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报酬到账
摩天大楼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纽约的夜景像一片由钻石与熔金铺就的倒悬星河。
房间里却与外面的繁华格格不入。
薯片包装袋、喝空的可乐罐、还有几件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衣物，让这间价值千万的公寓，看起来更像一个邋遢女大学生的宿舍。
苏恩曦，绰号“薯片妞”的女孩，正毫无形象的蜷缩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怀里抱着一桶家庭装的薯片，咔嚓咔嚓的嚼着，眼睛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一串刚刚完成的转账记录。
“十万美金，一分不少的打过去了。”
苏恩曦含糊不清的说道，顺手把沾着油渍的手指，在自己的T恤上擦了擦。
“话说回来，我还是不太明白。”
她扭头，看向窗边那个正在用一块丝绸慢条斯理擦拭着一柄短刀的女人。
那个女人有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侧脸的线条，如同最锋利的刀锋，冷艳而又危险。
酒德麻衣。
“老板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恩曦把一片薯片塞进嘴里。
“特地把任务信息，泄露给那个叫老唐的穷光蛋，让他去送死，还要确保他的安全？”
“这还不算，为什么要特意把路明非那个小白兔也牵扯进来？这笔钱，说是给老唐的佣金，实际上更像是给那个衰仔的零花钱。”
她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复杂的剧本感到费解。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我直接把钱打过去，不是更简单？”
酒德麻衣擦拭短刀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刀锋在她手中反射出森然的寒光，与窗外的霓虹交相辉映。
“老板的心思，你不用猜。”
她的声音，和她的刀一样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有他自己的剧本。”
“剧本？”
苏恩曦撇了撇嘴。
“什么剧本需要这么麻烦的开场？难道说，那个叫老唐的，是什么隐藏的S级，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激活？”
“不可能吧，我查看的资料里他就是个住在布鲁克林的穷光蛋，最大的爱好是打星际。”
酒德麻衣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抬起头，目光穿透了无尽的夜色，仿佛看到了某种正在缓缓拉开的宏大序幕。
“或许，他不是演员。”
“他只是舞台本身。”
“而老板要做的，是让真正的演员，一个一个的登上这个舞台。”
酒德麻衣收起了短刀。
“别想那么多了。”
“准备一下吧。”
“战争，就快要开始了。”
……
布鲁克林，那间散发着一股外卖盒子与未洗衣服混合气味的熟悉公寓里。
气氛，压抑的像一块湿透了的海绵。
老唐抱着膝盖，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神呆滞，像一个刚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人。
路明非坐在一旁，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头怪物的嘶吼，那股死亡的腥风，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沈云轩靠在墙边，安静的抽着烟，烟雾缭绕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叮咚。”
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声音来自老唐那台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
老唐的身体，猛的一颤，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僵硬的一点一点挪动着自己的脖子，看向手机屏幕。
仿佛那不是一条短信，而是一张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老大……”
路明非捅了捅沈云轩的胳膊，小声的问。
“老唐他……他不会是吓傻了吧？”
沈云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唐。
老唐颤抖着手，拿起了手机，解锁。
屏幕上，是一条来自银行的入账通知。
后面的那一串零，在黑暗的房间里，亮得有些刺眼。
十万美金。
老唐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然后又猛地放大。
他呆呆的看着那串数字，足足看了有半分钟。
“啊——！”
一声充满了狂喜、释放、以及劫后余生般庆幸的尖叫，猛的从老唐嘴里爆发出来。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拿着手机的手，因为过度激动而疯狂的挥舞着。
“我草！我艹！我曹！”
他语无伦次的咆哮着。
“钱！钱到账了！十万！十万美金！”
他一把冲过来，死死的抱住了沈云轩和路明非。
“兄弟们！我们发财了！我们是百万富翁了！虽然是RM币！”
路明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晕头转向。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前一秒还在地狱里跟怪物玩命，下一秒就变成了手握巨款的富豪。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未免也太刺激了。
只有沈云轩依旧平静。
他拍了拍老唐的后背，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行了，别嚎了。”
“你不是说，要请我们吃一个月的牛排吗？”
“现在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街头皇帝。”
“牛排！”
老唐的眼睛，亮得像两盏一百瓦的灯泡。
“必须的！马上就去！现在就去！吃最贵的！最大块的！吃到吐为止！”
半个小时后。
曼哈顿一家顶级牛排馆里。
三个穿着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与周围那些西装革履，谈吐优雅的金融精英们，显得格格不入。
但没人敢小看他们。
因为老唐点菜的方式，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服务员！菜单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凡是带‘战斧’、‘顶级’、‘安格斯’字样的一样来三份！”
他把菜单拍在桌子上，脸上洋溢着一种“老子有钱”的豪迈。
巨大的战斧牛排，被端了上来，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地冒着油光，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路明非幸福得快要哭出来，他扔掉了刀叉，直接用手抓起牛排，狠狠咬了一大口。
“呜……好吃！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老唐也吃得满嘴流油，他举起酒杯。
“来！兄弟们！为了我们逝去的青春！还有……为了我们差点逝去的生命！干杯！”
“干杯！”
三只酒杯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这顿饭，从傍晚吃到了深夜。
老唐喝得酩酊大醉，舌头都大了，还在那里吹嘘着自己当年在星际里，是如何用狗招打败寒国职业选手的。
路明非也吃撑了，瘫在椅子上，不停的打着饱嗝。
回到公寓，老唐几乎是滚到了自己的床上，连衣服都没脱，鼾声就在下一秒，如雷鸣般响起。
他太累了。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路明非看着烂醉如泥的老唐，又看了看旁边依旧清醒的沈云轩。
“老大，你说……老唐他，以后不会再做这种危险的工作了吧？”
沈云轩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老唐那张因为酒精而通红的脸上。
那张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无法完全掩盖深藏于梦魇中的恐惧。
“不知道。”
沈云轩轻声说。
“有些命运，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深邃。
沉睡对某些人而言，不是休息。
而是另一个战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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