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长白山下新朋至 铁锅炖起旧鱼欢

呼伦湖的鱼宴饱了口福，胶卷“失而复得”暖了心房，何雨柱和安风带着一身轻松和满足，调转车头，向东驶去。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关东第一山”——长白山。

车子离开内蒙草原，重新进入东北黑土地。沿途的风景从辽阔草甸过渡到茂密的林海，空气也渐渐变得湿润起来。经过数日奔波，当长白山那覆着初雪的巍峨身影隐约出现在天际线时，两人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领导，看见没？那就是长白山！咱运气不错，看山顶那白帽子，昨晚上肯定下雪了！”何雨柱指着远方，像个考了满分的孩子炫耀。

他们没有直接开往主景区，而是按照何雨柱之前“研究”（其实是靠意念扫描路况）的结果，选了一个相对小众但靠近天池的西坡入口附近的小镇落脚。镇上没有高楼大厦，大多是些朴实的砖瓦房，空气里飘着松木燃烧的炊烟味。

找好旅馆放下行李，正是晌午。何雨柱闻着味儿找到一家挂着“朝鲜族风味”招牌的小饭馆，门脸不大，但热气腾腾。

老板兼大厨是个爽朗的东北汉子，一开口就是熟悉的大碴子味：“大哥大嫂吃饭啊？来点啥？咱家辣白菜、冷面、石锅拌饭，还有铁锅炖，都是特色！”

安风被这热情感染，笑着说：“老板给推荐点招牌的吧。”

何雨柱却眼尖地瞥见后厨门口露出的半截大铁锅，以及锅边靠着的一块劈柴墩子，顿时眼睛一亮：“老板，您这…能做铁锅炖鱼不？”

“能啊！必须能！”老板一拍大腿，“咱这靠着松花江支流，鱼是鲜活的！您要鲤鱼、鲫瓜子、还是嘎鱼？现捞现杀！”

何雨柱猛地一拍脑门，拉上安风就往外跑：“老板您稍等！鱼…我们自备！自备！”

在安风疑惑的目光中，何雨柱兴冲冲地打开后备箱，在那一堆杂物下面，终于翻出了那个几乎被遗忘的油纸包——那条历经山西、内蒙、横跨数千公里、坚韧不拔的黄河鲤鱼干！

“哈哈！老伙计！终于轮到你登场了！”何雨柱像捧着宝贝，举着那硬邦邦、缩水不少的鱼干冲回店里，“老板！您瞅瞅！这！黄河大鲤鱼干！您给看看，这还能炖不？”

老板接过来，掂量一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佩服：“哎呦我去！行家啊大哥！这可是正经的老黄河鲤鱼！风干得有年头了！好东西！这味儿…虽然干巴了，但香气还在！好料！”

老板瞬间来了精神，对着后厨吆喝：“翠花！把咱家大铁锅刷喽！准备配料！来硬菜了！”

只见老板麻利地取出鱼干，用温水小心清洗、泡发。很快，原本坚硬的鱼干在充足的水分浸润下，重新焕发出一丝鱼肉的光泽和韧性，浓郁的河鲜味也弥漫开来。

何雨柱乐得合不拢嘴，拉着安风坐在温暖的火炕边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老板忙活。老板把硕大的铁锅架在灶眼上，炉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葱姜蒜爆香，五花肉片煸出油花，加水烧开，各种秘制酱料下锅熬汤底。

老板一边操作，一边如数家珍：“这干鱼炖着吃，有讲究！得慢！让那鲜味一点点煨出来！您这鱼好，等下放点粉条、白菜、冻豆腐一起咕嘟，吸饱了汤汁，那才叫绝！”

安风好奇地看着，还拿出小相机拍了几张老板忙碌的身影和大铁锅的特写。

鱼块终于下锅，浓郁的汤底重新沸腾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河鲜、酱香、柴火气的奇异香味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小店。何雨柱深吸一口气，一脸陶醉：“香！真他娘的香！跑了大半个中国，就为这一口！”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老板又炒了两个素菜让他们先吃着，但那锅鱼始终是目光的焦点。安风也被勾得馋虫直叫。

终于，一个多小时过去。老板掀开厚重的木头锅盖，一股白蒙蒙的、带着极致鲜香的水汽扑面而来！

汤汁已变得浓厚酱红，咕嘟咕嘟冒着诱人的泡。泡发后的鱼块吸饱了汤汁，呈现出深沉的酱色，肉质显得既紧实又仿佛蕴含着即将绽放的柔软。晶莹的粉条、饱满的白菜、吸足了鱼汁精华的冻豆腐，满满当当地簇拥着鱼块。

老板用大铁勺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盛到碗里，端给两人：“大哥大嫂！尝尝！小心烫！”

何雨柱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鱼肉。经过慢炖，风干的坚硬早已转化为极致的韧糯，牙齿轻轻一撕，能感受到层层纤维中蕴含的绵长滋味。浓缩的河鲜底蕴，在酱香的包裹和长时间的炖煮下，被完全激发出来，形成一种远超新鲜鱼肉的、沉甸甸的醇厚与鲜香！那滋味复杂而丰满，带着岁月的沉淀感。

“唔…！”何雨柱咀嚼着，满足地眯起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憋出一句，“值了！跑这一趟…真他娘的…值了！”

安风小口品尝着鱼肉，也被这独特的、充满力量感的美味惊艳了。那滋味厚重、质朴，却直击味蕾深处。“好吃…真的不一样…”她由衷地赞叹。

老板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咋样？没蒙您吧？这老东西，就得用火候和酱汤把它骨子里的劲儿给煨出来！”

这顿饭，吃得缓慢而满足。鱼肉香醇，粉条滑糯，冻豆腐饱含汁水，连汤汁都舍不得浪费，拌着米饭吃了个精光。

饭桌上，何雨柱和老板这位“翠花他当家”的东北汉子越聊越投机。老板姓赵，年轻时也在关内跑过车，两人聊起各地的风土人情和路上见闻，颇有共同语言。

当何雨柱提到自己曾在北京做厨师，后来在东北这边也开了个食品厂时，赵老板眼睛一亮：“哎呦！那感情好！咱就是吃这碗饭的！大哥您那厂子…主要做啥？”

“方便面、饼干糕点为主。”何雨柱随口道，“咋？赵老板有兴趣？”

“有啊！太有了！”赵老板放下酒杯，“咱这小店，也想搞点特色包装食品，比如辣酱、冷面汤料啥的，往外卖卖，扩扩路子。就是技术、包装啥的…不太懂。大哥您路子广，能给指点指点不？”

何雨柱沉吟一下，觉得这老板人实在，想法也不错，便说：“回头你给我点样品。我尝过，要觉得行，我给你介绍个人（哲欣食品厂的人），具体怎么弄，你们自己谈。”

赵老板大喜过望，连连敬酒。

这顿铁锅炖鱼，不仅圆了何雨柱“鲤鱼梦”，吃得满口生香，还意外结交了爽快的朋友，谈成了合作意向。

回到旅馆，何雨柱靠在床上，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看着床头柜上安风拍的、热气腾腾的大铁锅照片，心满意足地感叹：“这趟旅行，真是啥味都尝到了！”

安风也笑着点头，小心地把赵老板送的几包自家做的辣酱收好：“这趟最大的收获，除了照片，就是这条鱼…和这顿饭了。”

那条历经千山万水、坚韧不拔的黄河鲤鱼干，终于在这白山黑水的铁锅里，完成了它轰轰烈烈的终极使命，化为了最温暖的烟火气，和旅途中一段值得回味的友谊。何雨柱的“执念”，终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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