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诛心！让他亲眼看着世界为我喝彩！
“亮剑行动”的任命，在最高层激起的波澜尚未平息。
这间小小的会议室内，话题已然回到了原点。
龙一重新落座，看着面前的祁同光。
“那个侯亮平，同光，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事件的性质早已超出了司法范畴。
祁同光还未开口。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急切的声音闯了进来。
祁同伟一身戎装，肩扛将星，步履如风。
他显然是听到了消息，专程赶来。
“龙一，哥！”
祁同伟先是一个标准的敬礼。
随即视线锁定了祁同光。
“这种人，留着就是天大的祸害！”
“脑子里全是固执的废料，还自诩真理。今天他能凭着一腔愚蠢的‘正义’捅‘铸剑计划’的娄子，明天就能被敌人三言两语当枪使。”
“不杀一儆百，队伍不好带！我建议，直接送上军事法庭，按危害国家安全罪顶格处理！”
祁同光看了看自己这个杀气腾腾的弟弟。
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伟，你的杀心太重了。”
他转向龙一，声音平静而清晰。
“我的意见，恰恰相反。”
“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任何精力。他不是敌人，只是一个……被时代甩在身后的可怜人。”
“连棋子都算不上，顶多是棋盘上的一粒灰尘。我们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应该投入到‘镇国行动’中去。”
祁同光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姿态从容不迫。
“关他几天，让他在里面写检查，让他自己想明白，究竟错在了哪里。”
“然后，放了吧。”
“放了？”祁同伟的声音陡然拔高，满脸的不可思议。
“对，放了。”
祁同光迎着弟弟诧异的目光。
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有时候，杀了他，对他反而是种解脱。”
“让他活着。”
“让他睁大眼睛，亲眼看着他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如何成为这个国家最耀眼的光芒。”
“让他亲身感受，他曾经坚信不疑的世界观，如何在他面前一寸一寸地崩塌碎裂。”
“这种惩罚，比死亡本身，要深刻一万倍。”
龙一眼中闪过激赏。
杀人，下策。
诛心，上策。
“好，就按同光的意见办。”龙一锤定音。
他看向老李：“这件事，你来落实。处理要公开，要让他颜面扫地，要让整个体系的人都知道，他犯了什么样的愚蠢错误，又受到了我们什么样的‘宽大处理’。”
“收到。”老李立刻领命。
钟家。
钟小艾的电话，终于打进了父亲的书房专线。
“爸，他认了。”她的声音里，是燃尽所有力气后的虚脱。
电话这头，是漫长的死寂。
钟正国的嗓音比前一天苍老了许多。
“小艾，我已经找了老朋友，打了招呼。上面的意思是‘从宽’，但这个‘从宽’，是有前提的。”
“什么前提？”钟小艾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前提是，他必须成为一个典型。”
“一个引以告诫的反面典型。”
钟正国叹息着，说出了最终的裁决。
“保留公职，但调离政法系统，下放到偏远地区的档案室。严重警告，行政降三级。”
“最重要的一点，他的那份检查报告，将作为内部学习文件，发到全国县处级以上所有政法干部的手里。”
钟小艾的身体轻轻晃动，几乎站立不稳。
这将比杀了侯亮平还让他难受。
那个把荣誉和骄傲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
将以这种方式，在整个系统内“社会性死亡”。
这是凌迟。
“爸……”
“小艾，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钟正国打断了她，“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我能保住他的命，保住他的饭碗，已经是极限。钟家的脸，这次被他一个人丢光了。”
电话挂断。
钟小艾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泪水悄然滑落。
几天后，禁闭室。
侯亮平背靠墙壁，坐在床板上。
盯着天花板上那只孤独的灯泡。
他不再嘶吼，也不再挣扎。
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尊失魂的雕塑。
高育良的话，钟小艾的话，钟正国的话……
一遍遍在他脑中回响，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开始复盘。
从接到举报，到锁定目标，再到实施抓捕。
每一个环节，从他的专业角度看，都完美无瑕。
为什么？
为什么到头来，错的却是他？
“法律……没错。”他喃喃自语，喉咙里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程序……也没错。”
“那错的，是什么？”
他眼神深处，那份属于检察官的偏执再次浮现。
“是他们错了……是这个世界错了……”
侯亮平猛地坐直身体，双拳紧攥。
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长。
瞬间便焚尽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动摇。
他不是撞上了什么禁区。
他只是运气不好。
对！
一定是这样！
他被禁锢在这里，不是因为他办错了案。
而是因为他离那个骇人的真相，太近了！
狂热，在他的瞳孔深处重新燃起。
他不再是办错案的罪人。
他是一个被囚禁的、孤独的殉道者。
他要忍辱负重，他要活下去。
他要用接下来有限的时间，去揭开这个黑幕！
……
与此同时，国家高等科学研究院。
这里的气氛。
与侯亮平的阴郁截然相反，热烈得仿佛要将钢铁融化。
巨大的总装车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祁同光站在高台上。
面对着台下数以千计的科研人员、工程师和技术工人。
这些人，是“铸剑计划”最核心的团队。
没有长篇大论的动员。
祁同光的开场白简单、直接。
“同志们，经上级决定，一个月后，举行一场名为‘亮剑行动’的特别检阅仪式！”
“我们的任务。”
他停顿下来，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一百套‘龙鳞’标准作战单元的最终组装、调试！以及，一万架‘蜂巢’无人攻击机的编队整合与智能化演练！”
台下，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疯狂到不近人情的时间表震在原地。
一个月？
别说一万架“蜂巢”的智能编队。
单单是一百套“龙鳞”的最终调试，按照正常流程，至少需要三个月！
“这……不可能吧？”
“一个月？祁院是不是说错了？真是一个月？”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祁同光抬手，虚按。
全场再次安静。
“我知道这很难，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它意味着，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这里将不再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它意味着，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把每一分钟时间都利用起来！”
“但这不仅仅是一个生产任务！”
“这是一份我们递交给中央的军令状！”
“这是我们几代工人，几十年卧薪尝胆，第一次有机会，站在世界的聚光灯下，向所有人展示我们成果的时刻！”
“是时候告诉那些一直看不起我们，封锁我们，打压我们的人——”
“我们龙国人，骨头到底有多硬！”
“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台下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总工程师。
猛地摘下头上的帽子，狠狠挥向空中。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
“祁院！别说一个月！就是二十天！我们就是不吃不睡，拿命往里填，也给它砸出来！”
“为了这一天，老子等了三十年了！”
这一声嘶吼，引爆了现场所有人的情绪。
数千人的意志与热血。
在这一刻被点燃。
“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呐喊声汇作洪流，几乎要掀翻这座科学圣殿的屋顶。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近乎燃烧的激动和自豪。
这股力量，足以移山填海，逆转乾坤。
而侯亮平个人的那点悲欢与妄想。
在这股宏大的集体意志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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