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这届山贼不行，内卷从举报领导开始
后山，一处被废弃的院落。
独眼龙一行人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
确定四周无人后，才一脚踹开破败的房门。
刚一进屋，独眼龙便将腰刀重重拍在桌上，满脸戾气地坐了下来。
“他娘的！什么狗屁规矩！”
他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破口大骂。
“不准抢劫，不准欺辱妇女，吃饭还得自己种地！那还当个屁的山贼！老子当初来投奔他，就是为了吃香喝辣，不是来当活菩萨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手下，立刻凑上来附和：
“大哥说的是！我看那个姓赵的就是个死脑筋！朝廷这次是铁了心要清剿，我看他就是想带着咱们一起陪葬！”
另一个手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大哥，咱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我听说，新来的那个姓秦的官军，跟以前那帮饭桶不一样，在南边杀得人头滚滚。我看不如……”
独眼龙仅剩的那只独眼，凶光毕露，狞笑一声：
“不如咱们干一票大的！”
他压低了声音，“把赵常和那十七个不开窍的死脑筋，全都绑了！献给山下的官军当投名状！”
“老子早就跟山下官军的人搭上线了！”
独眼龙得意地拍着胸脯，“他们许诺，只要咱们立下大功，别说荣华富贵，封咱们当个校尉都不在话下！”
“到时候，这黑风山，还有山里的那些娘们，不就都是咱们兄弟的了！”
“大哥英明！”
“跟着大哥干，没错！”
屋子里，几人越说越兴奋，已经开始激动地商议着如何下药，如何埋伏。
甚至连事成之后，如何瓜分黑风寨的财宝和女人都规划得明明白白，仿佛大业已成，只待举杯欢庆。
房梁的阴影中，秦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连连摇头。
（得，标准的反派内讧剧情。到哪儿都少不了这种急着领盒饭的二五仔。）
（不过……你们这算是给我送了份大礼啊。）
（还主动交代了跟山下官兵有勾结，这下连破案的功夫都省了。）
（急功近利的老鼠屎，碰上想一步登天的投机犯，绝配。）
秦风脸上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他从怀里取出一颗龙眼大小、通体剔透的珠子。
【万象留影珠：稽查司审讯专用，能悄无声息地记录指定范围内的所有影像与声音，童叟无欺，高清无码，是居家旅行、抓奸拍黑料的必备神器。】
秦风心念一动，将下方这场堪称“罪证VCR”的密谋，原原本本地录了下来。
（嗯，送上门来的剧本，不要白不要。）
（演员就位了，台词有了，就连犯罪证据都贴心地自己拍好了。）
（现在，是时候让导演登场，给这场大戏喊‘咔’了。）
……
半个时辰后，西北大营。
中军大帐内。
林泽还在对着沙盘拨弄算盘，嘴里念念有词。
孟晴则对着地图，一遍遍推演着进攻路线。
整个大帐充满了精英人士勤奋的酸臭味。
“行了行了，别算了。”
秦风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直接打断了两人的沉思。
他随手将那颗【万象留影珠】丢在了沙盘的正中央。
珠子滚了几圈，正好停在黑风山主寨的模型上。
“二位精英，再算下去，你们的头发就要跟这西北的土地一样贫瘠了。”
“你们要找的‘奸细’，我给你们打包带回来了。”
秦风懒洋洋地往主位上一靠，翘着二郎腿。
“现在，让我们来玩一个新游戏，叫‘引蛇出洞，关门打狗’。”
林泽和孟晴的目光，瞬间被那颗珠子吸引。
“万象留影珠？”
孟晴秀眉一蹙，脱口而出，“这是稽查司的法宝！你怎么会……”
林泽也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双眼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在这个规则压制一切的小世界，秦风不仅能动用法宝。
而且还是稽查司这种部门的制式装备。
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咳，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秦风随口解释道，“我呢，体质比较特殊，有那么一些……嗯，特殊手段，能用这些小玩意儿。”
（我能说这是女魔头给我开的VIP专属外挂吗？当然不能。）
（问就是天选，解释就是无敌，再问就是你级别不够。）
两人闻言，显然还想追问。
秦风直接摆手打断，指了指珠子。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先看看里面的内容。保证比你们那些战术推演精彩一百倍。”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
孟晴伸出手指，在珠子上点了一下。
一道光幕瞬间投射在半空中。
独眼龙那帮人的密谋，清晰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当看完所有影像，林泽和孟晴久久没有说话。
大帐内一片死寂。
他们终于明白。
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团结的整体，而是一个内部矛盾重重，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混账！我们军中竟然有这种与匪徒私下交易的老鼠屎！”
孟晴一拳砸在桌上，眼中怒火喷薄，“我立刻就去查！必须把这颗毒瘤揪出来！”
而一旁的林泽，看着秦风的眼神，彻底从困惑变成了敬畏。
他喃喃自语：
“社会学……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社会学’……我的数据模型，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只计算了兵力、地形、战损比，却唯独漏算了……人心。”
他意识到，秦风的思路，远比他那冰冷的数据，更接近战争的真相。
“好了好了，愤怒和反思先放一放，现在是工作时间。”
秦风没有给他们太多震惊的时间，拍了拍手，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接下来，听我指挥，我给你们演示一下，什么叫降维打击。”
他伸出三根手指，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
“我的计划分三步，我称之为，阳谋三部曲。”
“第一步：釜底抽薪，争取民心。”
秦风指向帐外，“孟晴，从明天起，你派出一半的士兵，不要带武器，带上我运来的粮食和药品，挨家挨户去拜访山下的村镇。”
“告诉他们，朝廷已经下令，免除西北三年赋税，并且会派发种子，帮助他们恢复农桑。”
“核心思想就一个：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不是来抢你们的。真正的敌人，是那些盘踞在山上，不让你们过好日子的恶匪。”
孟晴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二步：捧杀分化，制造内乱。”
秦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林泽，你文笔好。以朝廷名义，给我写一份公告，措辞要华丽，姿态要高。就叫……”
秦风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黑风山年度十大杰出青年暨最具潜力头目评选活动！”
“哈？”
林泽和孟晴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剿匪呢，怎么还搞上评选活动了？
秦风无视了他们掉在地上的下巴，自顾自地说道：
“公告上，要把那个独眼龙，还有刚刚视频里的那几个二五仔头目，全都给我列上去，大肆吹捧！”
“就说他们‘深明大义、颇具雄才’，是朝廷最希望招安和争取的‘有识之士’！把他们塑造成即将弃暗投明的英雄！”
林泽手里的算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或者说是他的数据模型，彻底宕机了。
“第三步，”秦风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利益诱惑，瓦解斗志。”
“在那个‘杰出青年’评选公告旁边，再给我贴一份更劲爆的——大夏皇家安保集团‘西北分部’招聘启事！”
“还有一份‘投诚人员福利待遇一览表’！”
“待遇给我往最高了写！凡主动投诚者，根据他们在山上的‘工龄’和‘级别’，分田地！分房产！分老婆……咳，这个划掉。”
“通过考核，可以直接加入咱们‘皇家安保’，享受正式编制！”
“每个月发高额薪水！年底有双薪，季度有奖金！干满二十年，朝廷负责养老送终！”
“凡是立了功的，比如提供了重要情报，或者带着兄弟们一起弃暗投明的，直接晋升队长、主管！”
林泽和孟晴已经彻底麻了。
这听起来不像是招安，倒像是……后世的顶级公司在抢人！
“还没完！”
秦风打了个响指，“找军中会画画的，给我连夜画出一批宣传画册！”
“画册分两面，一边是投诚的山贼住上了大瓦房，穿着新衣服，老婆孩子热炕头，天天吃肉喝酒。”
“另一边，是在山里啃着窝窝头，食不果腹，衣衫褴褛，被官军围剿的凄惨景象。”
“务必做到强烈的视觉冲击，直击人心！”
“最后，把这些传单、公告、招聘启事，用尽一切办法，给我散布到黑风山的每一个角落！”
“让每个山贼，每天睁开眼，闭上眼，脑子里都是这些东西！”
林泽捡起算盘，手指在上面拨了半天，最终颓然放弃。
他喃喃道：
“这……这不是战争……这是在抢人啊！釜底抽薪，捧杀分化，再用巨大利益瓦解斗志……闻所未闻，简直是……天才！”
孟晴也陷入了沉思。
她看着秦风，第一次发现，原来笔杆子、画笔和那看似荒诞的口号，有时候真的比刀剑更锋利。
看着彻底被自己骚操作镇住的两人，秦风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相信我，在‘搞人心态’这方面。”
“我，是专业的！”
……
第二天，黑风寨。
独眼龙手里捏着一张刚刚从山下搞来的传单，激动得浑身发抖。
一张是“黑风山年度十大杰出青年评选”。
他的名字和头像赫然排在第一位，下面的评语极尽吹捧之能事，几乎将他说成了百年不遇的乱世枭雄。
另一张，则是“皇家安保集团”的招聘启事和福利待遇。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野心和贪婪。
住大瓦房、穿绫罗绸缎、高官厚禄、黄金万两……
这些他做梦都想要的东西，此刻就清清楚楚地写在纸上。
“大哥！你看！朝廷这是看上我们了啊！”
旁边的心腹也激动地喊道。
“什么赵常，什么黑风十八骑！他们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这天大的富贵，明明就是给大哥你准备的！”
独眼龙看着那张吹捧自己的公告，又看了看那诱人无比的福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感觉，朝廷这就是在向他抛橄榄枝。
属于他独眼龙的时代，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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