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冰雪消融迎新岁 家国渐醒盼天明

时间像冻僵的河流，看似凝滞不前，却在无人察觉的冰层之下，悄然涌动。几场悄无声息的春雨过后，院里的老槐树竟挣扎着冒出些嫩芽，星星点点的绿，怯生生地探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真正的巨变，是在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早晨，通过院里那挂着的、蒙尘已久的广播喇叭传来的。

声音依旧是那个毫无波澜的播音腔，但吐出的字句，却像一道道无声的惊雷，炸响在四合院每一个竖起的耳朵里。

“…彻底粉碎‘四人帮’反党集团…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结束…”

没有欢呼，没有议论，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院里的人们，无论是正在洗漱的，还是在生火做饭的，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竖着耳朵，捕捉着每一个字，试图理解这石破天惊的消息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结束了？

就这么…结束了？

巨大的、持续了整整十年的喧嚣和压力，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留下的，不是狂喜，而是一种近乎真空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寂静。

阎埠贵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都忘了去捡，只是张着嘴，呆呆地望着喇叭方向。刘海中猛地从屋里冲出来，脸色煞白，像是听到了催命符，又慌慌张张地缩了回去，紧紧关上了门。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仰头望着天，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在他心里憋了十年。

何雨柱正在教小儿子何晓锐认字，听到广播，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握着儿子的小手，在废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但他没有像有些人那样，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也没有像另一些人那样，陷入新的恐惧。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警惕。

十年的经验告诉他，风向转变的时刻，往往也是最混乱、最容易出事的时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意念沉入东跨院地下。

那坚固的密室，那丰盈的储备，是他过去十年安身立命的根本，但也可能是未来最大的隐患。在新的时代里，它们的存在必须更加隐秘。

没有任何犹豫，他集中起强大的精神力，开始对密室进行最后的、也是最终的加固和伪装。意念如同无形的刻刀，将入口处的结构改造得更加复杂、更加浑然天成，与周围的土层彻底融为一体，甚至模拟出历经数十年自然沉降的地质特征。他将其打造成一个即便用最先进的仪器探测，也只会被认为是一片异常坚实的天然地基。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松了口气。最大的秘密，被更深地埋藏了起来，等待着一个真正安全、真正合适的时机。

直到这时，一种缓慢而真实的暖意，才从心底一点点弥漫开来，驱散了积压十年的寒意。

年关又快到了。

这个年，注定不同。

何雨柱没有声张，但他开始真正地、稍微放开手脚地“改善”生活。他依旧从合作社带回“处理品”，但品相似乎“偶然”地变好了一些。过年那天，他家的烟囱冒出的烟格外持久，屋里飘出的，是久违的、纯粹的炖肉和油炸食物的香气。

晚上，饭桌上罕见地摆上了一小盆白菜猪肉馅的饺子，还有一小碟炸花生米。孩子们的眼睛都亮了，吃得头都不抬。

何雨柱给安风夹了一个饺子，看着她和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十年來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慢点吃，别噎着。”他说，然后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家人耳中，“往后…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你们，尤其是明磊、晓卉，要好好读书，学真本事。往后的世界，不一样了。”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继续专注于碗里的美味。

冬雪终于彻底消融，泥土的气息混合着新生嫩芽的清香，弥漫在院子里。虽然到处仍是破败的痕迹，虽然人们脸上还带着过去的烙印，但空气里已经真切地充满了某种蛰伏已久、终于破土而出的生机。

何雨柱和安风并肩站在屋门口，看着在院子里追逐嬉戏的三个孩子。夕阳的金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祥和。

“总算…熬过来了。”安风轻声说，眼角有泪光闪烁。

何雨柱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望向远处正在落下的夕阳和即将升起的星辰，声音沉稳而充满希望：

“嗯，熬过来了。真正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十年浩劫，终随冰雪俱消散。

家国苏醒，百废待兴路正长。

柱爷深藏巨富守根本，放眼未来训子女，携手贤妻迎新生。

旧的篇章，翻过去了。

新的故事，正在阳光下，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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