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欺诈师的牌桌与弑神的盛宴
“疯了？”
沈云轩闻言，轻笑出声。
他摇了摇头，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在居酒屋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从容不迫。
“不，酒德麻衣小姐，我非常清醒。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苏恩曦猛地合上了她的笔记本电脑。
“啪”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居酒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抬起头，透过厚厚的镜片，用一种审视未知程序的眼神看着沈云轩，语速极快地报出一连串冰冷的数据。
“目标：代号‘红井’，所在地东京多摩川。威胁等级判定为‘未知’，所有基于现有情报的模拟推演，结果只有一个词：不可战胜。防御由超级计算机‘辉月姬’控制，超越地球上任何军事基地。”
苏恩曦停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我们的任务是协助你，沈云轩。但我们的首要职责，是确保小白兔的安全。你的计划与我们收到的情报存在根本性冲突，风险评估模型显示，成功率低于3%。”
“在你能给出一个足以颠覆这个结论的理由之前，我们不会将他置于如此明确的死地。”
“说得很好，很专业。”
沈云轩鼓了鼓掌，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但谁告诉你们，这是一场单纯的闯关游戏？”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晃了晃。
“你们以为，我今晚在高天原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一场小小的权力更迭？”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精准地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那是战争的号角。一场针对旧世界所有神明与君王的……宣战。”
“而那头所谓的‘八岐大蛇’，不过是我们这场盛大狩猎中，摆在餐盘上的第一道……开胃菜而已。”
沈云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嘲讽的弧度。
“你的情报，来源是哪里？”
酒德麻衣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冷，直指核心。
“赫尔佐格谋划了几十年，才勉强控制住红井的局面。你凭什么认为你一个晚上获得的信息，能比他几十年的研究更准确？”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一个来历不明的盟友，声称拥有连她们老板都未曾提供的核心情报，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
“就凭我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看错了。”
沈云轩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深邃如夜。
他拿起一根烤串的竹签，蘸了蘸杯里的清酒，在长长的吧台上，缓缓画出一个不规则的扭曲圆圈。
“赫尔佐格，包括你们都以为红井是一座地下的要塞。错了。”
他的竹签在圈内点了点。
“它是一个活着的生态系统。一个以那头怪物为核心，被龙血和怨念彻底污染了的……小型龙血污染区。”
“生态系统？”
楚子航那一直沉默的眼睛，光芒猛地炽盛起来。这个词，将问题的性质从工程学转向了生物学。
“一个建立在现实世界之上的扭曲模型。”
沈云轩继续用竹签在圈内划分区域。
“上层是龙类的‘清道夫’，一种叫‘鬼齿龙蝰’的炼金生物。中层是它的‘食物仓库’，许多被龙血污染的生物都被圈养在这里。”
听到这里，路明非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椅子，仿佛这样能汲取一点安全感。
沈云轩的竹签尖，最后重重地落在了那个不规则圆圈的最中心。
“而最下层，核心，那头怪物沉睡的地方……它根本不是什么八岐大蛇。”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陈述一个禁忌的真相。
“东瀛神话只是古人对它恐怖形态的拙劣描摹。在真正的记载中，它被称之为……‘白王之骸’的污染体。”
“什么？！”
这一次连一直如冰雕般沉默的零，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都泛起了剧烈的波澜。
白王！那是龙族历史上，仅次于黑王，所有精神系言灵的源头！
“你们就不好奇，东瀛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混血种，真的是此地得天独厚吗？”
“答案当然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白王的后裔，白王属于精神系的君王，祂的血裔，普遍抗性都比较强大，不会轻易堕落成死侍。”
“但是，那也只是不会轻易堕落罢了，极端的精神把人会分成两个极端，极端稳定和极端疯狂，比如说现在的那位八崎大蛇。”
“他就是一位所谓的皇，为了更强大的力量，去吞噬白王所遗留的圣骸，最终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沈云轩的描述，像一幅用鲜血和骸骨绘制的地狱绘图，在所有人脑海中缓缓展开。
“它没有真正的意识，只有吞噬和憎恨的本能。它的八个‘脑袋’，不过是它体内力量最强的几个核心，在争夺主导权而已。”
“这根本不可能！”
苏恩曦第一个提出反对，她飞快地在电脑上建立着模型，无数数据流闪过。
“就算你的情报是真的，我们怎么对付它？它的核心是白王圣骸，那是权柄的化身，不是物理攻击能摧毁的！”
“谁说要摧毁它了？”沈云轩反问。
他的竹签尖，在那个代表“白王圣骸”的中心点上，轻轻一点。
“任何生态系统，都有它的平衡点。白王圣骸既是怪物的力量之源，也是束缚它的最大枷锁。”
“我们不需要战胜它。我们只需要……切断它和圣骸之间的联系。哪怕只有一瞬间。”
沈云轩的语调平稳，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当它失去核心的控制，它体内那无数个相互憎恨、相互吞噬的意志，会瞬间爆发内乱。它们会自己，把自己撕成碎片。”
“而那一瞬间，就是我们的机会。”
“如何切断？”
楚子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云轩画出的那个简陋的图，眼中光芒飞速闪烁，仿佛一台超级计算机，正在疯狂演算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沈云轩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角落里那个一脸衰相、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被他看得一个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老……老大，你看我干嘛？我……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我连鸡都没杀过啊！”
“我不需要你杀鸡。”
沈云轩的脸上，露出一个让路明非毛骨悚然的和善笑容。
“关于这点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出手。”
“哈？”
路明非的眼神里满是疑问，他突然被老大这莫名其妙的一手，弄的有点不知所措。
沈云轩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向酒德麻衣和苏恩曦，摊开手。
“我的计划很简单。我负责主攻，潜入核心，找到那个‘平衡点’。楚子航负责侧翼掩护，用他的‘君焰’，为我清理出一条绝对干净的通道。”
“而你们。”
他的目光锁定在酒德麻衣身上。
“我需要你们，在我行动的时候，为我争取最关键的十五分钟。用你们所有的技术，所有的资源，黑掉整个岩流研究所的安保系统，制造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
“十五分钟后，我会抵达核心。然后切断连接，杀死八崎大蛇。”
“这就是我的牌。”
沈云轩靠回椅背上，优雅地举起酒杯。
他看着酒德麻衣，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怎么样，女士们，有兴趣跟我玩一把吗？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但据我所知，白王的苏醒，对于你们那位喜欢躲在幕后的老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居酒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恩曦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
这一次，她没有再争论，而是直接调出了一幅岩流研究所无比精密的三维立体结构图。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无数代码如瀑布般刷过屏幕。
“计划逻辑成立，风险系数97.3%，但……值得一试。”苏恩曦头也不抬地说道，她的声音冷静而专业，这便是她们的回答。
“十五分钟太极限了。要黑掉‘辉月姬’，我需要一个能绕过外部防火墙的物理接口。一个后门。”
“后门，我会给你们创造。”
沈云轩满意地笑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苏恩曦抬起头，眼神凝重。
“我们需要一场足够大的骚乱，一场能把蛇岐八家所有力量都吸引过去的天大骚乱。否则，我们根本撑不到你出来。”
沈云轩闻言笑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芬格尔，新闻部吗？”
沈云轩的语气变得公事公办。
“S级支援请求。启动‘头条风暴’预案，目标：蛇崎八家，地点，东京。我需要一场能让整个东瀛分部陷入舆论狂欢的媒体海啸。立刻执行。”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狂笑，还夹杂着薯片碎裂的声音。
“老大！新闻部的经费已经饥渴难耐了！保证完成任务！”
沈云轩挂断电话，对众人耸了耸肩。
“好了，东京最大的混乱源，已经在路上了。”
他话音刚落，居酒屋那扇薄薄的门帘，被一只手猛地掀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龙胆纹戒指的男人站在门口，他那双被誉为“邪眼”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吧台前的每一个人。
源稚生。
他身后，乌鸦和矢吹樱一左一右，手已经按在了武器上。
居酒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楚子航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另一只手，无声地垂向了腰间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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