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想让我身败名裂？
学院大礼堂，座无虚席。
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今天，这里是审判场。
主席台上，纪律处主任王铮脸色铁青，居中而坐，身旁是几位学院领导和教员代表，组成了临时的听证委员会。
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几乎全院的学员都来了。他们的目光，像无数把淬了毒的利刃，齐刷刷地射向台下最前排，那个孤零零站立的身影——周京泽。
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就连陈默，也被安排在了很远的位置，急得抓耳挠腮，却无能为力。
王铮重重地一拍惊堂木。
“带证人，刘倩倩。”
人群分开，穿着一身朴素作训服，素面朝天的刘倩倩，在万众瞩目中缓缓走上台。她的眼眶泛红，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将一个受惊过度的受害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站到话筒前，未语泪先流。
“我……我本来不想把事情闹这么大。”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委屈，“我只是觉得，我们空军飞行大学，是祖国最神圣的地方之一。我不能容忍……不能容忍有人在这里，做出那么……那么肮脏的事情。”
她的话，瞬间点燃了台下学员们的怒火。
“人渣！”
“败类！滚出学院！”
“没错！这种人不配和我们一起保卫蓝天！”
王铮抬手，示意安静。他看向刘倩倩，表情“温和”了一些。“刘倩倩同学，把你掌握的证据，呈上来。”
“是，主任。”
刘倩倩擦了擦眼泪，将自己的手机连接到投影设备上。
很快，礼堂中央的巨大幕布上，那段十五秒的视频，开始循环播放。
模糊的光线，刁钻的角度。
周京泽那张因疲惫而略显迷离的脸，和他那只伸向大腿根部、动作不雅的手，被放大到了极致。
每一次播放，都像是在公开处刑。
每一次播放，都让台下的怒骂声，高涨一分。
刘倩倩看着台下群情激奋的模样，又看了一眼那个始终沉默的周京泽，垂下的眼帘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主任，各位老师，这就是我看到的一切。”她哭诉道，“他玷污了我们神圣的资料库，玷污了我们这身军装！”
王铮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直刺周京泽。
“周京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声如洪钟，带着审判的威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周京泽身上。他们等着看他惊慌失措，等着看他百口莫辩，等着看他跪地求饶。
然而，周京泽动了。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平静地抬起头，迎着王铮的目光，走到了另一只话筒前。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我有一个要求。”
没有辩解，没有愤怒，只有平静的要求。
王铮眉头一皱：“说！”
“我要求，公开调阅事发当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国家航空资料库总入口处，全部的、未经任何剪辑的完整监控录像。”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哗然。
“什么？他要看大门口的监控？”
“脑子坏了吧？事情发生在里面，看大门口的监控有什么用？”
“我看他就是想拖延时间！”
刘倩倩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她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主席台上，王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想都没想，断然拒绝：“驳回！”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第一，事件发生在资料库内部，与大门监控无关！第二，资料库是学院重地，来往人员众多，监控涉及大量师生隐私，岂是你说看就能看的？”
“周京泽，我劝你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挣扎，试图混淆视听！”
王铮的这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却让少数头脑清醒的人，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太快了。
他拒绝得太快了，也太坚决了。
周京泽依旧面无表情。
他没有和王铮争辩，只是看着他，用比刚才更清晰，也更具穿透力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我，要，看，监，控。”
五个字，像五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那个孤零零的身影上散发出来，竟然让整个礼堂的嘈杂声，都为之一静。
王铮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他感受到了挑衅，来自一个他眼里的“人渣”的，最赤裸裸的挑衅！
“放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周京泽的鼻子怒吼，“周京泽！我警告你，不要挑战纪律处的底线！听证会不是你表演的地方！根据现有证据，我现在宣布……”
他要当场宣判！
刘倩倩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陈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大礼堂厚重的双开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道，猛地推开！
两扇门板，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礼堂，瞬间死寂。
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门口。
逆光中，一个身姿挺拔如松，肩上将星闪耀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神情肃杀的警卫员。
他没有看任何人，龙行虎步，径直穿过人群，走上主席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那是……司令！
空军飞行大学的最高指挥官，李振国！
王铮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化作了震惊和局促。他下意识地立正站好：“司……司令！”
李振国没有理他。
他走到台前，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扫过全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王铮的身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源自尸山血海的威严，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礼堂中。
“调监控。”
“他要看，就给他调。”
“我现在，就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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