冲你这句话。我都要跟你喝一杯，可惜今天没酒啊，下次我们过来拿机器，我们一定好好的喝一次！”听着自己以前老战友的话，老班长心里一阵阵安慰！

三天后，机修厂的张师傅带着设备用汽车拉到了秦家村，经过一阵组装之后，所有的村民都几乎集中在了这里。老乡长和刘厂长也都过来了，对于农村这几乎是有着历史一般的意义。

“开始吧！”随着张师傅话音一落，几个村民玩命的向蒸汽锅炉里面加着水，看着锅炉上面的指针到达指定的位置之后，张师傅总算是喊了停。

“在这个位置烧水。”张师傅只拿锅炉的一个地方，村民们很快就把柴火弄了过来。随着气压逐渐升高，蒸汽机的轮轴转动的越来越快。

“用水把这个管子里面灌满。”张师傅把几个村民几乎是指挥的团团转，看着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张师傅按下了一个开关装置。蒸汽机连着抽水设备开始运转起来，还不到一两分钟，一股水流就从连着河水的管子流了出来。

村民们看着流向指定沟渠里面的水欢呼的叫了起来。“秦老爷子，你看这个地方只要柴火不停，水就不会停！”

秦老爷子笑的就像个3岁的孩。带着几个村民认真的跟张师傅学习着操作这还设备，看着管子中出来的水量，秦老爷子简直是满意的不得了。“张师傅这机器还真好使。”

“那是，看到这根轴没有？如果再接一台设备，可以同时实现给两台抽水机抽水。这机器抽个水简直就像大牛拉小车，你们可以找当初设计这个机器的人才。让他再给你们设计一些配套的机器。这样在不用抽水的时候，这台蒸汽机就可以运转别的，这样就不会浪费了！”张师傅看着这台蒸汽机眼睛也热了。这玩意别说是抽水发电也不含糊啊！

秦老爷子想到周大江当初说的话。“张师傅，你说这玩意儿拉磨可以不！”

“岂止是可以啊，简直是太可以了。只要加根连杆连在这个位置上，不但可以抽水，还可以同时拉磨！这机器的力道大着呢！”

“真的吗？”老乡长的眼睛都亮了。每年磨面的时候，他们的机器都要转冒烟了！最烦的是机器都是用电的，这年头停电那是家常便饭。

“磨个面算什么？这机器用来发电都足够了。而且只烧柴火，只要柴火足够，想弄多久就弄多久。”张师傅看着这机器也是成就感满满的。

秦老爷子拉着乡长和刘厂长以及张师傅高兴的吃着饭，村民们几乎把家里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看到这丰盛的食物连刘厂长都惊呆了。“我是秦老爷子，你这也太客气了吧。”

“刘厂长，你可是我们村里的大恩人啊！水就是庄稼的命，庄稼就是我们的命。这些东西可都是村民自发拿出来的，我可没强逼！”秦老爷子也是高兴的不行，对着刘厂长淡淡的装着逼。

听着秦老爷子的话，刘厂长和老乡长几个人互相望了一眼。“乡亲们还是那么淳朴，只要为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连命都肯给你！”

“可不是嘛，咱们乡下人别的大道理不懂，我们只知道你们对我们好，我们肯定是竭尽所能的去报答你们！”秦老爷子理所当然的说着。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刘厂长坐着自己厂里的车子回去的时候却是心情沉重，明明能很简单的为乡亲解决大麻烦，有些人却总是不当回事儿，想到这里刘厂长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刘厂长，俺老张师傅见人也算是见的多了，你已经算不错的了！这次只收了乡亲们一个成本价。要是换别的人你试试看！没个2000打底，想把这事办成，想都别想！”张师傅对刘厂长的观感还是不错的，但厂子大了，总是什么鸟都有！

纺织厂的厂长接到机修厂刘厂长的电话还是一头雾水！一个采购科的采购员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机械设计天才。讲故事都不带这么离谱的。“我是刘厂长，你当我是3岁小孩吗？你想挖我们厂的采购员用得着编这个故事。”纺织厂的厂长听着电话没好气的说着，这个老小子坏的很！想挖人，至于那一个大厂长编这样的鬼故事吗？不过对周大江这小子的好奇心倒是起来了。

“我也不相信啊！但事实就是这样。”说着将秦家村的事情跟纺织厂的厂长说了。“不相信你过来看他做的那个模型还留在我们这里！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留下来的。”

听到刘厂长的话，纺织厂的马厂长也开始严肃了起来。“行吧？等我问问情况再给你答复。”

“应该的，应该的。不过老马如果事情查实了，你可不能卡着不放哈。这种人才做采购简直是暴殄天物！不然我就算是豁了这张老脸也要找工业部要人！”

马厂长放下电话之后，直直的叫人将赵科长叫到了办公室。将情况跟赵科长说明之后，赵科长直接跳了起来。“这些人还有完没完？先是宣传科的，现在倒好，机修厂的也掺和进来了！编故事都不带这么编的，机械设计那是啥玩意儿？放到哪个厂都是宝贝疙瘩，他只是读了一个初中！马厂长，你连这话也信！”

听完赵科长的话，马厂长也是深觉有理。“但老刘那个家伙说的振振有词。连工业部都搬出来了，应该不假。可能这家伙有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吧，所以老赵啊你得下去问问清楚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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