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白骨平原战冥魂
踏入第七层的刹那，刺骨的寒意便顺着脚踝攀升。脚下的石阶不知何时已化作惨白的骸骨，每一步落下都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咯吱声，仿佛有无声的哀嚎从地底传来。凌云握紧长剑，青芒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颤动，照亮了眼前一望无际的白骨平原。
平原上的骸骨层层叠叠，有的保持着临死前挣扎的姿态，有的则被碾压成粉末，在阴风的吹拂下扬起白色的烟尘。远处矗立着一座数十丈高的骷髅雕像，两颗巨大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磷火，正是幽煞教始祖骨修玄的象征。雕像基座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不断有黑色的煞气从中溢出，渗入周围的白骨之中。
“这里的煞气比第六层浓郁十倍。” 凌月将玄冰火护在身前，黑白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抵御着无处不在的阴寒之气，“玄冰镜显示这些白骨都被施了邪术，随时可能复活。” 她话音刚落，脚下的骸骨突然动了，一只惨白的手爪从骨堆中伸出，抓向她的脚踝。
大黄反应极快，纵身跃起一口咬断那只手爪，金色的灵光在齿间闪烁，将断骨上的煞气净化成一缕青烟。“小心脚下！” 凌云长剑横扫，剑气将周围躁动的骸骨劈成碎片，“这些不是普通的尸骨，是被骨修玄的残魂操控的亡灵！”
话音未落，平原上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无数白骨从地面钻出，在煞气的包裹下组合成一具具骷髅兵，手持骨刀骨矛，朝着三人围拢过来。它们眼眶中闪烁着红光，行动虽然僵硬却不知疼痛，数量足有上百之多。
“乙木成林！” 凌云将玉简按在地面，灵力顺着骨骼的缝隙蔓延。刹那间，翠绿的藤蔓从白骨中钻出，如灵蛇般缠绕住前排的骷髅兵，将它们牢牢固定在原地。“凌月，用玄冰镜！”
凌月立即会意，玄冰镜在空中旋转，紫芒化作漫天冰晶，如雨点般落在骷髅兵身上。那些被藤蔓束缚的骷髅兵瞬间被冻结，凌月随即掐动法诀：“玄冰破！” 冰晶突然炸裂，将骷髅兵炸成碎骨。
但更多的骷髅兵从骨堆中爬起，踩着同伴的残骸继续前进。其中几具骷髅兵的骨骼呈现出暗沉的黑色，行动速度远超普通骷髅，手中的骨刀上还残留着黑色的毒液。“是骨甲尸！” 凌云认出这种被特殊邪术炼制的亡灵，“它们的骨骼含有剧毒，别被砍中！”
一只骨甲尸突破藤蔓的阻拦，骨刀带着破空之声劈向凌月。大黄怒吼一声挡在前面，金色的护毛竖起，硬生生用身体接下这一击。骨刀砍在黄毛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竟未能伤及分毫，但刀身的毒液却顺着毛发渗下，留下一串黑色的灼痕。
“大黄！” 凌月急忙将玄冰火贴在大黄背上，黑白光芒流转间，黑色的灼痕逐渐消退。凌云趁机剑出如龙，青芒贯穿骨甲尸的胸腔，剑气中蕴含的净化之力瞬间瓦解了它体内的煞气。骨甲尸的动作戛然而止，化作一堆普通的白骨散落在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凌云看着源源不断的骷髅兵，“它们被雕像基座的符文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来，必须先破坏阵法核心！” 他指向远处的骷髅雕像，“雕像的眼眶是能量节点！”
凌月点头，玄冰镜突然变大，将三人护在其中：“我来掩护你！” 她全力催动玄冰火，黑白光芒化作两道流光，在玄冰镜的边缘形成旋转的能量环，将靠近的骷髅兵尽数绞碎。“你去找机会破坏雕像，大黄和我殿后！”
凌云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凝聚于双脚：“七星步！” 身形化作一道青影，在骷髅兵之间穿梭。他避开迎面而来的骨矛，剑气不断斩出，为自己开辟出一条通往雕像的道路。每当有骷髅兵从侧面偷袭，玄冰镜便会及时投射出紫芒护盾，替他挡住攻击。
距离雕像还有十丈时，基座突然剧烈震动，符文的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雕像眼眶中的磷火暴涨，射出两道绿色的光柱，落在白骨平原上。被光柱照射的骷髅兵瞬间膨胀，骨骼表面浮现出黑色的纹路，竟进化成了手持骨盾的骷髅卫士。
“是强化邪术！” 凌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吃力，玄冰镜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这些骷髅卫士的防御很强，我快挡不住了！” 她的额头上渗出细汗，莲花胎记散发出微弱的白光，显然维持大范围防御消耗了大量灵力。
凌云心急如焚，却见大黄突然纵身跃起，金色的灵光在它口中汇聚成一颗光球。它对着密集的骷髅兵喷出光球，光芒炸开的瞬间形成一道屏障，暂时阻挡了亡灵的攻势。“好样的大黄！” 凌云趁机加速，终于冲到了雕像基座前。
基座上的符文正在快速流转，黑色的煞气如喷泉般涌出。凌云发现符文的排列呈现出五行相克的态势，其中代表金行的符文最为明亮，显然是阵法的关键。他想起苍松执事传授的蜀山符文知识，将乙木灵力注入长剑：“木能克金，破！”
长剑刺入金行符文的中心，青芒顺着符文的纹路蔓延，所过之处黑色的煞气迅速消退，符文的光芒也变得黯淡。雕像眼眶中的磷火剧烈闪烁，似乎感到了疼痛般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整个平原的震动突然加剧，骷髅兵的生成速度明显减慢。
“有效！” 凌云精神一振，正准备继续破坏其他符文，雕像突然有了动作。它抬起巨大的骨手，五指弯曲成爪，带着呼啸的风声拍向凌云。凌云急忙后跃避开，刚才站立的地方已被拍出一个巨大的凹坑，无数骸骨碎片飞溅。
更令人心惊的是，雕像胸口的骨骼突然裂开，一个模糊的虚影从里面浮现出来。那虚影通体漆黑，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正是骨修玄的残魂。“多少年了，终于有蜀山弟子敢闯我的冥骨殿。” 残魂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带着彻骨的寒意，“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当我的养料吧！”
残魂一挥手，基座周围的白骨突然腾空而起，组合成一柄巨大的骨矛，带着浓郁的煞气射向凌云。凌云举剑相迎，青芒与骨矛碰撞的瞬间，他感到一股磅礴的阴寒之力顺着剑身传来，震得手臂发麻，嘴角竟溢出一丝鲜血。
“凌云！” 凌月见状不妙，不顾骷髅兵的围攻，将玄冰火朝着残魂掷去。黑白光芒在空中化作阴阳鱼，旋转着撞向骨修玄的残魂。残魂发出一声怒吼，被阴阳鱼撞得后退了数尺，身上的黑气明显稀薄了几分。
“阴阳玄冰火？” 残魂的声音中带着惊讶，“没想到这对神器竟然落到了你们手里。可惜啊，你们的修为太弱，根本发挥不出它们的真正力量！” 它再次挥手，这次平原上的白骨不再组合成骷髅兵，而是化作无数道骨箭，如暴雨般射向三人。
凌云拉着凌月躲到玄冰镜后面，骨箭射在护盾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凌月，心中涌起一丝决绝：“你用玄冰镜护住自己和大黄，我去破坏雕像的核心符文。” 他将玉简塞到凌月手中，“如果我出事，你一定要带着灵脉残片继续往上走，阻止左护法！”
“我跟你一起去！” 凌月抓住他的手腕，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们说好要一起阻止幽冥之门开启的！” 她将玄冰镜交到大黄头顶，“大黄，掩护我们！”
大黄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金色的灵光在它周身暴涨，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罩，暂时挡住了骨箭的攻势。凌云与凌月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雕像基座，一个主攻一个辅助，配合得默契无间。
“不知死活！” 骨修玄的残魂怒吼着，操控着雕像的另一只手拍向两人。凌云剑出连环，剑气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勉强挡住骨手的攻击。凌月则趁机将玄冰火贴在基座的土行符文上，黑白光芒瞬间将符文覆盖，开始净化其中的煞气。
雕像的动作明显一滞，骨修玄的残魂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平原上的骨箭攻势戛然而止，那些还在活动的骷髅兵也纷纷倒下，化作普通的白骨。“快破坏剩下的符文！” 凌月喊道，额头上的莲花胎记变得滚烫，与玄冰火产生强烈的共鸣。
凌云依言而行，长剑依次刺入水、火、土三行符文。随着最后一个符文被净化，雕像眼眶中的磷火剧烈闪烁几下便彻底熄灭，基座上的煞气如退潮般消散。骨修玄的残魂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雕像胸口的骨骼轰然裂开，露出一块散发着柔和青光的晶体，正是第四块灵脉残片。玄冰火自动飞过去将其包裹，黑白光芒流转间，残片顺利融入晶体之中。这一次，玄冰火表面浮现出清晰的脉络，如同人体的血管般不断流动，散发出的灵力比之前强盛了数倍。
“玄冰火好像进化了。” 凌月轻抚着晶体，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它现在能自动吸收煞气转化为灵力了。” 她将玄冰火递给凌云，“你试试能不能用它的力量疗伤。”
凌云握住玄冰火，立即感到一股温暖的能量顺着手臂流遍全身，之前战斗中消耗的灵力迅速恢复，连嘴角的血迹也消失了。“太神奇了！” 他惊喜地发现，玄冰火传递来的灵力中不仅有阴阳之力，还夹杂着一丝纯净的生命能量，正是乙木灵根最需要的滋养。
大黄凑过来蹭了蹭玄冰火，之前被毒液灼伤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光泽，金色的护毛在光线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看来它不仅能净化煞气，还有治愈能力。” 凌月欣慰地抚摸着大黄的脑袋，“这应该是集齐四块残片的效果。”
就在这时，玄冰镜突然发出急促的光芒，镜面上浮现出第九层的景象：左护法已经激活了五根主石柱，幽冥之门的虚影更加清晰，那只覆盖着鳞片的巨手已经完全伸出，正朝着离最近的一根主石柱抓去。石柱上绑着的蜀山弟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所有的生魂之力都被巨手吸走。
“已经激活五根了！” 凌云的脸色凝重起来，“距离子时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 他望向通往第八层的通道，那里位于骷髅雕像后方，原本被骨骼遮挡的石门此刻已经显露出来，门楣上刻着 “幽冥玄关” 四个大字。
玄冰镜投射出玄铁长老的虚影，这次老人的身影比之前更加模糊，显然维持投影消耗了他最后的力量：“第八层是幽冥玄关，需要阴阳灵力共振才能通过。记住，玄关内的幻象会勾起你们内心最深的恐惧，千万不要被迷惑……” 虚影说到这里突然中断，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玄铁长老的灵力耗尽了。” 凌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随即被坚定取代，“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她将玄冰火收好，握紧玄冰镜，“走吧，去闯幽冥玄关！”
三人踏上通往第八层的石阶，身后的白骨平原在煞气消散后逐渐恢复平静，那些层层叠叠的骸骨不再散发阴冷的气息，仿佛终于得到了解脱。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后，平原中央的骷髅雕像突然剧烈震动，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大地，只留下基座上依稀可见的蜀山符文，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第八层的通道比之前任何一层都要黑暗，只有玄冰镜和玄冰火散发的光芒能照亮眼前的路。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没有符文，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凹槽，里面镶嵌着闪烁的磷火，远远望去如同夜空的星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吸入后让人感到一阵恍惚。
“小心这香气。” 凌云用剑气在身前划出一道屏障，隔绝了周围的空气，“里面掺了迷魂散，会影响心智。” 他能感觉到玉简传来的警示，通道深处隐藏着比之前任何敌人都要危险的存在。
凌月运转灵力护住心神，同时让玄冰镜释放出清心的灵光：“玄铁长老说这里有幻象，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 她握紧凌云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彼此的信念，“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放开我的手。”
大黄警惕地环顾四周，金色的护毛全部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似乎感知到了某种无形的威胁。通道尽头的石门越来越近，门上雕刻着阴阳鱼的图案，正随着两人的靠近缓缓旋转，散发出神秘的气息。
当他们走到石门前时，阴阳鱼图案突然停止旋转，中间的鱼眼射出两道光芒，分别照在凌云和凌月身上。两人同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幽冥玄关的考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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