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吻
第十六章 初吻
沈初梨摇着头，心一横，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季宴州立刻起身去夺她手中的杯子。
沈初梨见他要抢，也执拗地站起来争抢。
推搡之间，她脚下猛地一个趔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季宴州瞳孔一缩，吓得立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拽。
力道过大，两人双双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后倒在地上。
混乱中，沈初梨只觉唇瓣猝不及防地撞上一片柔软而微凉的触感。
那一瞬间，她分不清自己是骤然酒醒，还是醉得更深了。
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又仿佛有万千烟火炸开。
她整个人趴在季宴州身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胸腔里传来的、失了节奏的剧烈心跳。
沈初梨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想要撑起身子，却被季宴州一把攥住了手臂，强硬地拉了回来，禁锢在他的气息范围内。
他眼神灼灼，如同深潭般紧紧锁住她的眸子，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和焦躁。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裴齐的？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要为他买醉？！”
“我……我喜欢的不是他……”她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带着哭腔和酒后的软糯。
“那你喜欢的是谁？”季宴州不自觉地抬高声调。
一连串的名字脱口而出：“张道远？王浩宇？还是计算机系的陈鹏飞！”
这些都是京大里风头正盛、才貌双全的男生。
沈初梨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那双她偷偷描绘过无数次的眼睛此刻正映着她的慌乱。
积压已久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膛，她多想不顾一切地喊出来：是你！我一直喜欢的，只有你啊！
“不是！不是！都不是！你放开我，季宴州！”她徒劳地挣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说清楚，就别想我放开你。”
他的手臂如同铁钳，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执拗。
沈初梨被他逼得无所适从，酒精放大了所有的委屈和害怕。
就算说了是他，他也绝不会相信吧？
她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带着哭腔喊了出来：“我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行了吧！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
预想中的推开和拒绝并没有到来。
她说完，季宴州脸上的神情竟没有半分厌恶或为难。
反而透出一种沈初梨完全看不懂的……难以置信的惊喜？
他极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绪，嗓音低哑地确认：“真的？”
沈初梨这下真的慌了。
她不明白他这句“真的”意味着什么。
是讽刺？
还是等待她确认后的彻底拒绝？
或许还会像拒绝苏青棠那样，冷静又残忍地推开她，然后连现在这样脆弱的关系都无法维持？
他现在那么需要钱……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摇头，胸口堵得发痛，语无伦次地否定。
“假的！当然是假的！我骗你的！”
她话音刚落，季宴州忽然一个利落的翻身，瞬间调换了彼此的位置，将她牢牢困在身下。
他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角，拭去那将落未落的泪珠，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
“顾溪言，你的眼睛……从来就不会说谎。”
不等她反应，他俯身，温热的唇便精准地覆上了她的。
沈初梨瞬间睁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电流窜过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僵直，无法动弹。
这……是她的初吻！
他怎么能……他怎么会……他为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疯狂旋转，几乎要冒烟。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生涩却坚定的试探，温软的舌尖带着一丝微颤闯入她的领地。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忘记了呼吸，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
季宴州显然也毫无经验，只是凭着本能深入，之后便有些无措地停驻。
感觉到身下人的僵硬和窒息，他才微微退开些许。
看到她还是傻傻地忘了呼吸，他不由得低笑出声。
带着无限的宠溺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轻轻啄吻了一下她红肿的唇瓣，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她耳边。
“呼吸，笨蛋~”
沈初梨这才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大口吸气。
缓过气来，她望着上方那张俊朗非凡的脸，声音微颤：“你为什么……为什么亲我？”
只见季宴州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因为我想亲口告诉这个傻女孩……她偷偷喜欢着的那个人，其实也早就喜欢她。”
巨大的惊喜和感动如同潮水般瞬间将沈初梨淹没，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痒意和灼热感猛地从皮肤上传来。
她低头一看，雪白的肌肤上正迅速浮现出片片诱人的红疹。
这就是她和季宴州彼此确认心意的夜晚，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酒精过敏。
~
记忆中的温存与现实的冰冷骤然切割。
沈初梨见戴维还在等待她的回答，她下意识地望向季宴州，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希望他能像过去那样，哪怕只是出于习惯，为她挡掉这酒。
谁知，他只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一抹看似随和实则疏离的笑。
“尽管说，戴维先生是著名的品酒大师，今天你也算有口福了。”
沈初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明白了，这酒，她非喝不可。
为了那份合同，为了能见到凡凡，她没有选择。
“……那就红酒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戴维眼中闪过得意，立刻招来侍者，点了一瓶92年的拉菲。
同行的其他人立刻心领神会地做起僚机。
“看来我们戴维先生是真的很欣赏沈小姐啊，92年的拉菲，真是好酒。”
戴维故作绅士地一笑：“沈小姐别有任何压力，好酒配佳人，才是享受。只可惜这里最好的也就是这款了。如果沈小姐明天有空，我知道一个私人品酒会所，刚进了一批顶级的法国勃艮第红酒，我是那里的VIP，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一同品鉴？”
这几乎是不加掩饰的邀请了，甚至直接越过了季宴州。
沈初梨愣住了，下意识地再次将目光投向季宴州。
桌上其他人精岂会不懂这其中的微妙。
戴维也立刻反应过来，转向季宴州，语气带着试探性的玩笑：“季总应该不会介意我邀请您的女伴共赴明天的品酒之约吧？”
季宴州笑得愈发大方得体，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然而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冰锥，刺透沈初梨的心：
“当然不介意。她跟我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我怕今天场面沉闷，特意请来活跃气氛的朋友罢了。”
“去或不去，全看她自己的意愿。”
这番话，轻描淡写地将她的尊严与位置，彻底踩在了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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