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慈母泣血，京城风雷
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审讯室内。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白炽灯，同样的冰冷。
李韵柔被死死地按在那张让她女儿也坐过的审讯椅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姓名。”
“……李韵柔。”
“职业。”
“……京州第一纺织厂，车间主任。”
侯亮平坐在她的对面，脸上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令人作呕的微笑，将那些早已问过无数遍的问题，又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
当然，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当问及丈夫苏枫的工作时，李韵柔那原本黯淡的眼神，再次变得无比坚定。
“我再说一遍，我的丈夫，苏枫，他绝对不可能是间谍！”
她的声音，虽然沙哑虚弱，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
“是你们弄错了！你们一定是从哪里搞错了情报！”
“呵呵……”
侯亮平发出一声充满了嘲弄的笑声。
他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
“李韵柔啊李韵柔，我真是不知道，你们一家人，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将手中的笔，轻轻地拍打着桌面，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
“你觉得，在没有确凿的、如山一般的证据面前，我会把你，从省委大院，亲自抓回来吗？”
这番话，如同巨石，狠狠地压在了李韵柔的心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侯亮平很满意她此刻这副绝望的表情。
他缓缓地站起身，踱步到她的身边，用一种仿佛是最后通牒般的、充满了“善意”的口吻说道。
“现在，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既然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还是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俯下身，凑到李韵柔的耳边，用一种阴冷而又恶毒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轻声说道。
“那我也只好……把你刚刚被捕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你那个还被关在楼下，心心念念着你的……宝贝女儿了。”
轰！！！
这句话，对于李韵柔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她那早已被摧残得脆弱不堪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
“不！不要！”
她疯了一般地，在审讯椅上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要告诉她！求求你了！不要告诉晨晨！”
她可以承受任何的折磨与屈辱，但她无法想象，当女儿在那个冰冷黑暗的牢房里，听到自己也被抓进来的消息时，会是何等的绝望！
那会彻底毁了她的！
看着李韵柔这副瞬间崩溃、惊慌失措的模样，侯亮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畅快、无比得意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直起身，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的语气说道：“李韵柔女士，你先不要这么着急嘛。”
“你看，我这个人，还是很人性化的。”
他摊了摊手，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虚伪模样。
“我呢，有的是时间。”
“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晚上，让你好好的，考虑考虑。”
“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再来问你。”
“希望到那个时候，你已经考虑好了，是选择继续这么顽抗下去，让你女儿彻底绝望呢？”
“还是选择，痛痛快快地交代一切，我们母女二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侯亮平根本就不再给李韵柔任何说话的机会，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
“哐当——！”
铁门，再次无情地关上。
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李韵柔一个人。
“啊——！！！”
她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哭嚎。
委屈、无助、恐惧……种种情绪，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将她的心，凌迟得支离破碎。
她趴在冰冷的桌面上，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苏枫……苏枫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你快回来啊……你再不回来的话……我们娘俩……就真的要完蛋了啊！！”
她的哭喊，悲切，而又绝望。
……
与此同时。
数千里之外，京城。
一栋不对外公开，却象征着国家最高安全权力的灰色建筑内。
国安部，副部长办公室。
一名头发略显花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沉稳如山气势的男人，刚刚挂断了一通加密的红色电话。
他，正是国安部常务副部长，陈岩石。
放下电话，他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电话，是西北战区司令员，赵卫国上将，亲自打来的。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也很霸道。
赵司令，以战区司令部的名义，要求他们国安部，立刻派人，前往汉东省京州市，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一对名叫“李韵柔”和“苏晨晨”的母女，绝对的人身安全！
虽然赵司令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明具体的原因，但陈岩石从他那压抑着滔天怒火的语气中，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能让一位战区上将，亲自打电话过来下达“死命令”要保的人，这背后牵扯的事情，绝对小不了！
陈岩石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立刻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给我查！汉东省京州市，一个叫李韵柔，一个叫苏晨晨，立刻查清楚她们现在的情况！五分钟之内，我要结果！”
国安部的效率，是恐怖的。
不到三分钟，一份加急的情报，便已经送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当看清楚情报上的内容时，即便是陈岩石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眉头，也不由得皱得更深了。
“最高检，反贪总局，侯亮平？”
“涉嫌间谍案？”
他将手中的情报放下，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击了起来。
居然是钟正国那个老家伙的女婿？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钟正国，最高检的常务副检察长，是侯亮平的岳父钟小艾的亲叔叔，虽然不是直系，但在政法系统内，能量巨大，是出了名的护短。
想要在他的女婿手上动人，而且还是在对方“占理”的情况下，的确要好好地掂量一下。
想到这里，陈岩石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这个情况，先向赵卫国那边通报一声。
他再次拨通了那台红色电话。
“喂，赵司令。”
“情况，我们已经初步查明了。”
“您说的那对母女，现在，正被最高检的侯亮平，以‘涉嫌间谍案’的名义，关押在汉东省检察院。”
“另外...”
他顿了顿，补充道。
“这个侯亮平的背景，有点特殊。”
“他是最高检钟正国副检的女婿。”
“您看，这件事，我们具体该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还要狂暴十倍的怒火，隔着电话线，轰然炸裂！
“钟正国？！”
赵卫国上将那如同惊雷般的咆哮，震得陈岩石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我管他什么钟正国！王正国！”
“别说他妈的一个钟正国了！就是十个钟正国，今天站在这里！他也别想动那对母女一根汗毛！”
“更何况，还只是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婿！算个什么东西？！”
“陈岩石！你给我听清楚了！”
赵司令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铁血的意志。
“我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不管他有什么背景！哪怕是钟正国自己，今天亲自下的命令！你，也必须把人，给我完完整整地，毫发无伤地保下来！”
听着电话里那近乎失态的咆哮，陈岩石的心，猛地一沉！
他瞬间就意识到了！
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能让赵卫国这位以沉稳著称的老将，不惜彻底得罪政法系统的一位大佬，也要如此强硬地保人！那对母女，尤其是她们背后那个名叫“苏枫”的男人，其真实身份，恐怕……是通了天了！
陈岩石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再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迟疑！
“我明白了！赵司令！”
他重重地应了一声，语气，也变得无比的严肃。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陈岩石猛地站起身。
他对着门口的警卫员，下达了最高指令。
“备机！立刻！马上！”
“通知最高行动组，全体成员，机场集合！”
“我，要亲自带队，前往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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