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稚子嬉闹槐荫下 暗处毒计终露头

伏天儿的燥热还没完全过去，但早晚已经能咂摸出点儿秋凉的意味了。老槐树的叶子不如盛夏时那么油亮了，却依旧尽职尽责地撑着一片浓荫，成了何家爷仨最爱的根据地。

何雨柱依旧光着膀子，大裤衩，人字拖，歪在凉席上充当儿子的“人肉爬架”和闺女的“瞭望塔”。小明磊如今爬得那叫一个利索，在他爹身上翻山越岭，把他肚皮当鼓敲，玩得不亦乐乎。何晓卉小姑娘则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小竹车里，啃着一个磨牙棒，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跟着哥哥转，偶尔被逗乐，就咯咯笑出声。

这其乐融融的画面，落在某些人眼里，却比三伏天的日头还刺眼。

贾家那扇门，关得比以前更紧了。但紧闭的门扉，却关不住那日益发酵的怨毒。贾张氏最近安静得反常，连日常的指桑骂槐都少了，只是那偶尔从门缝里瞥出来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又冷又利，尤其是在看到何晓卉那白嫩胖乎的小脸时。

何雨柱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阎埠贵之前的提醒，他没忘。他知道，这老虔婆肯定没憋好屁。他表面上依旧该吃吃该喝喝，逗孩子哄媳妇，但暗地里，对女儿的看护却提到了最高级别。小晓卉几乎从不离人视线，就连晚上睡觉，小床都紧挨着他们大床。

这天下午，日头偏西，院里没那么燥热了。几个半大孩子在前院空地上抽陀螺，吵吵嚷嚷。何雨柱被小明磊缠着要去看热闹，只好抱起儿子，对廊下做针线的安风喊了一嗓子：“风儿，我看着磊磊去前院瞅一眼，你看好闺女！”

安风应了一声：“去吧，我看着呢。”

何雨柱抱着儿子刚走没一会儿。贾家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贾张氏那张干瘪刻薄的脸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扫视了一圈院子——何雨柱不在，安风在廊下背对着门口缝衣服，何晓卉的小竹车就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机会！

贾张氏的心脏怦怦狂跳，一股恶毒的兴奋冲上头顶。她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闪身溜了出来，蹑手蹑脚地朝着小竹车摸去。她的目标明确——就是车里那个白白净净、看着就扎眼的小丫头！她不敢做太出格的，但她怀里揣着几颗没熟透、又小又青、涩得能麻倒牙的野酸枣！她想偷偷塞进那丫头手里，或者丢进车里！让那死丫头啃一口，酸得哭爹喊娘，最好能拉几天肚子！看她以后还白胖不白胖！

就在她干枯的手指快要碰到竹车边缘的刹那！

“嘿！干嘛呢！”

一声炸雷般的怒喝猛地从她身后响起！

何雨柱压根就没走远！他抱着儿子刚拐过月亮门就停下了，故意大声跟孩子说话，耳朵却竖得像天线，眼睛的余光死死锁着自家门口！贾张氏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一出来，他就看见了！

贾张氏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酸枣差点掉地上。她猛地回头，看见何雨柱抱着孩子，正站在几步开外，眼神冷得像冰，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笑意盯着她。

安风也被惊动了，猛地回头，看到贾张氏几乎贴到了女儿的小车旁，脸色瞬间白了，一把将女儿的小车拉到自己身边护住。

“贾张氏！”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骇人的压迫力，一步步走回来，“你摸到我闺女车边上，想干嘛？手里攥的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

贾张氏脸都吓白了，手死死攥着，想把酸枣藏起来，嘴唇哆嗦着：“没…没干嘛…我就…就看看孩子…”

“看看孩子？”何雨柱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猛地伸手，“我看看你怎么看的！”

他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攥住贾张氏的手腕，用力一掰！

“哎哟！”贾张氏痛叫一声，手指被迫张开，几颗青涩瘦小的野酸枣滚落在地上。

院子里其他几家也被惊动了，纷纷开门探头看。

何雨柱指着地上的酸枣，声音陡然拔高，确保全院都能听见：“大家都来看看！贾张氏！偷偷摸摸拿这没熟透、涩死人的野酸枣，想往我闺女车里塞！安风就在旁边坐着呢！她想干嘛？啊？！是想毒害我闺女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分量极重！

贾张氏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辩解：“没有！我没有！我就是…就是捡的…想给她玩玩…”

“玩玩？”何雨柱冷笑，“这玩意儿能玩？孩子不懂事塞嘴里怎么办？贾张氏！你安的什么心？！上次街道王主任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我看你是真想去街道办好好说道说道了！”

易中海和阎埠贵也闻声出来了。易中海皱着眉，看着地上的酸枣和脸色惨白的贾张氏，心里明镜似的，却不好开口。阎埠贵则是扶了扶眼镜，连连摇头：“老嫂子，你这…你这真是糊涂啊！”

贾张氏被众人目光盯着，又被何雨柱死死攥着手腕，又羞又怕，浑身发抖，差点瘫在地上。

何雨柱狠狠甩开她的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滚回你屋里去！再让我看见你靠近我孩子三步以内，我打断你的腿！不信你就试试！”

贾张氏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窜回自家屋里，砰地关上了门，估计短时间内是没脸再出来了。

何雨柱这才转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女儿，确认没事，才对安风说：“没事了，别怕。”  他又扫了一眼院里看热闹的众人，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大家都看见了。往后谁再敢把歪心思动到我孩子身上，别怪我何雨柱不讲情面！”

稚子嬉闹，祥和之下暗藏杀机。

毒计终露，雷霆一击震慑宵小。

经此一闹，贾张氏那点龌龊心思被彻底摊在了阳光下。院里人看贾家的眼神更加复杂，也更加警惕。

何雨柱抱着吓懵了的儿子，搂着惊魂未定的安风，看着怀里依旧懵懂无知的女儿，心里那股后怕和怒火交织翻腾。

这清净日子，真是片刻都松懈不得。

但他也庆幸，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才能在第一时间掐灭这恶毒的火苗。

往后的日子，这根弦，还得绷得更紧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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