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论坛炸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全校围观狂人新生！
钱承光正想再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尖锐的、连续不断的振动和铃声。
在这种代表着国家最高科研水平的实验室里，这种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钱承光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治学严谨，生活也极度自律，平时最是讨厌工作时被人打扰。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更不会有人敢在他明确表示在实验室的时候，如此夺命连环。
他本想直接挂断，但铃声锲而不舍，大有他不接就响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抱歉，老师，我接个电话。”钱承光带着歉意说了一句，还是掏出了那台老旧的、连漆都掉了的按键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是校长办公室的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语气很冲：“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实验室，天塌下来也别烦我！”
电话那头，北航大学的校长，一位在外界同样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此刻的语气却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老钱！我的钱大爷！你先别发火！你是不是……从阶梯教室带走了一个叫周京泽的学生？”
钱承光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正捧着茶杯，打量着风洞模型的周京泽，理直气壮地回道：“是啊！怎么了？我带我课题组的人来实验室，还要跟你打报告？”
他已经单方面将周京泽划归为自己的人了。
“你的课题组？”校长在那头明显被噎了一下，声音都变调了，“我的天！你可真是……你现在快打开校园论坛看看吧！都快炸锅了！”
“论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钱承光一脸不耐烦，“我没空看那些学生们过家家的东西！挂了！”
说完，他根本不给校长再解释的机会，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全新的模型，哪里有功夫去管什么校园论坛。
他转过头，正准备继续和周京泽探讨，却看到周京泽放下了茶杯，平静地看着他。
“钱教授，是不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周京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这通电话八成和自己有关。
“麻烦？什么麻烦！”钱承光大手一挥，浑不在意，“一群小屁孩瞎胡闹罢了！不用管他们！来，，我们继续聊聊那个‘耦合函数’的边界条件问题……”
……
钱承光不在意。
可此刻的北航校园内部论坛，早已是惊涛骇浪。
赵挺发出的那个帖子——《惊！大一飞设专业特招生口出狂言，公然挑战钱承光教授，扬言推翻百年航空理论，是哗众取宠还是真有实力？！【附视频】》，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已经冲上了热度榜第一！
点击量破万，回复超过五百楼！
整个北航，无论是本科生、硕士生还是博士生，几乎所有闲着没事刷手机的人，都被这个爆炸性的标题吸引了进来。
“卧槽！惊现猛人！刚考进来就敢硬刚钱阎王，这头是真的铁！”
“视频看了，人傻了。这哥们也太淡定了，说教科书有错的时候，眼皮都不眨一下。他以为他是谁？普朗特转世？冯·卡门附体？”
“飞设专业的特招生？呵呵，懂得都懂。估计文化课成绩一塌糊涂，想靠这种歪门邪道博眼球吧？想红想疯了？”
“楼上+10086！现在的某些学生，一点真才实学没有，就知道哗众取宠，连对学术前辈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了。建议学校教务处严查！这种学术态度，是怎么进我们北航大门的！”
“就是！钱老的《空气动力学基础》那是我们龙国几代航空人奉为圭臬的圣经！他说有问题就有问题？他算老几？”
帖子下方，是一边倒的嘲讽、鄙夷和愤怒。
钱承光在北航学子心中的地位，近乎于神。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连名字都没人听过的大一新生，竟敢在几百人的大课上，公然质疑神？
这不是在进行学术探讨，这是在亵渎！是赤裸裸的挑衅！
赵挺看着飞速增长的回复，脸上露出了病态的、扭曲的快感。
他躲在人群中，用小号不断地煽风点火。
“据现场同学透露，此人已经被钱老愤怒地带离了教室！估计是直接带去教务处了！大家坐等一个全校通报批评！”
“这种人就该开除！不然以后谁都敢跳出来胡说八道，北航的学术风气就全完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把周京泽彻底钉死在“狂妄无知、哗众取宠”的耻辱柱上，让他成为整个北航的笑柄！
然而，就在舆论几乎一边倒的时候，楼层里，开始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最开始，只是一条不太起眼的回复。
“217楼：有点奇怪啊……视频里，钱老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一直在盯着那个新生看？是我看错了吗？”
“225楼：楼上你没看错，我也发现了。而且你们仔细听，那个新生说的是‘我们现行的某些理论，包括您主编的教科书’，措辞很严谨，并没有全盘否定。感觉……不像是在故意找茬？”
这些微弱的理性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愤怒的口水中。
直到，第301楼，一个ID名为“风洞里的耗子”的用户，发布了一条长回复。
“匿了。本人气动专业博士在读。本来也是当笑话看的，但听完课的师弟跟我说了几句细节，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说那个新生提到了一个‘涡核非线性湍流能量耗散’的修正概念，还引入了一个叫‘ζ’的修正因子。”
“我闲着蛋疼，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我正在跑的一个跨音速翼尖涡流崩溃模拟项目里，强行加入了一个类似的虚拟修正参数……结果……”
“结果我电脑死机了。不是，开玩笑的。结果是，原本偏差率在15%以上的模拟数据，在加入了这个极其粗糙的、我自己瞎猜的修正逻辑后，偏差率……被强行拉到了5%以内。”
“我现在人是懵的。我不知道那个新生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完整模型是什么样的。我只想说，如果课堂上我师弟没听错，那这个新生……可能不是狂妄，而是……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天才。言尽于此，我继续去算我的模型了。”
这条回复，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油锅！
整个论坛，瞬间死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比之前猛烈十倍的轩然大波！
“卧槽？！博士大佬亲自下场了？！”
“风洞里的耗子！我认识这个ID！是罗教授手下的王博师兄！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神啊！”
“王博师兄说的是真的假的？一个虚拟参数，直接把偏差率干到了5%以内？这他妈是神仙吧！”
“我靠！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我们是不是……骂错人了？”
风向，在这一刻，悍然逆转！
如果说之前只是乌合之众的狂欢，那么当王博这种专业领域内公认的大神下场后，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无数潜水的技术宅、学霸、甚至是一些年轻的讲师都被炸了出来。
“求课堂完整版！到底那个新生还说了什么？！”
“对啊！发帖的楼主呢？别当缩头乌龟啊！把完整的视频放出来！”
赵挺看着瞬间逆转的评论区，整个人都傻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
他连忙又发帖带节奏：“大家别被骗了！说不定这就是那个周京泽自己找的托！一个高中生懂什么修正因子？！”
但这一次，他的言论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呵呵，质疑王博师兄是托？你脑子被门挤了？”
“楼主急了，他急了！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有本事你也去讲台上口述个模型让钱老带你走啊！”
一场由他亲手点燃的、试图毁灭周京泽的大火，此刻却调转方向，朝着他自己，凶猛地反噬而来！
……
遥远的东南战区，空军司令部。
一间陈设简洁，却充满肃杀之气的办公室里。
李振国刚结束一场高强度的视频作战会议，正端着一杯浓茶，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一名穿着笔挺军装的年轻秘书，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立正敬礼。
“报告司令员，这是今日份的重点舆情简报。”
“放那吧。”李振国头也没抬。
这种简报他每天都会看，大部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网络信息。
秘书将文件放下，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迟疑了一下，补充道：“报告，今天的简报里，有一条关于北方航空航天大学的舆情，关注度很高，而且……和您之前特别关注的一个名字有关。”
“哦？”
李振国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如电。
“周京泽。”秘书吐出了三个字。
李振国的动作停住了。
他放下茶杯，拿过那份简报，目光迅速锁定了其中最醒目的那一条。
当他看到那个刺眼的标题，看到视频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笔挺的身影，看到简报上对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详细描述时，他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没有生气，没有惊讶，反而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欣赏，有期待，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这小子……”
李振国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极有韵律的“笃笃”声。
“救人的时候像个战神，到了学校里，还是不甘寂寞啊。”
他将简报扔在桌上，目光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仿佛能穿透千里，看到那个正在风暴中心的年轻人。
“也好。”
“是龙是蛇，总要拉出来遛遛。就让我看看，你小子到底能在这潭深水里，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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